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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章 今日何与故人敌

这里,是另一个世界,一个玄幻奇妙的世界。这个世界与我们的世界基本无异,只是,这个奇异的世界以灵力为起源,每个人都可以修炼,可以通过炼化和引动天地间的灵力为己所用,人皆修炼者。按照这个世界的理解,天地间的万物都是由灵力组成的,小至一草一木一沙一尘,大至广袤天空,都蕴含着灵力。将灵力炼化为自己可以掌控的力量即为修炼。

白茫茫的云海之上一处高崖凸起,灰黑的悬崖仿佛雪地中的一块墨石。

噬人的寒风凛冽吹拂,光秃秃的崖上早已结起了一层足以没过鞋跟的积雪,唯有一颗寒松耸立。然而,此时立于此处的男子只着一身宽袍却丝毫不为此寒风所动。

男子面色淡然,眉目清秀,透着几丝逼人的英气,邪魅的脸儿缺了几分秀气,却又有些许坚毅。及肩的秀发随风而舞,炯炯有神的瞳中透着妖异的淡红色,遥望远方赤色金乌缓缓地跃出云海,眼神里满是复杂之色。他身躯是如此魁梧,一身云纹墨宽袍都显得风雅不起来,身上缓缓溢着红色的灵光。似乎是在等什么人,他在此处已待了许久。

他名为沈磐,是这赤恒帝国赤日城人。是一名阵师,或者说“阵宗”!操纵阵法如神鬼莫测。在此,阵师可是很稀罕的职业啊。

灵力修炼的造诣因每个人的付出不同,也是有差异的。在灵力世界的万古岁月中,人们对灵力的境界不断提升和探索,明确分成了众多的等级境界。从最初的灵觉阶开始,往后提升是灵通阶、灵元阶、灵魄阶、灵翼阶、灵玄阶、灵苍阶、灵虚阶、灵尊阶、灵皇阶……每一个境界又分九段,每个阶段皆有沟壑之距,每个境界都是严格的划分。

有所谓,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在一定情况下,有些定论总是被后人无情拆破,包括这灵力的境界也不例外。就拿沈磐来说,他总是可以运用自己炉火纯青的阵法技艺,在一定时间和范围中跨越一定的境界,从而进行跨阶对战的程度。

谈及阵法,那就得说到沈磐小时候了。儿时的沈磐有一次随爷爷拜访了一位尊者,那位尊者随意地施展了几个小阵法逗他开心之后,他便喜欢上了阵法,喜欢上那些奇形怪状的阵符,懂事之后更是不可自拔,常痴迷于阵法,于是就走上了修炼阵法之路,更因为后来机缘之下碰到了师傅,在阵法上才有今日这般造诣。

只是可惜,沈磐生于沈家,沈家是剑术大家,剑是沈家人自古以来的象征,沈氏子弟都必须习剑。沈磐总是因为分心去学阵法,所以在本家的剑术修行上一塌糊涂,也因此经常被同龄的孩子嘲笑和欺负。现在好了,沈磐已经靠着他一直钟爱的阵法闯出了一些名头,有了自己的魄力。

“何人?”

沈磐突然紧张起来,以自己为中心一股很强烈的灵力威压向四周震荡开来。他感知到他的不远处有另一个与他不差多少的灵力波动,虽然那人刻意隐藏,但还是被感知敏锐的沈磐发现了。

“沈磐哥哥,别来无恙啊!”

悬崖的前方半空中也就是沈磐的面前,浮现出一个曼妙的女子样貌,女子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子凌空而站,身后并未展开灵翼。

那可人的容颜,几年不见,沈磐是觉得如此熟悉,昔日青涩的小女孩好像又在他跟前嬉闹,虽说是小女孩,但其实也就比沈磐小那么两三岁,她的顽皮仍历历在目。

可回过神再看看这绝美的女子,是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眼中少了往日的清澈,多了好多好多的冷冽,恐怕已不是他初见的“花筱瞳”了。沈磐知道这只是幻象的把戏,本体应该在不远的某处藏匿着。

“小瞳,好久不见。”沈磐一如过往地面对她总是笑着,口气却是淡淡的,他已然不能像从前那般给她温柔的语调了。

“听说你到了弑尊的手下,起初还不信,现在我已然自己感受到了。”沈磐又说道。

花筱瞳凌空给沈磐行了个礼,口气冷冷地说道:“弑神殿护法魅尊花筱瞳,奉殿主之命前来取沈磐之命。”

沈磐愣了一下,然后苦笑道:“是吗?弑尊大人已经发现我成长起来会对他造成威胁,竟然派你来解决我,还真是煞费苦心啊,知道我定然不会伤害你的,所以故意让我两难。我反倒更想知道的是,小瞳你是否会真的下杀手呢?”

“何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若不愿伤害我,当初又何必如此对我?”花筱瞳对于沈磐很是不屑,反而带着逼迫的气势问道,谁听不出口气里那丝仇恨的意味呢?

“我……”沈磐想解释什么,可是儿女情长之事最是难言,好像又不知该说什么了。自己的立场似乎也不好解释什么。

“你最好不要手下留情,否则你必死在我手上!”花筱瞳很自信地说道。

花筱瞳话音刚落,沈磐就看到花筱瞳的身上飞出来两朵一红一蓝看着美丽实则花瓣极其锋利的大花,摆弄着“利刃”直朝着沈磐冲来。

沈磐身形未动,身边凭空出现了两个虚幻的身披坚甲的士兵,各自提着一把剑冲上去挡住两朵大花的冲势。

霎时间,半空中好似什么都静止不动,其实两人在暗暗地角力,纯凭灵力强度和量对拼着。像极了两人互不相见的几年,本是无心也无过,奈何温柔成了罪。说不清谁错谁对,但总归要有一个人挑破这层膜,从前是沈磐,这次换了花筱瞳。

“万花如潮!”花筱瞳轻喝一声,两朵大花瞬间解体,花瓣散开成了千万刀刃。

沈磐反应极快,见花筱瞳出招,他也立即反应。

魇兵三千!

只见沈磐身后突然出现数千披坚带甲的士兵,冲到沈磐面前筑起了“人墙”,千万花瓣利刃犹如流星雨一般,顷刻间落在人墙之上。

叮叮叮叮叮!

密集的金属敲击声响了起来,忽如那下了一天一夜的傲麟阁大雨,又像此刻沈磐点点矛盾思绪。奈何不见昔日笑,今日何与故人敌?

灵力的碰撞相当激烈,震出了一圈又一圈冲击,悬崖上本就零落的只有那么一棵树,现在它也被搞得思绪大乱,树叶一簇一簇地掉落并被吹飞,怕是再有几息的时间,它就该秃了。

“灵动九天!”花筱瞳又变招了,而且这次的招式还别有意味。

沈磐是真的没想到,花筱瞳竟然用他曾经教她的招式来“回报”他。灵动九天沈磐是再清楚不过了,这招纯凭灵力的大量输出爆发,在实力相当的对战中用来破防再好不过了,而且花筱瞳还十分精明地把一招本是范围型地招式聚在一点,破掉沈磐地人墙防御绰绰有余。

沈磐自然也不会傻等,也放了一招自己原汁原味地灵动九天回应。

轰!

强烈地灵力碰撞声霎地迸发开来,沈磐凝聚的人墙士兵烟消云散。悬崖上的雪被震得四散开来。

花筱瞳没想到自己汇于一点的灵动九天竟被沈磐原版发散型的给抵挡了下来,两人的修为并没有差多少啊。沈磐自己才知道,最初教给花筱瞳这一招之后,这几年来成长的不仅仅是他的人、他的灵力,他的招式也早就随着发生了变化。

不过这次花筱瞳招式衔接的速度更快了,落手又是一记杀招——媚世之绝——三生魅杀!

沈磐只见一道很绚烂的粉红色像一道“鹏来”境海岸的海浪,扑面而来,如它的名字一样,带着三生柔情,只可惜暗藏杀机。沈磐知道,这是一招带有精神攻击的招式,若是换了对精神领域不甚了解的人,怕是那一道粉红出现的瞬间就已经陷入柔情幻境之中,既魅惑,然后被后发而至的粉红色灵力“海浪”绞杀。所谓“三生魅杀”,三生所结乃是得不到柔情回应的恨罢了,一击“魅杀”,斩断情仇。

沈磐却好像很享受这种“魅惑”的感觉,张开了双臂,任由身上的灵力肆意地奔涌,也没有任何想要抵挡的意思。

此时躲在远处的花筱瞳颦眉,竟有些动容。她看到了沈磐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力竟有一种深沉的孤独感,仿佛沈磐在这个时候变成了一个人形的深渊,能够吸收所有的红尘纷扰。

其实沈磐知道,魅尊乃是掌控“欲望”的尊位,世人都不可能无欲无求,所以魅尊的能力中必然都是带着精神属性的,而他恰好有过专门修炼这方面的防御,所以他才无所畏惧。

滋……

一阵很舒服的声音从沈磐所在的位置上传来,可花筱瞳却很惊愕,三生魅杀的攻击就像穿过了一道水帘,不起一丝波澜,没有对沈磐造成任何影响,后者仍然张着双臂很享受的样子。

不好!花筱瞳下意识地背脊一凉,脚下灵光迸发,拔腿施展身法就想先走为妙,奈何她刚刚动身,身边眨眼间就出现了一道道灵力纹路,准确地说应该是“阵纹”,她忘了沈磐还是一名阵师!一座阵法将她桎梏在原地,动弹不得。

“灵角域真是个让人快速成长的地方啊,小丫头都已经长得亭亭玉立了,修为也和我不相上下。不过你和我玩幻术还是差了些。”

沈磐的身影出现在花筱瞳的面前,还是像他们初见地那样,沈磐带着温和的笑容。

花筱瞳好像也有些恍惚,这个熟悉的笑容,此刻又在眼前出现了。她曾是如此喜欢这个笑容,现在又是如此仇恨这个笑容曾带给她的痛苦,可就在刚刚的一臾,她突然又心软了。但一想他的一走了之,她的身上就升腾起一股紫色的“火焰”。

“小瞳。”沈磐轻轻地叫了她一声,可以看到花筱瞳身上的紫色火焰闪了一下。

“沈磐,没想到许久不见,你已然变成了一个小人,竟然用此偷袭的手段!”花筱瞳冷冷地骂道,紫色火焰又升腾起来。

沈磐见状,只能无奈地苦笑,摆摆手说道:“是啊,人都是会变的。你已不是我熟识的那个小瞳,我也不是你所知道的那个沈磐哥哥。小人也好,君子也罢,我就是我,你觉得是怎样便是怎样。”

花筱瞳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比较低地问道:“那你想怎样?”

“弑尊的想得很对啊,我本就不愿伤害你,能对你怎样?”沈磐戏谑道,他这话反而倒更像是自嘲。

灵角域经历的这几年,他成长了很多,说过自己要变得做事果决,可是当面对这样的一个人,他还是那个心软的“沈磐哥哥”,哪里敢伤她分毫?

“真不敢想象,你这般懦弱也能有今日这般成就,竟然对自己的敌人仁慈。”花筱瞳冷嘲热讽,身上的紫色火焰好像因为放下警惕而变得柔和了起来,颜色似乎也淡了许多,或许是别的原因。

沈磐还是笑笑,先是苦笑,后来竟有一种狂笑的感觉。

“你说的没错,我是懦弱,所以这些年才努力地想要变强,这样才能用自己的力量守护自己身边的人和事。我从来没什么奢望!”沈磐最后一句几乎想吼出来,不过还是那样淡淡地说出来。

花筱瞳似是感受到了沈磐心底的吼声,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身上的紫色火焰突然升腾了一下又弱了下去。

“你就乖乖地待在这里吧,等到阵法自然溃散,你自可离去。替我向弑尊大人问好,告诉他沈磐天下这局棋最好还是别下了。”

“哼!你以为我的幻术就这点能耐吗?花之殇舞!”花筱瞳话刚说完,整个人顿时化作紫色火焰,最后爆开来,“嘣”地一声巨响,悬崖上绽放出一朵巨大的紫色大花,沈磐的两处幻影直接被爆炸的力量给击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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