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金秋时节,千阁学坊的改革推行试水中。
我每天泡在学坊里,协调着各种事务。
而有个特殊的学子凤云鹤,却是销掉了退学假,直接回来学坊了。
我还以为上次在宫中闹得那么激烈,我们肯定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可偏偏天不遂人愿。
我纳闷这家伙曾经为什么要退学,坊主却悄悄告诉我,当时可是右相亲自来提的。
这可就更奇怪了,这家伙凤家的继承人还没当成,就享尽右相独宠。
既然这么宠爱,又干嘛不立为继承人?
右相这态度可是让我捉摸不透了。
莫非~这货真的不喜欢女人,右相又盼着抱重孙子来继承凤家,所以。。。。
所以这货非要给我当幕后之臣又是几个意思。。。。不会是借着我的名头搞自己的后宫吧。
我坐在学坊的会客厅,打量着坐在下手位置的凤云鹤开始各种猜测。
“殿下,臣可以回来继续修学吧。”凤云鹤大约是看懂了我的眼神和心理,轻咳了几声打断了我。
“本殿可以拒绝吗?”我心中暗道:我拒绝了,你是不是得把你祖父搬过来,然后朝中一堆御史等着再弹劾我。
“不能。”他回答的倒是爽快。
“那你还不去找先生报道,在这里跟我磨叽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平常安稳喜静的性子完全压制不住火气往上冒。
“殿下息怒,臣不过是来叙叙旧。”他端起茶盏,姿态优雅的轻啜。
“本殿可不记得跟你有什么多美好的旧事可以叙谈。还有,本殿这辈子都不会有幕后之臣,你想都不要想。”我直截了当的断了他的念头。
“殿下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夙歌作为夙家的既定继承人,跟殿下你这辈子注定了是不能婚嫁的。你不如看看臣,臣样貌才学也是出挑的,而且还没有继承凤家。给殿下做首席,为殿下打点一下内务,多划算啊。”他放下茶盏,歪着头扬起笑脸。
我顿时被他堵的差点吐血:“我不喜欢你!”
“我也不喜欢殿下。”他无奈摊手。
这就是来跟我抬杠的是吧,我开始四下打量有没有什么趁手的武器。
“殿下,这里可没有剑可供殿下杀了臣。”他提醒我。
“凤云鹤,你是有多闲,故意要跑来跟本殿做对是吧。”我一拍桌案起身。
“臣一点也不清闲,臣的时间很宝贵的。所以臣要给自己找点事做。比如说。。。给殿下做幕后之臣。”他言之凿凿。
“你就不能有点别的追求吗?做幕后之臣跟那些一生困在宫中的女子有什么区别。你想想,这大好河山,好男儿志在千里。”我耐着性子,苦口婆心的开解他。
“臣也想过建功立业,保家卫国的。不过臣现在没有这个精力去做了。所以,臣自那日在街市上看见殿下,就觉得做殿下的幕后之臣这个目标就很不错。”他目光真挚,说的很真诚。
我怎么就觉得这个逻辑很不通顺呢。
我冷下了心肠:“本殿不愿意纳了你,死心吧。”
“臣会让殿下心甘情愿的接受臣的。”凤云鹤倒是信心满满。
“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我哼了一声。转而又疑惑的追问了句:“为什么一定要做本殿的幕后之臣?”
“因为殿下心地单纯,臣就想用余生守着殿下。”他定定的看着我。
我被他盯的有些不自然起来,别过脸不看他:“不喜欢我还要守着我,你是想气死我是吧。”
“是啊,臣虽然还没有爱上殿下,但臣现在就喜欢看殿下生气的样子,偏偏却又拿臣无可奈何。”他坦坦荡荡。
我心中狂吐槽,这货是不是二十一世纪来的,怎么能这么懂的如何气死人不偿命。
“你…你出去……”我指着门口:“立刻马上消失!”
“好吧,臣就先告退了。”凤云鹤躬身一揖,潇洒离去。
容若却接着从门外进来,笑着说:“见惯了凤家那些不懂事的小公子,如今这大公子倒是翩翩有礼,只怕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我抚着胸口长出一口气。
“难得一见殿下还能被人激得方寸大乱。平日里殿下总是安静沉闷,而和凤公子聊不上几句就变得有活力多了。”容若调侃道。
我一怔,自己还真是,平日里的沉着冷静,总是在这个不着调的家伙面前崩盘。
我深吸一口气:“主要是他太讨人厌。”我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解释。
“哦~原来如此。”容若觑着我笑的意味深长。
“容哥哥,你是不是又想被陛下穿小鞋了。”我亦挑眉回复。
“别,臣只是一时多嘴。”容若急忙讨饶。
而在此之后,我亦经常去学堂上课学习,凤云鹤本就与我不是同届,学堂相隔有距离,我自是乐的清净。
明月近来与惠陵走得很近,经常见色忘友。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再晚个一两年就定亲了。
舞明霞则是没心没肺的扑在她的习武道路上,逮着裴仁杰和她一起。
因此,我倒是开始时常一个人独行。只有韩玉跟在身后,怕打扰到我,远远的守卫着。
其实他也不必再跟着,圣佑如今就在皇宫,我若有事,他瞬间就过来了。只是我也不好拂了皇伊贤的意,让韩玉丢了饭碗。
跟着便跟着吧。
我下了课,便一个人前往品茗轩,准备去喝些甜品看看书,缓解一下孤单的感觉。
一进门就看见凤云鹤正坐在右手边的长椅上,仰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转身就想开溜。
“站住!”他喝道。
我脚步微顿,继而就当没听见迈脚出门。
他却跑上来拉住了我的胳膊,头依旧微微仰起,另一只手还拿着绢帕捂着鼻子。
我扫了一眼:“让你平白欺负人,遭报应了吧。”
不料他愣了一下却笑起来:“是啊,臣这报应可是来的不小呢。”
“那你还不赶紧做些好事化解一下。”我从他手里抽出胳膊。
“只怕来不及了呢。”他看着天空,语气里有些突如其来的怅然。
我暗自摇头,不知道这家伙又在谋划什么。
“那你就好自珍重吧。”我绕开他就走。
一旁却有十多个侍卫打扮的行来,在这学子往来的学坊中显得异常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