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
酒馆昏暗,只亮了一盏小灯,弥漫着一圈薄烟,水母在鱼缸里一张一合游动着。
九千岁站在吧台前,静静看着面前的酒瓶,酒瓶旁边放着一个烟灰缸,半熄的烟还在细细地呼吸着,苟延残喘。九千岁虽不会染上人类烟瘾,但是感觉抽根烟,心里好像会踏实点,也许跨物种也好,心理安慰都是一样的。
也不知道关司辰一个人去了那边会怎样,但是想必定小松鼠它们应该也是会好好照顾她,只是关司辰这个性格,她…她…
“嘶…..”九千岁突然觉得额头两侧太阳穴有点针扎的感觉,两眼发胀发疼,面前的景象模糊发黑,整个人重心不稳跪了下去,他勉强用手撑着吧台,但耳朵一阵鸣音。
这阵鸣音,很熟悉,好像以前从未听过,是什么声音?
伴随着这声鸣音,九千岁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些模糊的记忆,黑羽,金丝…
“砰”大门突然被撞开,一个人影撞进了酒馆,直直撞在了吧台前,酒馆的灯自动全亮。这一声响,九千岁也清醒过来,紧忙绕到吧台前,“关司辰!你…”
吧台底下的关司辰似乎是撞晕过去了,有一只白鸟在她怀里跌了出来,一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在脑海里,“千花…?”“…..你…”千花的眼睛半睁了一下,又合上了。
九千岁弯身抱起了关司辰,尾巴卷起了白鸟,一转身已回到了家里。
“她回来了!!”九千岁把关司辰放在沙发上,冲着外婆房间大喊。“什么,你说什么?”外婆一边拽着外套,一边扣着扣子,拖鞋也没顾得上穿就跑了出客厅。
外婆小跑到沙发旁蹲下,手不停的拍打着沙发的扶手,另一只手用力晃着关司辰,带着哽咽不停喊着,“司辰,司辰!”她用手撩起关司辰的头发瞧了瞧,又拿起关司辰的手检查有没有伤口,“她怎么了?”“她刚突然撞进酒馆,然后撞吧台了…”说着,九千岁抓着关司辰的手,用灵力帮她检查身体,看看有没其他没有察觉的伤。
“没事,一切正常,就是刚刚撞到,有一点轻微的脑震荡,没什么大碍,一会儿会醒来。”听了九千岁的话,外婆才松了一口气,这两天悬着的心才切切实实放下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九千岁连忙扶她起来,“没事,没事,我自己来…我…我累了,她既然回来了,你先看着..”九千岁扶着外婆走进房间,一边走,外婆不时还往回看关司辰几眼,嘴里念叨着“没事,没事,没事就好,没事…”
安顿好了外婆,九千岁便回到客厅继续照看关司辰。
确实,这两天外婆一直担忧着关司辰,不是去外地出差,而是去另外一个世界,一直都没有安心睡着过,虽然自己也想多看两眼关司辰,可是心安下来后,这席卷而来的困意,一个老人家是挡不住的,只能先去休息。
虽然只有两天不见,但是关司辰看上去跟之前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在气息上,能感觉得出来强大了许多,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靠自己回来的,明明转灵花也还没修复好。
“?”那条戴在她手腕上的金色绒毛手绳吸引了九千岁的注意,刚一直在查看关司辰的身体,并没有注意到这手绳。九千岁拎起她的手,凑到自己跟前,这手绳透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气息,虽然相隔数千年,但属于自己的东西是不会忘记的,“灵尾?!”
你见到她了吗?
她还好吗?她还在那吗?
她…
关司辰一阵深吸气,在沙发上坐了起来,两眼瞪得大大的,“千花,千花..”惊慌失措地看向周围,“千花呢,千花呢!”关司辰看到一旁的九千岁,两手抓着他的手臂在问,“千花…那只鸟吗?”
九千岁伸手,手指勾了一勾,瘫在小圆桌的千花凌空飘了过来。
“怎么会?怎么会??”关司辰一把抱住了千花,明明千花是金丝黑羽,却眼前的是一小只白色的小鸟,“你放心,它应该只是灵力耗损过度,才这样的,帮它补充下就能恢复了。”
“消耗…恢复….”关司辰像是想起什么,用手轻轻覆在千花双眼上,暗暗发力,“醒来啊…醒…快点…”一个半透明的齿轮呈现在关司辰手背上,关司辰张开五指,向着逆时针转了半圈,“咔嚓..哒、哒…”
千花的羽毛从白色逐渐恢复,慢慢变成玄黑,呼吸也逐渐平稳下来。“…没事了,没事了…”关司辰收起手,用指腹摸了摸千花的额头,这个时候她才抬头看着九千岁,一只耳朵别着那个blingbling的猫眼石耳钉,她伸手摸着九千岁的耳钉,“哈,凑一对了又…”
关司辰笑了笑,便又闭上眼,在九千岁怀里睡了过去。
九千岁看着怀里的关司辰,又看了看千花,“御时术…?”
关司辰的灵力掌控什么时候那么得心应手,而且灵力还比之前强了那么多?这千花鸟…怎么觉得好像哪里见过?
九千岁带着这莫名的思绪,把关司辰从沙发抱至床上,掖好被子。
“两天,明明转灵花才刚恢复,你是怎么自己跑回来的呢?”大橘靠在关司辰枕头边上,用尾巴轻轻扫着关司辰的额头。自从关司辰从时间裂痕回来,九千岁对她的熟悉感,再也不止之前那么多年相伴的熟悉感,似乎觉得自己内心隐隐有一种得偿所愿的兴奋。
听着这一阵阵呼吸,让九千岁有了这数千年来,久违的安心惬意,悠悠地在一旁也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