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啦~饭啦~啦~”细雨冲屋里大喊一声。
张二牛从屋里走了出来,深吸一口气:“大米?”
“肉粥。”细雨开心的眼睛已经眯成一条缝了。
“拿碗!”
细雨转身去床下掏碗,对!没错!掏碗,望着她手里的两个豁牙子碗我陷入沉思,又不是金条??犯得上放那么靠里吗?你半个身子都爬进去了好吧??
等一下,为啥是两个碗??四个人呢好吧??
“对不起,家里只有两个碗,希望你们两个自己有带,没带也没有关系,我可以和小佳姐姐用一个。”细雨可能看出了我眼里的迷惑,解释说。
望着张二牛的大嘴,我怀疑豁口就是你咬出来的吧??我怎么知道还要带碗啊。。瞬间同情王雪,啃你的包吧!!所以说人有对比就好受多了~
“没事,我带了两个。”这时小佳同学的声音插了进来,可能是通过看见我再望着张二牛的嘴,感受到了我的无奈。
代小佳同学永远是那么靠谱。
大家盛好了粥,排成一排坐在门口喝粥,我突然担心要是我们吃火锅怎么办。考虑了一下二牛家的情况,我知道我的担心多余了。
“牛叔。”我准备跟他确认一下下午的事。
“嗯??我又不姓牛??”张二牛无语道。
“额,二…二牛叔??”我弱弱的喊到。
“嗯??”
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出他不喜欢这个称呼。
“爹?”我试探性的问到…
“我特么让你爹!!早就听说避难所里的小孩有不少都不是好东西!!敢掂记我姑娘!我今天不打死你!!”说着一把抄起旁边的藤条。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我一脸怂样点头哈腰的道歉。
“张叔,我们下午准备采药,地形我不太了解,我准备带细雨去认认几种常见的外伤药材,哪边地势潮湿一点,我去找找看。”为了避免无意义的伤亡,我马上说正题。
“附近的地方大花都熟,这两年我打猎偶尔会带着她,你们去就行了。”张叔放心的说到。
这时候不怕勾搭你女儿了??哼,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你去吗?”我转过头问跟小佳同学确认。
“好!”简短有力,正是代小佳同学的一贯风格。
“那么…”我正要再说点什么,却被细雨打断。
“吃饭呢,别说话!!”看着她小口小口的喝着粥,我注意到她总是把肉干撇在一边,一口一口的喝着白米,直到最后一股脑把肉干都填进嘴里,眯着眼,慢慢咀嚼,脸上逐渐浮现出幸福的微笑。
“明天早上还吃肉粥。”细雨愉快的决定了明天的早饭。
等一下,为啥是明早??晚饭呢??
“我们这里都是吃两顿的。”她总能看出我的想法。
“是信仰过午不食?还是养生?我也听说晚上吃饭对消化不好。”我好奇的问到。
“吃不起。”细雨轻轻瞥了我一眼。
“……”我恨不得立马给自己一耳光,问出这种脑残问题。
“准备一下,马上出发。”细雨说完转身走回屋子。
小佳同学看了我一眼也起身准备去收拾东西。
我进屋时正看到她从背包里掏出一个腰包,正在往里装东西,细长的短刀斜挂在腰间,没有多余的累赘。额,如果我不算的话。
我想了一下没什么好带的,斜挎着我的行军壶,拿出我的短刀插进靴子里,搞定!!
“咦,你有水壶的话就方便多了。”细雨不知道从哪里摸出的背篓背在身后,双手空空如也。
“你不需要带些什么吗?”这是代小佳同学第一次表示疑问。
听完,少女微微一笑,举起左手,宽松的衣袖向下划去,漏出了光洁的手臂,一柄锈迹斑斑的匕首紧贴小臂内测,被三根布条紧紧固定,刀柄朝外,在少女需要时随时能探入衣袖瞬间拔出。
袖口磨损严重的红褂子,纤细的手臂,锈迹斑斑的匕首,望着她黑一块白一块的清秀脸庞,一股异样的情绪渐渐弥漫上心头。
匕首看起来锈迹斑斑,但我丝毫不怀疑它的锋利程度,捅上一刀,哪怕你侥幸不死,包你得破伤风。果然是居家旅行必备武器。
“它叫什么名字?”看着这把匕首我问到。
“刀要什么名字??”细雨一脸懵逼的望着我。
“……”我。
“出发!”呵~城里人。
一路顺利,走过一片草地,翻过一座小土包,刚刚进入森林,突然细雨的身子瞬间弓起同时抬手示意。
我吓得一动不敢动,完了,完了,狼兄来了,完了,完了,狼兄来了。
倒是小佳同学反应迅速,看到抬手的瞬间蹲下身子同时拔出自己了的短刀,顺着细雨的目光看去。
一只长着一对大角的生物正在离我们一百米外吃草,看起来感觉有两米高。没有獠牙,没有利爪,看起来无害。
“那是什么?”小佳问到。
“一只年轻的雄性麝鹿。”细雨小声回答。
“是鹿啊,我们三个人,三把刀,杀一只食草动物,应该不难,这么大一只,得吃多少天?”我跃跃欲试的说。
“上一个你这么想的只被撞了一下,浑身骨头没有一根好的。”细雨冷静的说道。
“怎么办?”小佳同学看向细雨问。
“绕过去吧,虽然麝鹿一般不主动攻击人,但是这只还没成年,万一他想和我们玩耍一下……”细雨答到。
又多绕了一圈,隐隐听到有水声。
“旁边不远就是一条小河。”细雨见我突然停下解释到。
我并没有说话,树下一丛野草吸引了我,椭圆的叶子表面毛绒绒的,细杆的尽头开着紫色的四瓣小花。
“毛老虎,味辛性温。有大毒。祛风除湿,活血散瘀,麻醉止痛,止咳平喘,消肿,杀菌止痒,治跌打损伤。”我指了指这一片草药。
细雨赶紧摘下背篓开始采集,小佳跟在身边帮忙。
再次观察了一圈,没有再发现什么有用的植物,细雨她们飞快的采完草药,背上背篓。
“记住它的样子,这是一种常见草药,伤寒或受伤都用的到。”我希望能帮的上她。
“谢谢。”细雨望着我,诚恳的说道。
“村寨里没有医生,生病了,受伤了只有靠身体硬抗,扛不住就死了。所以真的谢谢你。”少女再次表示感谢。
是啊,代小佳说会治外伤看小病时,少女态度马上变得不一样,她真的需要一名医生,虽然这名医生学艺不精,虽然这名医生三天后就走。
我突然兴奋起来,我想帮她找到更多的草药,想让她的生活里少一分苦难。
一路到了河边,少女拦住了我们,“就到这了,回去吧。”
一路的安全让我觉得这像一次踏青,忘了自己身处荒野。
“河的那边爹也没去过,不安全。”细雨简单陈诉着,她控制着身体尽量远离河流,仿佛里面会有怪物突然扑出择人而噬。
我决定听从她的决定,但是经商议我们选择从森林的另一面返回,因为走了这么久,我们才只找到一种草药。
一路小心穿过丛林,尽量不发出声响,又是一片草地,远远望去,绿油油一片里有一抹抹白色,分外分明,靠近一看,像一条条缩小的狗尾巴草长在一根草上一样的白色小花,白茅花,白茅的花卉,可以快速止血。
我放声大笑,好大一片,细雨以后要多少有多少。
突然细雨一把抓住我的左手用力向她身边拉扯,一到红色身影从我右后方闪过,与此同时我右边身体仿佛被火车撞了一般,血液从腰腹处瞬间飚出,整个身体火辣辣的疼。
细雨双手紧紧抱着我,滚倒在一旁的草地上,小佳同学一步迈到我俩身前,身体微屈,双手持刀,与一只火红色的身影对峙,瘦小的背影瑟瑟发抖。
此时我的身体完全不听使唤,感觉全身血液都在往脑袋里冲,我知道,这是恐惧的感觉,我甚至感觉天色都比刚才暗了许多。
细雨慢慢松开抱住我的双手,轻柔的把我头放在草地上,站起身来,走到小佳同学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站到一边。
透过两人之间的缝隙,我看到这次袭击的凶手,一只火红色的狐狸,长长的尾巴,美丽的皮毛,头与前爪伏地背部紧绷,后腿绷直,完美的曲线,优雅而致命。
细雨双腿成弓步,双手互相插进袖子里,身体尽力前倾。前脚蹬地,瞬间出动,速度快到感觉空气都震了一下,马尾高高扬起。
狐狸也飞快冲着少女奔来,高高跃起。红袖飞舞,寒光一闪,位置瞬间交互。
噗通一声,由于惯性作用,狐狸尸体侧倾顺着草地划出一段距离,一柄布满锈迹的匕首从下额贯穿至它的大脑,镶嵌在它的身上,它躺在草地上,鲜血混合唾液从嘴角滴落在地上,身体一下下抽搐,但是它已经没有再次站起来的可能了。
少女顺势翻滚一圈,单腿跪在了草地上,风吹动着她的发梢,薄云散尽,红袖招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