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算是周府难得的大喜日子,虽然还不知道虞香棠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但周老夫人既然都对虞香棠有所改观了,其他人自然也就更是如此了。
除了……
“真是不要脸,女儿都快要嫁人了,竟然现在怀孕了,谁知道是去哪里乱搞的?”
虞红英除了刚开始陪老夫人去看过虞香棠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这里里外外的东西几乎都被她摔了个遍。
“夫人,这话可不能乱说。”
白芍一听这话就急匆匆地去看门窗有没有关好,“夫人,隔墙有耳,万一有人把您这话传到老夫人的耳朵里……”
白芍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虞红英也算是明白了,当即闭上了嘴巴,只能从那张气的乌青的脸上看出她的心情实在算不上好。
“这段时间让人盯着虞香棠,有什么事立刻汇报。”虞红英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好的夫人,奴婢知道了。”
彼时的信悫阳侯府里,原本赵少衡是想等这件事过段时间再和家里人商量,毕竟周家还好说,虽说是一介商人,却也家缠万贯。
但林婉儿的身世就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了,要是自己的母亲知道了自己要娶一个早已没落的五品大臣的女儿的话,非要气晕过去不行。
“少衡。”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此时信悫阳侯夫人的声音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灾难。
“听府上的人说你今日天亮了才回来,昨天晚上去哪里了?”信悫阳侯夫人款款走进来的时候,赵少衡刚从床上起来不久,脸上还带着些许朦胧的睡意。
“就是,最近店铺比较忙。”赵少衡随便找了个借口。
“店铺的事情再忙也要好好休息啊,要是累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
信悫阳侯夫人招了招手,就有两个丫鬟端着还冒着热气的羹汤走了进来,“不管什么事情,都不如自己的身子重要。”
“孩儿知道了。”
赵少衡接过羹汤,在信悫阳侯夫人的注视下喝完之后便借口有其他事出去忙了,只留下信悫阳侯夫人和身旁的丫鬟在房间里。
“去查一下小侯爷这段时间都和哪些人有接触,出了什么事。”赵少衡离开了之后,信悫阳侯夫人脸上的温柔就在一瞬间消失殆尽了,眼眸里的黑色浓郁得有些吓人。
“是,奴婢这就去。”
自从知道了虞香棠怀孕了的事情之后,周府上上下下都忙碌起来了,只要是虞香棠出现的地方,所有尖锐的东西都会被收起来。
甚至更有甚者,连虞香棠房间里的桌角都被用布状的东西给缠了起来。
而这些通通都是周星罗的杰作。
“还有那里,记住一定要缠三圈以上,听到了吗?”
“花瓶不要放在那个桌子上,万一不小心碰倒了吓到或伤到了夫人可怎么办?”
“凡是我说过的这些,都一定要在今日天黑前做完,听到了吗?”
丫鬟们平日里都觉得周星罗很好相处,即便是偶尔她们这些丫鬟们做错了事,周星罗也不过只会简单地警告几句罢了。
但今日这一天下来,周星罗的脸上几乎就没有露出过笑脸来。
“罗儿,你这也太夸张了,娘怀你的时候有时候还熬夜看账本呢!”今日一大早起来虞香棠就被周星罗借口去花园里赏花了,结果刚回来就看到这样一幕。
说不感动,自然是不可能的。
虞香棠不这么说的话,周星罗也不会这么难受。
想虞香棠当时怀自己的时候是刚嫁进周府的第二年,周老夫人心里因为娶错了人本来就难受,再加上还有大夫说她肚子里的是个女儿,根本没有得到一点怀了身孕的人的一丁点照顾。
“娘,不过以前是什么样子,今后女儿一定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周星罗对虞香棠的好并没有刻意的隐瞒,因此,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传遍了整个周府。当然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消息传到老夫人耳朵里的时候,她正在和虞红英两个人唠着家常——自己的女儿不上心,也就只能自己多在老夫人走动走动了。
“这也未免太夸张了吧,这么大张旗鼓地把老夫人置于何地?”虞红英的语气里满是愤懑,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恐怕没有一个女人不希望得到这样的待遇。
如果这件事是发生在周老夫人刚回来的那几日的话,老夫人一定会立刻过去狠狠地将这母女俩给训斥一顿,然而,现在……
都说不了解的时候所有的评价都是不客观的,这话果然不假。而这段时间的接触,也让周老夫人知道了周星罗的品行。
“罗儿也是为了她娘好,这孝心是多么难能可贵啊!”周老夫人说这话的时候眼眸里还带着几分赞许,“这样,去给香棠多派几个得力的丫鬟,怀身孕的这段时间也不用她每日过来给我请安了。”
“还有,库房有些补品什么的让人送过去吧,但是记得一定要听大夫的话,这些补品吃多了也不大好。”
”老夫人,您这也太宠儿媳妇了,这女人哪有不生孩子的啊,但像您这么好、凡事都想的这么周到的婆婆红英还是第一次见呢!”
虞红英这话虽然是笑着说的,但那笑容着实苦了些。
“这也是香棠应该得的,这些年来她为了这个家确实也付出了不少。”
周老夫人的话让虞红英很想朝天翻个白眼,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心里却不住地在想一种可能性——如果当初嫁进周家的人是自己而不是虞香棠的话,那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
在老夫人的院子里,她还稍微有点收敛,回了自己的房间之后径直就走到桌子、柜子跟前开始砸东西。
“虞香棠,你个不要脸的,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怀孕,肯定生不下来!”
她嫉妒,为什么嫁给周正通的人不是自己,怀了身孕的人不是自己!
“咚咚咚。”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让虞红英根本没有几乎可以机会可以收拾眼前的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