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仿佛发现新大陆,面色激动不已:
“木头,是不是你救了我!”
宁思远无奈的揉了揉鼻翼,内心苦笑不已。
这叫什么。事赶事,凑一块。
诸事不利啊。
看了眼赵飞,即没承认,也没有否定。继而转移话题:
“我和秦叔出去趟,回头再说。”
赵飞像极炸毛的公鸡,那肯善马干休。一个箭步冲到两人身前,冲着宁思远怒目而视:
“甭想把我甩开。丫一揉鼻子,我就知道是你。”
“你是不是早就算到我会出事,所以才给了那块护身玉佩。”
“我说对了吧,肯定是这样。”最后一句肯定语,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病房气氛顿时陷入一片怪异之中。
死胖子,我哪知道你会出事。玉佩只是炼器偶得,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故意为之。
宁思远转而一想。刚给护身符,回头就出事,也难怪赵飞会如此想。
这真是泥巴掉进裤裆里,有口难辨啊。
看到好友没有辩解,赵飞换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被我说中,心虚了吧。”
虚你妹!
每次只要有你掺和进来,事情总会往无法预料的方向去发展。
宁思远察觉秦侠看向自身的目光变了几变,意味更加深长。
牙根忍不住直痒痒,双手握拳,不怀好意的看了眼猪队友。
往日趋于某人淫威的胖子,今天一反常态。摊开双臂,高昂脑袋:
“来啊。杀人灭口吧。反正你的秘密,我已经全都知道。”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架势。
宁思远气极反笑,声音干脆道:
“好。等我一会收了你的魂,放在死婴体内,你就可以永远闭嘴。”
为什么要放在死去的婴儿体内。
此事说来话长。
宁思远和赵飞在上国小的时候,有次假日相约去上江游野泳。
二十多年前上京,那时还没如此多的高楼林立。
上江紧邻市区,下游两岸多是杂草荒芜之地。几个江道迂回处,水流平缓,水质清澈。成了天然野泳的好去处。
宁思远五岁起就跟姥爷学游泳,几年下来,水性相当不错。
赵飞家里为让他减肥,也给报了游泳班。一来而去,泳技也不赖。
两人常听人说,能在上江中游泳,那才是真正的高手。于是一时兴起,就偷偷跑去上江野泳。
来到江边的二人,不经意间在杂草从中,发现一个小纸箱。好奇之下,顺手打开纸箱。箱内是一层包裹严实的红布。
赵飞手欠,直接把红布掀了起来。
噩梦随之而来。
一具浑身紫黑的死婴,展现在两者眼前。
结果野泳没游成,到把两人吓个半死。尤其胆小的赵飞,当场尿了裤子不说,还连做一个月的恶梦。
死婴事件,是二人小时候,为数不多的恐怖经历。
赵飞想起儿时的经历,神态迅速软化下来:
“...,我就过过嘴瘾,用不着那么狠毒吧。”
宁思远冷笑一声,没有接话。
随着胖子安静下来,三人再次进入怪异的气氛中。
赵飞是兄弟,秦侠是长辈。两者关系和辈分,都摆在哪里,着实不好处理啊。
罢了,迟早得面对这样局面。
宁思远沉思片刻,随即决定,挑明来说。
听到肯定的回复,两人神情变幻,一时分外异常。
秦侠虽然从外在的种种迹象,已得出定论。可当亲耳听到,内心忍不住忧大于惊。
一直蒙在鼓里的赵飞,反而喜大于惊。
秦侠定了定神,脸色严肃,声音低沉道:
“那怪物呢?”
赵飞本来满腔疑问,想一吐而快。秦侠抢先发问,于是只能支起耳朵,耐心倾听。
秦叔身在执法机构,我的事可大可小。不知他会如何打算。
宁思远看在眼里,面上一片平静:
“被我重创后,逃走了。”
“逃走了?”
面对秦侠犀利的眼神,怀疑的声音。宁思远神色坦然:
“是的。银尸会风遁,在我救人的时候,趁机而逃。”
二人对视几秒。
秦侠眼神不觉缓和许多:
“那怪物叫银尸?”
银尸的跟脚,宁思远是从寂卷万册中知晓。只不过现在还不能确定,对方到底是飞天、赤炎、白鬼。三大银尸中的哪一类。
“嗯。”看到两人探究的眼神,慢慢叙述道:
“人死后,尸体在一些特定环境或人为干涉下,会转变成活尸。”
“活尸又细分为:行尸,铁尸,铜尸,银尸,金尸。五个级别,二十五个种类。”
“那天你们见到的怪物就是银尸。它特点是银皮金骨,力可拔山。而且善于风遁,来去无影。还有,被它咬死的人,会有一定机率变成尸傀。永远受其支配。”
“三大银尸,飞天、赤炎、白鬼。到底是哪一类,目前我还不能确定。”
尽管听着荒诞,难以置信。然事实就在眼前,细思极恐,不容不信。
秦侠眉头皱了皱:“你既然知道这么多,为什么不早一点出手。”神色间带着质问和不满。
不等宁思远表态,一旁赵飞首先开始叫屈:
“叔,你这有点为难人。谁也不可能未扑先知啊。木头,已经尽力。不但救下了你和我,还救下了百十号来号参加酒会的来宾。”
秦侠没有理会赵飞的言语,盯着宁思远,继续道:
“你知道那怪物杀了多少人吗?”
“225!225条性命死在它手里。”
听到这里,二人惊讶浮现于色,赵飞忍不住质疑:
“不是说连庄外所有人算上,才一百人出头吗?”
秦侠看了一眼赵飞,低沉的说出一串数字:
“四月十二日,闸角巷三人。北国门二人。”
“四月十三日,大津芙蓉二人。壹号夜店六人。”
“四月十四日,天府会所十七人。”
“四月十六日,山堡村八十九人。”
“四月十九日,玉华山庄一百零六人。”脸上肃穆暗然,沉重不以言表。
早知如此,就不该轻易让它逃脱。
宁思远为当时的草率,感到后悔。暗叹一声,解释道:
“我也是事后,方才知道,那怪物的来历。”
毕竟从小看着长大,对宁思远脾性还是有所了解。
秦侠明白过来,很快意识到之前太过心急,说的话过于上纲上线。
他沉默片刻,神色黯然道:
“是我心急,错怪你了。”
双方释然过后,秦侠好像想起什么,接着问道:
“当日玉华山庄宴会大厅,留下遍地虫尸。具目击者所言,是和你一样的两位奇人异士所为。你知道他们的来历吗?”
当日鬼婆死后,失去宿主的毒虫,纷纷抽搐而死。
满地虫尸,当然记得。只不过宁思远后来居上,对之前发生的事情,知之甚少。随即摇了摇头:
“我修炼时日不长,和其它玄门修士都没来往。那天也是第一次知道。”
秦侠略感意外,继而拿出手机,点开图片,递了过去:
“你看看这两样东西,认识不?”
手机上的两张照片,赫然是一面黑幡和白色令牌。
宁思远细看之下,很快将图片和寂轴中看过的内容联系起来:
“这面黑幡,应该是炼尸一门的镇尸幡。主要用来镇压和操控尸体。”
“令牌没见过。不过上面画的令符,一般是邪道中人用来育阴控鬼之物。”
赵飞听得津津有味,连连点头:
“幸亏有高人在场,否则等不到你来,我就得嗝屁。”
秦侠脸上冷色一闪而过:
“我看未必。说不好那银尸找的就是他们。”
一听此言,二人顿时觉得,此事大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