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两分钟的阵痛又过去了,夏青停止了哭泣,此时她突然想起肖默,她渴望他的出现,肖默现在就像她的救星一般了。她对母亲说:“妈,你拿出我的手机打电话给肖默,叫他赶快来。他可能,可能已经下飞机了。”
金巧玉非常诧异地问:“肖默是谁?你生孩子找他干吗?”
夏青怔住了,母亲狐疑的神情提醒夏青,母亲可能在怀疑些什么了,可是现在夏青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吃力地说:“他是我朋友……他是个大夫,有他在身边我会安心一点儿。”
金巧玉心中的疑窦越来越深,孩子不是高远的吗?跟肖默有什么关系?看到夏青这么痛苦,她只好答应打电话给肖默。
这时,助产士突然开门进来,看到金巧玉和夏雷,便说:“家属请出去,这里是洁净室,只能产妇一人待在这里,请你们到走廊上等。”
夏青紧张地拉住金巧玉的手说:“妈,我害怕!”
金巧玉安慰夏青说:“夏青,咱不怕啊,勇敢一点儿,妈和你大哥在外面等你啊。”
金巧玉和夏雷往门外走,夏青眼睁睁地看着母亲消失在门外的背影,她更加恐慌。金巧玉和夏雷刚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便再次听到夏青的哀嚎,金巧玉感到万分焦灼,她求大夫放她进去看看夏青,大夫不同意。
夏雷则感到心惊肉跳,他并不清楚女人生孩子原来这么痛苦,他媳妇儿生孩子时他出差在外地,没能及时赶回来,至今还在被媳妇儿埋怨。
无论夏青怎么哭嚎,观察室里的女大夫就是无动于衷,她还是进进出出忙碌着,也许是她见多了产妇的痛苦和无助。夏青痛得在床上翻来覆去,她用力地抓住铁管制成的床头,恨不得将手指抠进铁管里。最后实在无法忍受了,她便求大夫,“大,大夫,我受不了了,啊……好痛!我要死了……”
“痛是正常的,哪有生孩子不痛的?”大夫一边轻描淡写地说一边检查夏青的宫口,发现孩子还没有完全入盆,她轻轻摇着头说:“再等等,现在还没有入盆。”
夏青听到自己的脑袋传来“嗡”地一起巨响,残酷的现实将她打击得更加绝望。夏青是下午五点钟入院的,至今疼痛已历时三个多小时,逐渐加剧的疼痛已经超越了她所能忍受的极限了,她只想尽快解除痛苦,她说:“还要等啊?我,我都快要痛死了。我不要顺产了,给我剖腹吧?”
刚说完,又一阵更大的疼痛袭来,夏青感到非常恐慌,她撕心裂肺地嚎叫,大夫安慰道:“忍忍吧,生孩子都这样,痛是正常的,你现在阵痛的频率加大了,说明孩子的头就要入盆了。只要头一入盆,我们马上给你接生,别想着剖腹,剖腹对你和胎儿都不好。”
夏青更加绝望,哀求道:“我,我都快不行了。求求你了,我真的,真的受不了了,太疼了。”
“疼也没办法呀,忍忍都会过去的,咱们做女人的都要过这一关呀。”助产士一边写着夏青的临产记录一边说。
持续三分钟的阵痛过去了,夏青喘着气说:“产,产检的时候孩子的胎位一直是正的,为什么现在还不入盆呢?”
“胎位是会发生变化的,产检时入盆没用,关键是临产时要入盆,你现在羊水有些偏少。”
夏青感到非常无语,处于绝望的她只好听天由命了,这时她想到肖默,他为什么还没到?再不到可能就见不到我最后一面了,夏青欲哭无泪。心中多少有些怨恨肖默。
此时已是晚上八点半钟,在走廊上心急如焚的金巧玉拿出夏青的手机拨打了肖默的手机,电话居然打通了,肖默很快接了电话。
听到金巧玉的声音,肖默怔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是阿姨吗?夏青呢?”
“夏青现在在医院,马上就要生了,你在哪儿?”
“我刚刚下飞机,正准备往医院赶呢,夏青现在在哪家医院?”
金巧玉把医院的名称和地址告诉肖默。
时间已经来到晚上九点二十分,夏青还在忍受着巨大的疼痛,剧痛已经将她折磨得死去活来。金巧玉和夏雷不忍继续看到夏青如此痛苦,他们便求助产士和接生大夫给夏青剖腹产子。但是他们不想承担责任,还是坚持让夏青顺产,“再等等看,顺产对产妇和孩子都好,我们的原则是能顺产尽量顺产。”
金巧玉说:“现在不是还没有入盆吗?说明有难产的危险啊,孩子在里面太久了,会不会有窒息的危险?”
“不会,我们检查过,我们一直在观察和关注,心里是有底的,你们就放心吧。像夏青这样的产妇很多,有些比她疼得还厉害,不是都挺过来了?”
金巧玉和夏雷坐在那里干着急。就在这时,肖默风尘仆仆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产区的走廊上。肖默一看金巧玉和夏雷的表情便猜出夏青的情况不太好。
看到年轻而帅气的肖默,金巧玉猜得出来他应该是肖默了,她对肖默说:“你就是肖默?”
肖默一看便得知老妇人应该是夏青的母亲了,因为夏青的眉眼长得很像金巧玉。肖默点头说:“对,我是肖默,夏青的朋友。夏青怎么样?”
“太好了,你终于来了,夏青在里面,还没有生呢,疼得不得了。”肖默的到来,金巧玉感到一丝宽慰,他毕竟是个医生,跟医生同行打交道会比较有经验。
一听说夏青还在饱受阵痛的折磨,肖默心急如焚,焦虑地说,“怎么回事?疼了多久了?”
金巧玉说:“快五个小时了,医生就是不肯剖腹,说要等孩子入盆顺产。”
肖默感到非常不可思议,“这么久了还没入盆?这明显是难产了,还等什么?大夫呢?我去找她们说。”
“观察室里有一名助产士。”夏雷指着观察室的门说。
肖默连忙推开观察室的门走了进去,助产士却没见踪影,只留夏青一人在小床上独自忍受着苦难。肖默一眼就看到侧身躺在小床上的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