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程处亮一马当先的走了进来,边上跟着书院的学生们。当看到李安适一脸惬意的躺在躺椅上晒太阳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小安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解散书院啊?”程处亮大声地质问着。
“没什么,只是不想干了而已。”李安适有气无力的回着话。
“就因为承乾从车上摔下来摔断了腿?”
“不是,别瞎猜了。还有啊,书院解散你们难道不开心吗?你们最喜欢的不就是放假去寻花问柳、胡作非为吗?你们现在可以尽情的去撒欢了,干嘛还要像小姑娘一样,跑来找我讨说法?”
看着李安适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在场的人都火冒三丈。
曾经的他们每天不是惹是生非就是在去惹是生非的路上,家里人嫌弃,外边的人议论,可谓是人憎狗厌,一无是处。是李安适把他们从过往的道路上拉了过来,他们才知道自己还有改变的机会。
当柴令武给大哥背弟子规的时候,大哥的眼泪让他明白他一直在期待自己的改变,柴令武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大哥怀抱里的温暖了,他喜欢这种温暖。
当李佑臭着一张脸去找李泰问问题之后,母妃告诉她那个一直骂他的父皇破天荒的喝醉了酒拉着母妃的手讲了半晚上的话时,他呆愣了好久,他本以为他的父皇已经放弃他了,没想到。从那以后他天天跑去找李泰问问题,他开始改变,他要变得更好,要父皇因他而骄傲。
当王福牵着两头牛回家时,母亲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妹妹也开心的围着他跑。而当时不赞成他去书院的村里人也都来巴结他,村长拉着他说了半天好话,谁能想到村长是第一个反对他去书院的人,每天还要说些风凉话。
至于李泰、房遗爱等人就更别说了,一脸的不解加愤怒。
“都回吧,书院已经解散了,该干嘛干嘛去,别来烦我。”
“你就不能振作一点吗?”程处亮一把拽住李安适的衣领把他拉了起来,愤怒的瞪向李安适。
“程公子!请自重。”
“不是你跟我说要一起改变未来吗?不是你跟我说要让大唐腾飞吗?你的志向呢?你意气风发的样子呢?”
“改变?呵哈哈~,怎么改变?靠你们一群二世祖就想改变未来?洗洗睡吧,梦里什么都有,没事的话别打扰我晒太阳。”一把推开程处亮,李安适又躺在躺椅上晒起了太阳。
程处亮掉头就走,没走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你真要如此?”
“还能怎么办?”程处亮闻言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大踏步的离开了侯府。
“几位请回吧,这里没有李先生,只有混吃等死的李安适。”边上几人看着程处亮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李安适,都不发一言的离开了。李泰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叹了口气离开了。
“月儿你说烤鱼没有孜然和辣椒面怎么吃啊,只是撒点盐是不是有些单调啊。”
“侯爷不该把话说的那么决绝。”
“那我该怎么说,本人已死,有事烧纸?哈哈哈,就知道你听不懂网路流行语。”
“夫君真的已经死心了吗?”
“我不是还活着吗,难道我真的死了?”
“烤鱼光撒盐就已经很美味了,不用再放其它的佐料。”
“是么?我也这么认为,怪不得大排档老是吃死人,原来是放了其他的东西啊。”
此时,东宫。
李世民看着床上昏睡的李承乾,又想起到现在还没苏醒的长孙皇后,心里不由得一阵烦躁。一想起御医说承乾的腿以后会跛,他就忍不住想杀人。一个瘸子皇帝?群臣会怎么想,天下百姓会怎么想,我大唐的皇帝是个瘸子!当听到百骑说李安适把书院解散了,书院的学生也被他劝退了,李世民顿时怒向心头,“把他给我抓过来!”
在去往皇宫的路上,李安适不断地骚扰李君羡,“李将军,你知不知道将来陛下会杀了你的,就因为你的小名叫‘五娘子’,你说好不好笑。”
“哦?李县候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会预言啊,还有啊将来的皇帝也不是李承乾,你猜猜是谁。”
“李县候,议论这些是要杀头的。”
“没关系,反正这回陛下也不会放过我。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啊,你是为一个女人背的黑锅,那个女人将来可是一代女皇啊!”
“李县候!把他嘴封起来。”
“是。”
嘴被封住的李安适兴致缺缺,本来想让他做一个明白鬼,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看着被扔进东宫的李安适,“你解散了书院,为什么。”
“微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朕问你话呢。”
“嘿嘿,微臣累了,想歇歇。”李安适索性盘腿坐在地上。
“哦,你累了。”
“是的,微臣想告老还乡,请陛下恩准。”
“哼,朕不准,还有书院给朕开起来。”
“陛下,微臣真的累了,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太子刚摔伤你就要逃离长安!”
“太子的摔伤是命运的安排,没办法。”
“朕不信命!”
“您不信那我也没办法,人力有时穷,太子很快就会像微臣跟陛下讲过的那个故事一样,这都是命!”
“胡言乱语!来人,把他打入天牢!”
“这都是命,人力有时穷。”
看着被拖走的李安适,李世民不由得想起那个故事,又想起昨天李承乾大喊大叫的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
大理寺的一间牢房里,李安适躺在铺着稻草的石板上,肆意的遐想着自己的未来。他死之后,父亲和月儿可以凭借家里的积蓄好好的活着,师傅也可以每天鸭子配酒,李承乾很快就会走上历史的老路,李泰现在对物理格外的痴迷,将来估计是李治当皇帝,而薛仁贵也能走上原来的路变成一员名将,这一世没有什么遗憾的地方,就只有母亲的身世还不知道,也是不错的一生。
大唐将来凭着地雷的威力,国土面积能大上好几圈,也不知道未来的史书上会不会记载自己是黑火药的发明者,穿越一回能把名字留在教科书上也不错,满足了。
这边李安适在胡思乱想,另一边,长孙皇后,醒了。
“二哥可是在怨恨李县候?”长孙皇后坐在李承乾的床边,替他理了理挡在脸上的头发。
“是,他为何要说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这种屁话。”
“鬼谷内有轩辕帝流传下来的预言,臣妾猜想他可能是想改变历史,但事情还是发生了,所以他才会说这一切都是命运。”
“你是说承乾摔断腿这件事他早就知道!”
“可能吧,所以他才会阻拦承乾骑马,可是没想到承乾会骑自行车摔倒。”
“所以他才会说历史不能被改变,他才会说这一切都是命运。”
李世民在原地踱了两圈,“来人,把李安适给朕带来。”“是。”
“观音婢,这都要多谢你的一言点醒啊。”
“无需如此,李县候的师傅是孙思邈孙神仙,不知他能否治好承乾的腿。”
“一定可以,朕不会让那个故事成真的。”
看着把自己送到牢里的李君羡又要把自己带出去,李安适不禁满头问号,“李将军,难道陛下想明白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皇后娘娘醒了,似是皇后的意思。”
“有趣,是想让我找孙思邈来给李承乾治疗吗?不愧是一代贤后啊。”
再一次站在东宫的土地上,李安适这一次是面带笑意的。
“参见陛下、娘娘。”
“免了,听闻李县候的医术师从孙思邈?”
果不其然,“这可以问陛下,到现在为止有没有找到家师。”
“未曾,找寻他的人在岭南遍寻不获,村民说他上山采药至今未归。”
“不知李县候会不会治承乾的腿疾。
“回娘娘的话,治不好,太子的腿肯定是重度骨折,没得治。”
“李县候是不打算反抗命运的安排了?”
“回娘娘,反抗不了,人力有时穷。”
“承乾可是你最好的朋友。”
“娘娘,治不好就是治不好,不管太子是不是微臣的朋友,都一样。”
“安哥。”李承乾醒过来了,在长孙皇后的帮助下坐了起来,“我的腿真的治不好吗?”
“太子殿下,有的时候,我们要学会接受。”
“安哥你跟我说过,书院是大唐腾飞的希望!你跟我说希望我未来当一个好皇帝!这些难道都是骗我的吗?”
“因为那时的微臣不知天高地厚,现在微臣明白了,还希望太子殿下也能明白。”
“安哥,你曾跟我说起过,说李治是一个温柔的男孩,你是不是那个时候就知道他将来会是皇帝?”
“是的。”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将来我会是一位好皇帝,一个瘸子怎么当一个好皇帝!”
看着不顾长孙皇后的阻拦跳到自己面前的李承乾,李安适的心里也不好受,可是又能怎么办,他只是一个平凡的文科生,面对这种事他什么都做不了。
“微臣瞎说的。”李安适不敢去看李承乾的眼睛,不由的偏着头。
李承乾闻言“噗通”一声摔倒在李安适的面前,推开众人的搀扶,看着依旧拢着手站立的李安适,“安哥你真的不愿治疗我的腿?”
“非是不愿,而是不能,承乾,你也该学着接受现实了。”
“我接受不了!”
“那你就怨恨我吧,是我发明的自行车。”
“安哥,救救我,只有你能帮我!”看着抱住自己大腿的李承乾,李安适只能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
“承乾,我也不是无所不能的,你的腿我治不好,哪怕是我师傅孙思邈也治不好,接受现实吧。”
“陛下,娘娘,微臣先告退了。”
“你治不好承乾朕就砍了你的头!”
“微臣的头就在这。”
“那朕就杀了你全家!”
“陛下请便。”
“你静如此冷血。”
“陛下,没事的话微臣告退了,希望陛下恩准微臣告老还乡。”李安适说罢掰开李承乾的双手,转身离开。
“二哥!”
“全力搜查孙思邈的下落!”
“是,陛下。”
“二哥,承乾的腿真的治不好吗?”
“一定可以的,孙思邈一定可以治好的。”
而回到家的李安适立马让管家收拾行李,杜月儿看着一脸平静的李安适心里有些难过,他的夫君怎么变成这样了。“月儿,饿了没,我们去烤鱼吧,我跟你说,为夫的烤鱼技术的那是天下一绝啊!”
吃着烤鱼的杜月儿看着正在烤鱼的李安适不由的开口:“夫君为何想回家?”
“因为我累了啊,我想回到与世无争傍山村悠闲度日。”
“夫君,我有喜了。”
“什么?你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找大夫把脉,才知道有喜了。”“我要当爹了,真是惊喜啊!”
“夫君,你为何还想不明白!你已经改变了未来,书院的学生都有了改变,李泰不会再争皇位,长孙皇后也不会再早死,所有的所有都有了改变,你为什么还不明白啊!”
“月儿你。。”
“夫君你还不明白吗!你不再是一无是处的文科生了,你是大唐的泾阳县候,你是鬼谷书院的院长,你是妾身的夫君啊!”
“月儿,我。。我还是没有改变李承乾的短腿不是吗?”
“真的吗!”杜月儿说着一巴掌扇在李安适的脸上,他竟然不觉得痛!周围的世界也开始摇晃起来,他看向杜月儿,只见她嫣然一笑,“夫君,你永远是月儿的安安!”
“轰”的一声,李安适猛然惊醒,才发觉自己竟然在床上。
“安安,你怎么了,做噩梦了。”月儿急切的问道。
“没事,我只是在想我们要不要生一个娃。”
“好啊,安安喜欢男孩吗?”
“我不喜欢男孩,喜欢小棉袄。”
看着抱着自己的月儿,李安适心里一片安宁,“梦吗?有意思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