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你可理直气壮的很,看不出心虚。”
靳焱勾了勾唇角,刚才庄清说得毫不犹豫,连他都险些以为自己忽略了什么,没想到竟是一场虚张声势,现下看到庄清余惊未消的样子又不免觉得可笑。
庄清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蔺琯这样的人,若不拿出十二分的底气,怕是难以震慑住他,定要查出那女子的底细,如此日后才能安心。”
靳焱赞同的点了点头,忽听到木桥上有脚步声,两人同时噤声,片刻,靳焱说道,“无事,是太傅他们。”
庄清松了一口气,从桌上直起身子,很快李贤跟莫言卿便急匆匆的进来了,庄清起身行礼,李贤却看都没有看她,她省得轻松,在一旁的榻上坐了下来。
莫言卿看着她低声问道,“庄清,蔺公子让你们去所为何事?”
李贤与靳焱在一处交谈,想来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庄清指了指他们那处说道,“你若是想听去那处听去,没说什么特别的,只是吃了一顿饭。”
庄清眼神躲闪了片刻,若是其中原委被李贤知道了,恐怕她也不用活了,能被李贤的唾沫星子淹死。
“怎可能只是吃一顿饭,他不是对你恨之入骨吗?”莫言卿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庄清随意的搭着着脚,摇了摇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之从目前来看,饭菜里并未下毒。”
莫言卿愣了愣,随后低声笑了起来,庄清咧嘴一笑,拿起桌上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吃了起来。
靳焱不知跟李贤说了句什么,正当庄清吃得无比惬意的时候李贤突然转头看她一眼,庄清连忙起身,糕点卡住喉咙,她不由得咳嗽起来。
“没人跟你抢,何必着急!”
莫言卿担忧的看着她,连忙倒了一杯茶水给她,庄清发现李贤才没继续看她才松了一口气,含糊的说了一句,“多谢。”
将茶水咽了下去总算好些了,可也不敢像刚才那些坐的散漫,只跟莫言卿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莫言卿自从跟庄清熟悉以后便不再称她庄大人,而是直接呼她的名字,按说庄清比他大上几岁,李贤听到他这种叫法应当好好教育教育才是,偏偏李贤却跟没听到似的。
想来也是因为他对庄清直呼其名惯了,所以对莫言卿也放纵了一些。
“庄清,你医术如此好,为何不去当个大夫,反而跑去军营?”
庄清思绪正飘飘然,莫言卿的手在她面前招了招,将她的注意力招了回来,庄清想了想说道,“太子殿下对我有知遇之恩,我理应在他身边,至于这一身医术,在军中能救更多的人,在前方流血牺牲的战士更需要大夫。”
莫言卿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正准备说话头上却别人一敲,他吃痛的捂住了头,抬头看着李贤,憋着嘴不出声。
“还闲扯些什么?回去!”李贤看了他一眼,转身出门,莫言卿连忙起身跟庄清作了作揖,紧跟了出去。
庄清看着他有些慌张的样子笑道,“言卿整日里跟着太傅,就跟跟屁虫似的,太傅也是不许他离开视线太久,一寻不到便满屋子的找。”
靳焱淡淡一笑,说道,“莫言卿虽说跟太傅只是师徒关系,可莫言卿却是太傅一手带大的,自然与旁的师徒不同。”
庄清讶异的看着靳焱,不敢置信的问道,“太傅一手带大的?”
李贤那古板别扭至极的样子,庄清还真想象不到他是如何将一个小孩带大的。
“听说是如此,莫言卿是太傅在一个寺庙外捡来的。”
庄清不禁暗暗称奇,这也难怪李贤平时对莫言卿如此严厉了,毕竟一手带大的如同自己的孩子,难免期望高一些。
庄清回房后,思索片刻之后在书桌上将一张白纸摊开,想着今日李氏身上的伤痕,一边回忆一边画了下来。
李氏身上并没有什么外伤,唯一可疑的便是脖颈出的掐痕,还有掐痕下方的一个圆弧印迹,上面有些细小的图腾,因为尸体被泡涨,看不清具体的图样。
什么东西会在掐痕下留下这么深的痕迹?庄清皱眉盯着纸上的图样,有些头疼,若是早些发现尸体便可清楚看出来了,可惜了。
庄清叹了一口气,坐在书桌前,心中却有些担忧,若是杀死李氏的人跟抓走碧儿的是同一个人,恐怕碧儿……
她撑着头,心中虽然着急却无从想起,只能明日再去碧儿的住处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如此想着,她心里虽然担心,却还是强迫自己回到床上睡着,毕竟只有省下精力才能去追查碧儿的下落。
庄清一边思索着尸体上的掐痕图案,一边沉沉睡去,整个晚上都在想着这件事情,直到她清晨清醒的时候,越发觉得掐痕上的图案眼熟。
她洗漱之后想了想,拿着图案去了靳焱的屋子,靳焱刚刚练完剑,正站在桌前擦着额头上的细汗,薄衫已经被汗浸湿了一大片。
见到庄清他怔了怔,随后看着她有些疲惫的神情问道,“昨天没睡好么,脸色怎么有些难看?”
庄清摇了摇头,看着他半湿的衣衫说道,“你先去把衣服换下吧,免得着凉,我有事要与你说。”
“好。”靳焱微微点头,拿着外边木架上的衣服去了里屋,庄清在桌上坐了下来,看着图纸怔怔出神,有些眼熟这感觉并不是熟悉,应该是在某处见过却没什么印象。
靳焱很快便换好了衣服,看着怔怔出神的庄清问道,“什么事如此着急?”
“你看看这个图案,是否有印象?你平日比我细心些,我总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靳焱顺着庄清的手指看去,图纸上是她画的李氏颈处的伤痕图,下面是多次涂改的一个圆弧图案。
“这是在伤口下方留下的痕迹,李氏生前没有挂过配饰,我在她身上也没有找到,不知因何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