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来找我想说什么?”
“感谢你。”
“不用。”
“我从不欠人恩情。”
“那你帮我在县城买套房子行吗?”
“我的命只值一套房子!”
“你值多少我不清楚,但如果你执意要还恩情,买套房子就算你还了。”
“好。”
那人离开后李安适也没有了钓鱼的兴趣,拿着鱼竿就回家了。
“爹,把家里的地交给别人种吧,我们要搬家了。”
“搬哪去?”
“城里。”
“不是跟你说了吗家里没钱在城里买房。”
“有人给我们买。”
“谁啊?我们救的那个?”
“嗯,刚在河边遇到了,过两天应该就有消息了。”
“你让人家买的。”李五说着抬脚就要踹。
“是人家硬要还,老爹你不是正好要到城里做生意嘛。”
“挟恩图报的事情咱不能做。”
“人家硬要给啊。”
“只此一次,咱的恩情人家还了,以后两不相欠,听到没有!”
“知道了。”李安适这边感叹着自己老爹很有文化,另一边,神秘人。
那神秘人在离开河边后就坐上路边的马车离开了,“王爷,有何发现?”
“无甚,只有一少年颇为聪慧。”
“王爷为何不把他招入府中。”
“用不上,对了,去谷城县买个宅子给他送去。”
“是。王爷,这次刺杀你的人属下已有发现。”
“不用说,我猜得到,想刺杀我李道宗的人很多,只有他最有嫌疑。”
“要不要?”
“我自己动手。”
“是。”
李安适救的竟然是任城王李道宗,可是身为灵州都督的李道宗为什么会跑到襄州来呢?
当晚,一份地契就送到了李安适的手上,父子俩琢磨了半天,最后决定搬家。能被刺杀的肯定是大人物,大鱼可不吃虾米,大鱼只吃小鱼。
翌日,李五兴奋的去城里弄了一辆马车用来搬家,从家门口到村口总共走了半个时辰,为何?李五忍不住想炫耀一下,看着自己老爹满面红光的样子李安适就忍不住想笑,但也能理解。一辈子的庄稼汉现在能搬到城里去住了,这真是祖坟冒青烟啊!
李安适本以为搬了家李五就能挺直腰杆子迎娶隔壁的刘姨,没想到搬家当晚李五就喝了个酩酊大醉,说着胡话。说什么“金枝啊,我对不起你,我稀罕别人了,我对不起你。”
真是看不出自家老爹这么深情啊,这都快十年了还没忘,这不由得让李安适想起前世,前世的网站上有个问题,恋爱好几年,结果刚结婚半个月伴侣就死了,你会怎么办?
李安适当时想了半天想出一个答案,人需要陪伴。网站上的一句话李安适认为比自己的答案还好。我会带着对你的爱投入另一个人的怀抱。这话李安适很认同,伴侣去世了再重新找一个难道不对吗?去世的伴侣应该也不想看见活着的那个孤单的生活不是吗。
翌日,李五刚从宿醉中清醒过来,李安适就端着杯水走过来。这房子是个两进的,只是家里虽然大,却没有下人,李五认为没必要。
“爹,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啥了。”
“我知道你放不下娘。”
“然后呢。”
“你昨晚喝醉之后说你稀罕刘姨。”
李安适说完就捂住脸,结果李五听完只是捂住自己的脸,“爹。刘姨喜欢你,你也喜欢刘姨,干嘛不明说。”
“怎么说,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爹啊,你今年才多大,四十都没到,刘姨呢,三十没到,怎么就不能在一起呢!”
“人家有俩孩子。”
“刘姨的两个女儿你不是很喜欢吗?”
“我是怕你不喜欢。”
“我很喜欢,也很赞同。”
“哎呀~你出去。”
“行行行,我走。”
没多久李安适就看见李五驾着马车往疙瘩村赶,哎~自己会不会多一个弟弟啊。
刘姨变成老爹李五的伴侣也没花多少工夫,也没有吹吹打打,刘姨父母不在世,李安适也没有爷爷奶奶,李五在村子里摆了一桌酒席,这事就算成了。
既然新家,地虽然不种了,生意还是要做的。李五出面跟满香楼的老板谈了高度酒的生意,三七开,再加上买酒送冰块,满香楼的生意那叫一个火爆。满香楼的老板很高兴,李安适也很高兴,七成的分成代表了日进斗金。
李安适对刘氏也没改口,李五也不想让李安适改,刘氏也不介意。就算家里没有下人,刘氏一人也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倒是俩七岁的小姑娘都改姓李了,李安心和李安然。
八月底了,看着两个小姑娘天天无所事事,李安适提议送她们去学堂读书,李五认为不合规矩,哪有女子去学堂的道理。
“爹,要是你不愿意,那就我来教。”
“你又没去过学堂你懂什么。”
“咱走着瞧。”
反正李安适也没事干,花了几天时间写了三本册子,在院子的墙边就开始教,梦里的李安适教过课,教俩妹妹还不是手到擒来。
王学志找上门来了。
“贤兄有事?”
“不知贤弟还有没有仙人传下的文章?”
“有倒是有,不知贤兄作何用?”
“贤弟当面,愚兄就不管那么多了。我带着三字经让居住在城外的前国子助教刘大人过目,没想到刘大人很是欣赏我的才华,所以。”
“贤兄请跟我来。”
良久,“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王学志越读越兴奋,“贤兄,再精美的文章也不如开创一个流派来的震撼,不是吗。”
“贤弟果然大才。”
“哎,都是神仙传授,不敢当。”
“不知贤弟要价几何?”
“一百贯钱。”
“可。”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下午,李五指着坐在铜钱堆上的李安适说不出来话,刘氏腿软的坐在李五的脚边,“爹,这就是儿子的学问换来的,敢问儿子有没有才华?”
李安适等待的夸奖变成了皮鞭,“跟你老子玩这个!看我不抽死你。”
另一边,御书房。
“陛下,此乃足以传世的文章啊。”
“嗯,此乃何人所作?”
“是前国子助教刘文的门客所作。”
“朕记得这个刘文似是徒有虚名。”
“是的,微臣怀疑这篇文章不是他的门客所作。”
“查。”
“微臣遵旨。”
不知何时,整个襄州的文人都开始议论起了对联,而作出《学之对韵》的王学志则一时声名鹊起,名声大噪。
当然,这一切李安适都不关心。看着手里双胞胎妹妹那狗爬一样的字,李安适刚要发怒又想放弃了,因为自己的字写的还不如两个小孩写的。
“大哥,我写的怎么样?”看着等待夸奖的小女孩,李安适只好露出难看的笑容,“写的很不错,继续努力。”
“大哥我写的怎么样?”
“你写的也很棒。”
看着兴高采烈的两个妹妹,李安适欲哭无泪,三份字帖放在一起比较,看看自己写的那是啥,那就是一坨谢特,狗都不吃的谢特。
“你怎么又来了?”
“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就那样。”
“我的命可不止值一间宅子。”
李道宗说着收拿起李安适编写的教科书看了起来。“看不出你很渊博啊。”
“不敢当。”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你不妨猜一猜。”
“你是皇亲国戚吧。”
“嗯,还有呢。”
“这个年纪的王爷也就任城王了。”
“那你可知本王为何被追杀?”
“王爷是任城王,又是灵州都督,小人哪里猜得到。”
“若本王今日偏要你猜呢。”
“小人猜就是了,莫不是同室操戈。”
“你又猜对了,再猜猜是谁。”
“王爷乃皇室宗亲,刺杀王爷想必是同属一脉。”
“继续说。”这是的李道宗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与王爷一脉的皇室宗亲便是河间郡王李孝恭。”
“说的不错。”
说起来李安适有点替李道宗不值,李世民建凌烟阁的时候,把李孝恭放第二,李道宗都没上榜。李孝恭在玄武门的时候保持中立,结果被李世民冷落,就这样李孝恭还是排第二。反观李道宗,一生战功赫赫,晚年还蒙冤下狱,死在流放的路上。
原本李安适对李道宗的印象都是从电视剧里看的,一个奸臣的形象就此扎根在幼小的李安适心里,后来读了很多书以后李安适才知道李道宗是个能文能武的全才,就是没上凌烟阁。
但是李安适就是想不通为什么李孝恭要刺杀李道宗?还有李道宗为什么跑到襄州来了?
“你如此大才却投身商贾未免有些可惜,不若在本王身边当个幕僚。”
“多谢王爷,小人无心仕途。”
“你不愿也得愿,即刻随本王返回灵州。”
“是。”
看着身边担心的老爹和刘姨,李安适只能安慰,“无事,王爷看我有才提拔我,你们不要担心。”
“多加小心。”
“知道了老爹。”
李安适又转身抱起两个小人,“等你们能摸到我房间门口等那一条线我就回来了,知道了吗。”擦拭掉脸上的泪痕,李安适背起报复转身就走。
“你很舍不得?”
“多谢王爷关心。”
“本王不想听到恭敬的话。”
“是,我还好。”
“那三字经和对联都是你弄出来的?”
“不是,我也是刚听说。”
“跟本王说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
“再不说实话本王杀你全家。”
“是我写的,但是已经卖出去了。”
“一篇是惊世的文章,一篇是新的流派,你就这样卖出去了?”
“我缺钱。”
“你要是把这两样东西交到朝廷手里,还怕没钱。”
“我没有门路。”
“也是。”
“王爷打算如何反击?”
“你是在关心本王?”
“是的,毕竟你是给我发俸禄的。”
“好,本王就告诉你,本王不会反击,也不能反击。”
“王爷是担心脸面还是担心实力?”
“怎么讲?”
“脸面就是反击了之后天下人会指责王爷;实力就是王爷打不过河郡王。”
“本王什么都不怕。”
“那王爷就是顾忌陛下。”
”嗯,没错。本王是顾忌。“
“王爷是只想复仇而不想谋反。”
“是,本王就是怕李世民多想。”
“王爷不必如此,只要找两个美女给河间郡王送去便可。”
“让她们刺杀。”
“是的。”
“万一被查出来。”
“不知河间郡王刺杀王爷的事陛下知不知道?”
“本王知道了,不愧是本王的幕僚。”
“多谢王爷夸赞。”
李安适面无表情的坐在马车的一边,“原来是这样,小爷算是明白了。不敢,一切都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