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那马蹄铁是何物?”
“就是四个弯的铁条,把它钉在马蹄子上,就可以防止马蹄损坏了。”
“你是从哪知道的?”
“小子只是想到人都要穿鞋子,为何不给马匹也穿上鞋子?穿了鞋子,脚就不会磨坏了。”
牛进达大笑一声,“牛猛,带着这个小子去前边的镇子把那个马蹄铁打出来,我看看行不行。”
牛猛带着李安适骑着马往前面的镇子赶。李安适不由得一阵嘀咕,
“小爷现在把马蹄铁交出来是不是太早了,以后要加官进爵没功劳怎么办?我还会什么?曲辕犁?不会做啊!高产粮食?我也不会航海啊!又没有背过世界地图,鬼知道南美洲在哪啊?玻璃?只知道是沙子烧出来的,问题是怎么烧啊?完了,好不容易穿一回越,啥都干不了!各位穿越的前辈都是怎么把世界地图、曲辕犁、肥皂和玻璃的制造方法记住的啊?还以为穿越了可以走上人生巅峰呢……!”
镇子叫饮马镇,只有一位老铁匠。
“这位匠人,这个东西能打出来吗?”
光着上身拿着一把锤子的铁匠把牛猛手里的图纸放到近前一看。
“可以,不过要多等一时,上面的洞有些麻烦。”
“没事,这个一共要四个。还要有穿过洞眼的铁钉。”
没多大会,老铁匠把四个马蹄铁递过来。
“钉在这个马的马蹄子上。”
牛猛一边说着一遍按住马,铁匠往上钉马蹄铁,李安适在边上看。
“好了。”
牛猛一放手,那匹马就在院子里乱跑。仿佛很不适应脚上多了一块铁片。
马的跑动带起一阵“叮叮”的铁片敲击声。牛猛翻身上马,沿着乱石路一直跑。
李安适远远地望见牛猛脸上满是激动的神色,就知道这马蹄铁是成功了。回头看向铁匠。
“匠人好手艺,不如进军队任职如何?”
“在下不过一介布衣,如何能进那军队啊?”
“凭匠人你这一手打铁的本事,就足够了。”李安适心说,“就算你不想进也得进,这东西一般人可不能接触。”
“叮叮叮叮“……””
“安兄,这马蹄铁简直是神物啊!有了这马蹄铁,我大唐再无马蹄损坏的问题了!”
“好了,知道了。这位匠人要进军队任职,你看着安排一下。”
“行,包在我身上。”耳边传来嘈杂的声响,李安适回头一看,牛进达的部队已经到了。
牛进达骑着高头大马,居高临下。
“小子,这马蹄铁行不行?”
“这匹马已经钉好了马掌,牛伯伯何不亲自看看。”
牛进达下马一看,四个马蹄子上各自钉了一个U型的铁条,不禁狐疑的问道:“就这几根铁条,就能让我大唐的战马马蹄不受损?”
牛猛在一边恭声道:“将军,这马蹄铁是神物啊!末将刚才骑着这匹战马跑了一圈官道旁的烂石路,马蹄丝毫无损啊!”
牛进达听闻咧嘴一笑,“好,果然是天佑我大唐,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牛叔过奖了,其实这只是很简单的道理。小子不过比别人细心一些罢了。”
“好,等到了长安,我老牛在陛下面前为你请功。”
说罢一巴掌拍在李安适的肩头,拍的李安适一阵呲牙咧嘴。
“身体这么瘦弱可不行,我问过你爹了,今天起你就是牛猛手下的兵。牛猛,半年后这娃子的身体要还是这么瘦弱,你这个宣节校尉就别当了!”
“喏,末将一定会好好操练他的。”
看着牛猛嘴角那抹残忍的微笑,李安适心里不禁一抽,默默地为自己的未来几天默哀。
牛猛亲切的揽着李安适的肩头靠在李安适的耳边说:“只要你每天多讲一点隋唐演义,你就可以少受一点苦。怎么样?做兄弟的对你不错吧?”
李安适一把推开揽在肩膀上的手,“谢谢啊,不用。”附送一双白眼。
一身皮甲,一顶头盔,一杆长马槊,穿上之后的李安适连路都看不见。步子都迈不开。这幅盔甲不仅大,而且重的很。一想到这,李安适就把杀人的目光看向坐在马车后面悠哉悠哉的牛猛身上
“牛猛,你是不是公报私仇啊?为什么我的盔甲这么重?”
“谁让你不愿意多讲一点隋唐演义。还有啊,这身盔甲是牛将军特意交代的,你就好好受着吧。”
李安适在心中不禁暗骂了几句牛进达,“还有几日才到长安啊?”
“快了,还有两日就到长安了。”
与此同时,长安,御书房。
我们的李二陛下正在和他的心腹大臣开会。
“进达的奏折里说泾阳县的一个少年用四个铁片就让一匹战马的马蹄不受损,真是了不得啊!”
“陛下,依臣所见,若真是如此,应当普及开来,这样,我大唐的战马就再也没有马蹄损坏之忧了。”
“无忌说的是。来人,传旨匠做监,全力打造马蹄铁,供应我大唐所有的战马!”
立马有小黄门前去传旨。
“陛下,这少年是何来历?为何能立此大功?”说话的叫长孙无忌,圆胖的脸,圆胖的身子,时任吏部尚书和开府仪同三司。
“这少年叫李安适,是泾阳县人,他父亲是知节曾经的部下李正直,曾任宣节校尉,后来李正直的母亲病重,他就辞官了,成了亲,做了个庄稼汉。”
不用怀疑李二为什么会知道,他手下的百骑涉及方方面面,你昨天晚上跟你老婆开了几回车他都知道。
“哈哈哈哈哈,原来是李正直的儿子,那就是我的侄子了,等他到了长安我得跟正直好好叙叙旧。话说回来陛下,我这大侄立了大功,陛下有何奖赏啊?”这位不用说,程咬金,右武卫大将军,泸州刺史。一把大胡子,皮肤黝黑,官场上的滚刀肉,看着很粗犷实际却是粗中有细,如果真认为他没脑子,那就错了。
“知节,非是我不奖赏,而是怎么奖赏?这个功劳说小不小,说大不大。”这位是李二陛下,陕西人。各位看官是不是认为李二应该长的眉清目秀,风流倜傥呢?非也!络腮胡子一大把,反而有点像李逵。
“是啊知节,一白身少年,封赏多了不好,少了也不好。”这位是房乔房玄龄,官拜中书令,实封邢国公。乃是“房谋杜断”中的房谋。
“陛下,不若封他为泾阳县男,非是世袭,爵位也不大,也能示做朝廷的奖赏。”这是杜如晦,杜断,时任尚书左仆射。
“嗯,也好,便依克明所言。”
随即写下圣旨,着小黄门领旨前往。
话分两头,这边我们的主角李安适正在默默的走着。
“狗子的额头好烫,伤口也烂了!”
“快去找军医!”
李安适扭头看过去,一堆人围这一个担架哭泣。走过去一看,一个手臂上缠着白布的伤兵躺在担架上,脸色发黑,扯开包着的白布,伤口已经发炎,不断的往外淌着脓血。
“你们不是出来赈灾吗?怎么会有人受伤呢?”
“有灾民闹事,我们去阻止,狗子被灾民的刀划伤,军医也治不好他。”
牛猛回答了李安适的问题,脸上带着悲伤。李安适把身上的盔甲脱下来,对着牛猛说:“我要干净的白布、酒、针和线、一锅烧开的水还有剪刀,快点。”
“你能治伤?”
“先把东西拿来再说。”
牛猛连忙跑开,牛进达也走过来,“你能治风邪入体,跟谁学的?”
“孙思邈。”
“你还是神医的徒弟?”
“不是,只是学过一段时间。”
“东西拿来了,还有牛将军的三勒浆。”
牛猛从远处跑过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坛子。
李安适打开酒坛子一闻,“二十度都不到,怎么消毒?怪不得李白能斗酒诗百篇,原来喝的是啤酒啊!”
“再去砍几节竹子,还有中空的细竹节和洗干净的羊肠,再多拿几坛酒来。”
“还不快去!”
牛进达大声的指挥边上的卫兵,“快快快。”
只见李安适拿剪刀先剪开绑着手臂的白布,又把被沸水洗过的布塞进伤口里,再把布扯出来,带出了很多脓血和石灰。重复多次,扯出来的布已经很干净了。
牛进达在边上看的直皱眉,但不许任何人打扰到李安适。
“细竹节和羊肠子来了!”
牛猛一手羊肠子一首竹节,递给李安适。
李安适把羊肠在沸水里过一遍,再把羊肠拧干后放一边晾晒,六月天,干的快。
李安适又把锅里的水倒掉,把三勒浆倒进去,边上放一个坛子,中间用中空的竹节相连。
慢慢的锅里酒的温度上升,蒸汽进入竹节,冷却后滴入坛子里。李安适用手指蘸了一下放进嘴里,“约莫有二十五度了,最起码得四五十度才能用。”
李安适在边上用小刀削着细竹节,“这种细的竹子应该可以,再用酒精消个毒,就能当针头用,我是O型血,万用。”
“小子,你救人为什么要浪费老夫的三勒浆?不过这坛子里的酒倒是清香四溢,老夫先喝一口。”
牛进达说罢,拿起蒸馏后的酒就要下口。
“牛伯伯……”
李安适还是晚了一步,牛进达美美的喝了一大口,咽下去后舒了口气,“爽,这酒比我的三勒浆好喝不少!”
“别喝了,救人要紧。”
李安适说着把坛子里的酒倒进锅里,再蒸馏一遍,那味道使得牛进达放大鼻孔不停的嗅。
李安适又来回蒸馏了四次,至于酒精度数,又偷喝了一口的牛进达那憋的通红的脸和脖子是最好的表达。
用酒精淋湿煮沸后的白布,把伤口里里外外擦洗一边。李安适把针和线消过毒后,对着狗子的伤口就下针了,手抖的厉害,深一针浅一针的,不过好歹是缝上了。
又拿过晒干的羊肠和细竹节,把他们组合在一起,用酒精布把自己的胳膊擦一擦,深吸一口气后,对着自己手臂就扎了下去。
牛进达看着李安适在扎自己,连忙问:“小子,你在干什么呢?”
“牛伯伯放心,狗子现在是身体失血过多,只要给他输血就好了。”
“那为何用你自己的血?”
“因为我不知道你们的血型,但是我知道我自己是万能血。牛伯伯放心,适当输血有助身体健康。”
在牛进达担忧的眼神中,李安适的血顺着羊肠线缓缓流向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