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很快就到了,一大早沈家家门口就响起了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声音,十里八乡的村民都围过来看热闹。沈大壮站在家门口看着一件又一件的礼物往里抬笑的合不拢嘴,张氏头戴红花看着那些数不尽的金银细软难掩得意之色。
一袭红衣的男人门前下马,由远及近的走到沈大壮面前。
沈大壮疑惑,“怎么是王公子过来迎亲,王员外呢?”
“不过是娶一个妾回去冲喜,她哪轮得到我父亲亲自来!”王公子厌恶的看了沈大壮夫妻一眼。
沈大壮闻言,讪讪开口:“王公子所言极是。”
“新娘子呢?还不快让她给我出来!耽误了吉时,这个责任她可付不起!”
沈大壮给张氏使了个眼色,张氏便扭着小腰去了里屋。
“什么?易安嫁过去竟是要给那个死老头子冲喜?!沈大壮,你这个杀千刀的!你怎么不去死!那可是你亲妹子!”孙大娘从早上开始就不依不饶,此时一听易安嫁过去的缘由,便当着众人的面开始破口大骂。
“哪里来的疯婆娘!竟敢口出狂言侮辱我父亲!来人啊,将她给我乱棍打死扔到街上去!”王财一挥手,便有无数家丁蜂拥而上。
“住手!”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随着声音的源头看去,只见沈易安一袭桃红色嫁衣,头上盖着红盖头,在张氏的搀扶下款款而来。
沈易安在屋里就听到了孙大娘对她的维护,心里感动的同时又想到孙大娘人单力薄,怕她受到牵连,再听到王财的话时,当即决定要保下她。
沈易安盖头下的朱唇轻启:“王公子,今日乃是我与你父亲的大喜的日子,即是冲喜,在这大喜的日子里见血,恐怕不太好吧。依我看不如就这么算了,也算为令尊积德。”
王财一听倒是有几分道理,当即烦躁的挥了挥手,“算了算了,这会儿时候不早了,你还是赶紧随我回去吧!”
沈易安看到远处刚回来的孙元给他暗中打了个手势便上了花轿,孙元护着自己一脸惊恐的老母亲闪在了一旁。一行人总算是不虚此行,准备回府。
“慢着!”
一声大喝,人群退散致两旁。一位白发苍苍却面色红润的老者拄着拐杖走到了王财面前。
沈大壮夫妇俩看清来人的面向后,连忙走到跟前抬手抱拳道:“蒋村长。”
“这婚事,如此办不得。”
王财一听大怒,指着蒋村长的鼻子破口大骂:“我管你是什么张村长还是李村长!你休要胡言乱语阻止亲事,耽误了吉时你担待不起!”
蒋村长一听,睨了王财一眼,浑浊的双目里尽是冷色,“哼!黄毛小儿,就连你父亲来了也得礼让我蒋老儿三分!你倒好!小小年纪就如此目中无人,王满贯真是教出来了个好儿子!”
王财闻言,脸色微变,放软了语气,“晚辈有眼不识泰山,妄蒋叔莫怪,还请蒋叔指明原因,也好让晚辈回去对家父有个交代。”
“南营村祖上传下来的规矩,这但凡红白喜事,都要祭拜河伯祈求庇护,王老爷既是娶妾冲喜,这河伯祭拜,自然是免不了的!”
乡亲们听后议论纷纷,有个别胆子大的小声提醒:“村长,可那镜河不是有吃人的妖....”
蒋村长激动异常,“住口,那都是山野村妇乱嚼舌根!河伯大人,岂容你质诲!”
果然,村民中再无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