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迎着风、顶着日，在街边买一杯热奶茶捧着，怀里再抱着一袋糖炒栗子，侧头还能看见喜欢的人，这样的冬日，再怎么寒冷，心里也是暖洋洋的。
天蒙蒙亮，程潜就被手机铃声吵醒了。
程潜凭着意识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闭着眼睛按了音量键，侧身睡在床上，把手机搭在耳边，从鼻子里憋出了一个音节：“嗯？”
江悦靠在窗边，房间外是沈清意和江河的吵闹声，窗外是初升的太阳，电话里是转醒的程潜。
“程小潜，冬天快乐。”
程潜“嗯”了一声，躺在床上闭着眼晕了三分钟才反应过来，捏着眉心从床上坐起：“江小悦，冬天快乐。”
“悄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江悦朝着窗户哈了口热气，用手指在上面画了一个爱心。
程潜左手撑着床，眉眼宠溺：“我听着呢。”
“我要去参加全国奥数大赛冬季赛了。”小丫头有些兴奋，说话声音比平时高了两度。
程潜不懂这些，总之江小悦高兴，他也开心，尾音也跟着不自觉地上扬：“是吗？那要恭喜我们江悦小朋友啦！”
江悦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还没获奖呢……只是决定要去参赛了，如果拿奖了就可以进入国家队，然后保送。”
“你肯定会拿奖呀。”程潜走到客厅倒了杯水，“悦姐无所不能。”
江悦抿着嘴偷笑：“程小潜也要努力呀！”
程潜轻轻应了声：“悦姐，你想去哪所大学？”
“清华吧。”江悦歪了歪头，“我觉得清华名字挺好听的，但是老江想让我去北大，老江明年可能就要转到北大做教授了。”
程潜抿了口温水，从一旁拿了一片柠檬扔到水里：“什么时候去比赛？”
“三天后。”江悦想了想，“我们还有72小时的相处时间。”
程潜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这三天你不睡觉呀？”
江悦这才恍然大悟：“对诶！那我们连72小时都没有了。”
程潜咽了水：“所以我决定珍惜时间，宝贝，让我们面对面庆祝一下？”
程潜和江悦约了时间，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个小时。
程潜从衣柜里翻翻找找了好一阵，精挑细选了一件蓝色宽松卫衣，他终于肯舍弃五分运动裤，挑了条深色的宽松牛仔，衣服被他随手扔在床上，人已经走到客厅里了。
就几天没理发，头发已经长到眉心的位置了，这会儿顶着一头鸡窝，程潜抓了抓，没有平时熟悉的有些刺手的手感，还有些不习惯。
他还记得上次付远扬给他送了瓶发胶，不过那貌似是好久以前的事儿了，他模模糊糊的记得当时自己把发胶随手扔到了沙发里。
“嘶……”程潜拍着脑袋，站在客厅中央仔细回想，“明明就放在沙发上了啊……”
其实付远扬的那瓶发胶都是一年前的事儿了，当时程潜还白了付远扬一眼，说什么“我一大老爷们怎么可能用这种东西？”，现在他却满房间地翻找着那瓶早已被他扔进垃圾桶的发胶。
折腾了半小时无果，程潜总算是认命了，拿上手机和钥匙，下了楼。
小区里有两家便利店，程潜打算去门口的那家，走到一半正好遇到出门倒垃圾的姜莱。
姜莱头发乱糟糟的，身上还穿着恐龙连体睡衣。
她老远就看到了程潜，提着垃圾的手朝着程潜晃了晃：“潜哥！潜哥！”
程潜默默按着太阳穴，背对着姜莱。
在她这种打扮下被打招呼，真挺丢人的。
姜莱一路狂奔，一巴掌打在程潜背上，弄得程潜弯腰咳了又咳。
姜莱顺手把垃圾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潜哥，大清早往哪去啊？”
“便利店。”
姜莱以为程潜是要去买早饭，大气地一摆手，攀上程潜的肩：“没吃早饭呢？走走走，你请我！”
这话说的，感觉请客的人是她一样。
程潜白了她一眼，一巴掌打过姜莱的手：“滚，爷去买生活用品。”
姜莱狐疑地看向程潜：“又买女性皮肤？”
程潜紧咬着后槽牙，才没发作：“老子买你爹。”
姜莱快速接茬：“免费领走。”
“……”程潜叹了口气，“我买发胶。”
……
如程潜所料，一阵沉默之后，立马爆发了姜莱的吼声：“卧槽！！！！！”
程潜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一大早上您能安静点吗？门口吃早点的大爷都被你吓得洒了一地豆浆。”
姜莱顺着程潜的目光看去，还真看到一大爷坐在便利店旁边的米粉店里，这会儿正扯着纸巾擦着桌上的豆浆。
姜莱一脸惊恐地捂着嘴：“哥，我傻了还是你疯了？”
“我买发胶，有意见吗？”程潜斜了一眼姜莱。
冬日的早晨，天边泛起鱼肚白，晨曦就穿过云层，星星点点地洒落一地，空气带着点凉意。
这样真切的早晨，姜莱竟然听到程潜说，他要去买发胶。
姜莱低着头重组了下自己的世界，稳定心神后，连忙跟在程潜身后：“不是吧你？你买发胶干嘛？阿姨回来了？”
程潜感觉自己太阳穴都在跳，他不停地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这家伙是傻缺，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大早上的别发火。”
姜莱见程潜半天不回答，更来劲了：“不是，潜哥，阿姨啥时候回来的？让她上我家来做饭啊，我给她准备碗筷！”
……不愧是姜莱。
程潜皱着眉：“我自己用。”
姜莱再一次石化。
姜莱意味深长地看着程潜走进便利店，等她跟进去的时候发现，程潜连发胶的货架都找不到。
姜莱忍着笑，一把拉过程潜，把他从便利店拉出去：“得了得了，我家有，我给你拿，绝对比这小破店里卖的好多了。”
程潜先回了家，姜莱那小子说还要处理点事，等会儿再来找他。他干脆趁着这段时间洗了个澡。
姜莱到的时候，看到程潜这身打扮，更加无语了：“潜哥，您约会就穿这啊？”
程潜顺着姜莱的视线，往下看了下自己的穿着：“不好吗？这件卫衣我还没穿过。”
姜莱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把程潜推进客厅，直冲冲地就往程潜房间奔，边走边说：“你穿一卫衣，你让嫂子穿啥？”
程潜一把拍开姜莱的手，挡在自己房间门前：“江小悦穿啥关你屁事，她穿成啥样那也是给我看。”
“……”姜莱在心里暗自吐槽着程潜这语言理解能力，“哥，来，你跟我一起琢磨琢磨，你想想，你和嫂子约会，那肯定最好晚上回家，吃了晚饭去江边消食，刚好可能还看得到烟花，但是大半夜的，冬天又冷，江风一吹，那更冷了，这时候你是不是需要一件有着你体温的外套，温暖一下嫂子弱小的身躯？”
程潜沉默一瞬，末了直接打开房门：“姐，今儿个我的穿搭全靠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