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有些纳闷,同样是表白,为何她对凌柏的表白就没怎么感到困扰?充其量只是震惊罢了!想来还是因为她和尚流云澈比较熟,而她也一直将他当成弟弟看待的缘故。
他的伤还痛吗?昨晚还是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今早看时却完全没有受伤的迹象,如以往一般一身清然,步态轻盈若风。他是真的无碍了,还是在凭毅力硬撑?
盈脉语想知道,想开口问他,但却又害怕与他目光相触时的尴尬。
车内持续着沉寂状态,车外马蹄声乱,车轱辘转动,嘎吱嘎吱,刺耳难耐。如果这是那奇枫折磨她的手段,那么她承认他成功了,因为她从没有哪一刻觉得坐马车也是一种有如地狱试炼般的煎熬。
终于,马车到达了松岭山脚下的客栈,马车才停下,盈脉语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跑到客栈院内的大树旁,深深吸了一口气,继而呼出。
“脉语!”
盈脉语一转脸,便见凌柏站在自己的身后,遂问道:“凌大哥,有事?”
凌柏定定地看她一眼,继而抬起左右衣袖各置于鼻下嗅了嗅:“车上的味道有那么重吗?”
盈脉语挑了挑眉,说道:“是啊,味道太重!”
“咦?有吗?什么味?”
盈脉语笑了笑,直接从他身旁越过,在经过他时,淡淡道:“臭男人味!”
凌柏不禁哑然失笑,他这是找骂来的。
楚茜莲和晓墨见到盈脉语平安无事,二人开心得不得了,楚茜莲忙着问东问西,而晓墨则是忙着检查盈脉语身上有无受伤。
盈笑天见到凌柏,亦像是幼鸟见到老鸟般,脸上洋溢着找到依靠的幸福感。对此,盈脉语表示惭愧,盈笑天跟着凌柏十二年都未曾伤过一分一毫,才跟着她这亲姐姐不到一日便已深受重伤。这便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吗?
盈脉语此次回来,晓墨分明察觉到她与尚流云澈之间有点不对劲。尚流云澈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盈脉语似乎在有意无意地回避着尚流云澈。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盈脉语决定启程去北雾国,盈笑天因为受伤而被留下来。盈脉语算是见识到凌柏的人脉关系有多么宽广了,“迎客来”客栈的掌柜竟与他是旧识。是以,盈笑天便被安排在僻静的后院养伤。
在见到情绪有些低落的晓墨时,盈脉语也便做了一个决定,让晓墨留下来照顾盈笑天。晓墨大惊,急着说不行,盈脉语邪邪勾唇一笑:“是你不行,还是我不行?是你没有我就不行,还是我没有你就不行?”
一句话说得晓墨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固执地扯着她的衣袖,小姐太坏了,怎么可以这么说她?她早就发过誓,此生对小姐不离不弃,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
盈脉语亦觉得自己的话似乎说得太重了,遂附在她耳畔小声道:“虽然没有你替我打理身边的一切会让我觉得头痛,但是天天受伤了,有你照顾他,我很放心,所以,天天就拜托你了!”
再一听这话,晓墨的心里就更觉得酸了,眼泪簌簌向下落,最终点头答应。
晓墨想起盈脉语与尚流云澈之间的疏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她虽不聪慧精明,但也从旁看出点门道来,尚流云澈绝对是喜欢盈脉语的,而盈脉语也应该是喜欢尚流云澈的,因为盈脉语事事皆以他为优先。那日武林大会上,她也见到他们一直牵着手。为何现下却……莫非是吵架了?
“小姐,您和公子吵架了吗?”
在盈脉语打算坐上马车离开时,晓墨悄悄问道。盈脉语一怔,暗道,有这么明显吗?连晓墨都看出来了!
“嗯,或许吧。”盈脉语淡淡道,忽而又像是在确认着什么一般,偷偷问道,“晓墨,我问你,云,呃,你能看出云喜欢我吗?我是说超过姐姐这种家人的喜欢!”
晓墨一听大惊,不会吧,莫非盈脉语一直都不晓得尚流云澈在喜欢她?
盈脉语一见晓墨也是很吃惊的模样,心里立时便感觉轻松了一点:“看吧,我就说嘛,并非是我迟钝没发现,而是大家都没发现,我们本就像家人一样嘛!”
晓墨蹙着眉头,不敢置信:“小姐,你真的都没发现吗?奴婢还以为你们之间是默认的夫妻关系,而且那次也是公子在帮小姐您……”
“小盈,本公子热了,快些过来给本公子扇风!”那奇枫突然自马车窗口探脸看向盈脉语。
盈脉语转脸看他,皮笑肉不笑:“晓得了,奴婢这就来!”
“咦?小姐,您怎能被那个妖男当婢女使唤,您可是……”
“小盈身边的那个丫鬟,你是否想要从此变成哑巴呀?”那奇枫听闻晓墨唤他“妖男”,立时便恶狠狠地瞪了晓墨一眼,邪邪地说道。
晓墨吓得立时噤声,直觉朝向盈脉语的身后躲。
“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就高抬贵手呗,晓墨不懂事,奴婢代她向您赔个不是!”盈脉语冲着那奇枫福了福身,敷衍了一下后拍拍晓墨的肩膀,“我走了,你自己在这里多保重,还是那句话,凡事多长几个心眼儿!”
“嗯,小姐您也要多保重,奴婢虽然没什么用,但奴婢还是很担心小姐,奴婢还是跟着小姐一起走吧!”晓墨依依不舍地说道。
“你确定选择我而放弃天天?天天会失落的吧,魅力竟败给自己的姐姐!”
“小姐,您说什么呢?真是……”晓墨羞窘地垂下头。
“好了,我真的要走了,你和天天都要保重!”
盈脉语转身走向马车,晓墨拈着绢帕含泪送走马车。突然,她想起自己还有话没说完,于是便撒开两腿去追马车,边追边挥着绢帕喊:“小姐,小姐,奴婢还有话要说……”遗憾的是,马车并未因她的追赶而停下。
那奇枫看着晓墨追逐马车的身影,讥讽一笑:“小盈,你的那个丫鬟对你的感情还真是深厚,她不会是个瞎子吧,竟没看出你是一个卑鄙无耻龌龊下流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