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会长再三强调:“这可不是儿戏。你们华夏不是有句古话叫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吗?”
老金会心一笑:
“对对,所以你现在是个百分百华夏通。放心,只要你有难,老金我两肋插刀也要想法帮你度过。”
普会长略显郁闷:“说过多少次,就是不信。”
老金脸上一本正经:“信,必须信。”带笑的眼神,却忍不住出卖了内心的小心思。
普会长不想再和口不对心的老友讨论下去,转而对宁思远说:
“思远,以后常联系,有时间就跟老金来玩,我这里一直欢迎你”。
面对主人的好客之道,宁思远投桃报李:
“谢谢会长的盛情款待。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在所不辞。”
“好”!
善缘以结,普会长笑着点了点头:“你们聊,我去招呼客人”。说完转身离去。
老金回过头来上下打量,不觉赞道:
“思远,隐藏得够深啊。之前可没看出来,你身手这么好。”
宁思远含蓄而笑:“学了点三脚猫功夫,防身健体,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一旁的沉默良久的阿龙,忽然开口:
“宁先生功夫可不一般,身手绝对出类拔萃。”
老金显然有些惊讶:“怎么?比你还高。”
阿龙没有一丝犹豫:“虽不想承认,但我真不是宁先生对手。”
老金不禁咂咂嘴:“能让阿龙心服口服的人可不多。思远,你可真让我刮目相看。”
其实刮目相看的人应该是金宝玉。只是初次相识,泛泛之交,却古道热肠,且义薄云天。
宁思远诚心实意道:“宝哥,应该感谢的是你,刚才要不是你及时出面,我还真不知后面会怎样。”
老金摆了摆手,稍作犹豫,便坦然而言:“自家兄弟,不说外话。其实今天你是受了我的牵连....”
说到这,不自觉停顿一下。
宁思远听着老金告知,心中却是一片了然。
事情和自己预想差不多。素不相识,对方却主动来碰瓷,事出必有因。
老金稍作沉吟:“此地不适合细说,今天也差不多了。走吧,咱们路上聊。”
一行人和普会长含蓄两句,就此拜别。
酒会门口等候的专车前,阿龙上前接手司机的工作,让他随后去酒店取车。
司机明显是个老手,知道有钱人的喜好和习惯,很干脆的让出位置。
阿龙驾驶大奔轻车熟路开出庄园,沉稳老练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之前来过很多次。
归程路上,老金继续之前的话题:
“思远,你听过中天集团吗?”
宁思远想了想:“是不是广省那个做房地产和金融的中天集团。”
“对,就是做房地产金融起家的中天,不过现在房地产和金融只是它其中的一部分。这些年在互联网、连锁超市、高档奢饰品行业,它都有涉足”,老金肯定道。
宁思远脑中立马浮现,中天集团的所有信息。略作思索:
“我知道。网上报道过它,说吃相很难看。上大学那会,我们学校有两个同学,在它公司旗下金融平台上借过校园贷。到最后,利滚利,还不上钱,被逼的不是半途退学,就是家破人亡。”
老金显然更清楚内幕,缓缓道来:
“对,那是赵中天的风格。他当年就是靠暴力拆迁起的家,接着做了房地产,又涉足高利贷金融。前些年靠些不能见光手段,接连吞并了易联科技、吉姆连锁超市、诗雅珠宝等好几个大型企业。最近几年因为政策原因,赵中天企业开始脱黑洗白进入实体行业,为人做事也收敛很多。”
宁思远好奇道:“赵中天也做珠宝,那和宝哥你是同行了?”
老金点了点头,苦笑一下:
“嗯!严格来说是对手。赵中天吞并诗雅后,开始进军珠宝业。诗雅主打二线,在市场品牌定位已经固化,想做成一线大牌,不仅需要大量资金投入创新研发,后期更需要耗时漫长的市场培养。等不及的赵中天看上了我旗下品牌,私下联系过好几次,不是想全资收购就想入股合作。”
“他的为人圈内早有定论。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的拒绝,对赵中天而言不是朋友,便是敌人。所以他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开始全面针对。不是今天企业挖人,就是明天请人网上造谣。尽使些见不得光手段。今天赵龙华这二世祖对你下套,无非想通过你,来打击我。”
宁思远哑然失笑:“赵龙华也够自信的,他就不怕惹到不该惹的人。”
老金撇了撇嘴:“他?一个吃喝嫖赌,只会玩女人的二世祖,你指望他有多精明。要是他老子今天在场,就不会用如此拙劣手段。说起使坏,比起他老子,他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就算今天那头老狐狸,也远远不如他爹。”
“对了,那个孙佑德是谁?”
“同恶相济的孙佑德。他是赵中天表哥,以前做房地产,帮赵中天起的山。后来赵中天做大后,孙佑德就成了赵中天左膀右臂。两个人狼狈为奸,做了不少坏事。”老金不加掩饰的神情和话语,流露出深深的憎恶及鄙视。
宁思远想了想,忽然笑道:
“不管怎么说,我还要感谢那位华少爷,托他的福。一晚上收入,比的上工作好几年。”
“我明白,这点钱确实不多。需要哥哥做什么,你就尽管开口”,老金一副了解明白的样子。
听此话,就知道老金又想偏差了。长此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宁思远略作思索,继而耐心解释:
“宝哥,你误会了。这么说吧,我和赵飞不一样,我就普通人一个,之前从事广告业,也不是什么老板,就是一普通打工仔。前段时间刚刚离职,休息下来。今天晚上收入,真比我工作三年挣得都多。”
老金方才明白,原来一直是自己等人对号入座,想明白后,随即佩服:
“思远,你的品性。难怪飞仔愿意把你当成亲兄弟。不说了,不管你做什么,这兄弟,哥哥我是交定了。”
“宝哥,你义薄云天的脾性,才让人敬佩。能和你相识,那才叫一大幸事”,宁思远反赞道。
两人相视一笑,为双方彼此投缘个性互为欣赏。
“对了,宝哥,普会长送的那个投标权是什么”,宁思远转而问道。
老金嘴角微微上翘,面带得色:“你不问,我还以为你知道。”
宁思远不好意思笑了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问。”
“投标权,顾名思义就是你相中毛料去投标,他掏钱付款,相当于免费送你一块毛料。”
老金看了看宁思远惊讶眼神,转而解释:“你也别多想,投标权只能在普通区选料,标王和热门区料子,你就别想了。”
宁思远长出一口气:“吓我一跳,我就说么。”
老金莞尔一笑:“你也别小看了普通区,那里条件不错料子,竞价也在几百万左右。老普这次可是下了大价钱。”
宁思远百思不得其解:
“宝哥,我真不明白,你们有钱人的想法。孙祐德给支票,我还能理解。普会长这儿,我可就真不明白。”
看着疑惑的宁思远,好为人师的老金决定好好说一说:
“简单来讲,你可以理解为面子”。
“面子?”,宁思远开始琢磨两个字意义。
“对!当到达一定阶层,你会发现挣钱并不难,只要脸面够大够硬,钱自会主动送上门。”
老金手指在皮座位上不急不缓的轻拙着,停顿一下后,继续讲解其中门道:
“你只看到花几百万换个面子,却看不到面子后面代表的东西。就说老普,看似送你一次投标权,其实后面都有更深的考量。一方面在他的场地和酒会,出现了重大失误,必须妥善处理。再一个,今天到场的都是东亚各地有话语权商人,代表了各种人脉和资源,不容有失。剩下就是他说的在找贵人。当然,最后还有我的点薄面。”
“一个投标权,也就百万而已。更何况大多毛料都是出自他的矿场。送出去,即解决主人失职,又向合作伙伴展示强大和信义。消灭负面消息同时,又做了免费宣传。附带还能达到心愿,也能卖我一个面子。如此好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捅破窗户纸。宁思远明白过来,面上若有所思:
“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这是古人常说的千金买马骨啊。”
老金赞许的点点头,面露欣慰:
“对,就是这个理。你只要明白,对有钱人来说面子不只是简单脸面。它延伸出的名声和人脉,更是无形的价值。所以越是有钱人,在特定场合越是注意脸面。就连赵中天那种人,小动作都是在背后或私下去做。在特定场合,他比别人更需要去维护名声。否则真到了人见人唾地步,就会被群起而攻之。所以今天的事,也只有赵龙华那无脑二世祖,才能做出来。”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宁思远感慨良多:
“受益匪浅啊!还真是圈子不同,处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