自镜河异象之后,沈易安“完璧归赵”似的回到了村子。孙大娘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哭诉自己没有好好照顾她,而王家却带人上门退了婚,说什么此女不详死活不肯再抬回去。沈大壮看着王家的下人一件一件将屋子里的聘礼抬回去痛心疾首,而张氏则是直接坐到地上撒泼耍赖。
这一切的闹剧,都终结在了蒋村长的再次到访之后。
身后是抽噎不止的张氏,沈大壮看了一眼座上喝茶的蒋村长,冷汗连连的发问:“不知蒋村长此次来访所为何事?”
蒋村长轻轻呷了一口茶,语重心长的道,“大壮啊,这些年村子里待你不薄啊。”
“是是是,这些年多亏了蒋叔的照佛。”沈大壮鞠躬做辑。
蒋村长抬眼,目光晦暗不清的盯着沈大壮“老一辈人的话说得好,这人啊,总得有些知恩图报的心性不是?”
后者听闻,心下不禁嘀咕了起来,面上却还是作为一个小辈的谦卑,“呃...还望蒋叔明示。”
蒋村长漫不经心的玩弄着大拇指上的金扳指,轻轻的吹了一口气,“那我就有话直说了!我想关于沈家丫头被退婚一事的原因你已经略有耳闻了。成亲当日,河伯震怒,现在由我这个当事人之一的来给你叙述,你总不会还觉得那一切都是空穴来风吧?”
沈大壮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冲着蒋村长又拜了两拜,“不敢,不敢”。
“大壮啊,蒋叔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此前镜河失踪了几口人,村里人心惶惶又冒出了妖怪吃人的传说。沈家丫头成亲当日,河伯震怒...村里商量了一下,决定择日为河伯献祭以求重新庇护我南营的安宁,这祭拜人选嘛...思来想去,还是沈家丫头最为合适!”
“什么?!”沈氏夫妻不由得惊呼出声。
“蒋叔,这恐怕...有些不妥,易安再怎么说也是我亲妹,您要拿她的命去献祭,这....”沈大壮倒不是真心担忧沈易安的性命,而是他怕答应了蒋村长后被村民戳脊梁骨。
村里人大多迂腐,亲妹献祭这种事若是落人口实,这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给淹死!
“河伯一事之后,别说沈家丫头难觅良缘,我看现在就是送,都未必有人敢娶!河伯已经震怒,此事沈丫头也是当事人之一,拿她人祭平息神怒,最合适不过!”蒋村长不怒自威的声音传来,令沈氏夫妻微颤了几下,随即前者话锋一转,“你莫要怕村民说三道四,此事也是为了他们好,定不会有人出面阻止,至于谣言...我已经吩咐了人去安排,保你夫妻摘得一干二净!大壮啊,此事若成,从今往后这好处...自然也少不了你。”
蒋村长将金扳指摘下放置在了桌上,沈大壮盯着那扳指却没上前,脑袋里尽是蒋村长话语的余音。
倒是张氏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一把将扳指揣进了怀里,拍马屁似的说道:“蒋叔,这事儿我们夫妻二人应了,从今往后啊,我们就仰仗您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