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不一样,今年可是你的成年礼。”
“所以呢?”头也没抬,金植秀倚着窗棂,轻轻抚着萨克斯的铜身。
“所以,”长腿叠到一起,金植裕看着弟弟,一丝别有深意的微笑浮现在他英俊的唇角,“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我什么也不缺。”耸耸肩,金植秀看着哥哥。清澈微蓝的眼眸间,仿佛轻络着一层薄雾。
“欸,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爱。冷冰冰的,”他起身走近弟弟金植秀,一手插放在裤侧的口袋里,另一手随意轻搭在弟弟的肩膀,语气里有着一丝调侃,“是不是因为跟贝儿解除婚约,所以心情不好呢?可是,不对呀,婚约不是你自己要求解除的吗?秀,哥可是越来越不懂你了哦……”
“我要的得不到……”完美无可挑剔的嘴角勉强扬了扬,金植秀觑了哥哥一眼,“所以,大家高兴就好了。不需要管我的。”
“秀,”手从金植秀的肩头滑下,落进裤侧的口袋里。
金植秀离开窗前,取下了萨克斯靠在床脚,放松地把自己丢到了大床上。
深吸口气,双手枕着脑袋,他仰望着天花板,打断了金植裕,语气里带着深深的迷茫:“哥,你会有那种感觉吗?”
“嗯?”侧身倚着窗棂,他看着床上的满腹心思的弟弟,“什么?”
“感觉,很强烈地想要。想要一件东西、想要一个人的感觉。可是,理智却很清楚的知道,完全没有可能得到。因此,时刻都感到特别的惆怅和无奈。甚至,心会痛……”金植秀又一把从床上坐了起来,直视着灯光下同样完美无暇的人,目光中充满信任和依赖的问道:“那种感觉,你有吗?哥。”
“呵……”轻松了然的笑声溢出了他的喉咙。
金植裕来到大床前,笑意盈盈的瞧着金植秀。
“怎么了?”金植秀疑惑地望着哥哥。
忽然。
金植裕伸出了手,却只是宠溺地揉乱了弟弟一头淀青色的短发。嘴里叹气笑道:“呀,我的弟弟还真是纯情呢。”
头顶上的水晶吊灯,灯光越发的晶莹梦幻。
灯光中金植秀完美到无可挑剔的脸庞上有着一抹可疑的红晕。
“什么嘛?”拉开哥哥的手,他略为害羞地垂下了头。
“呵,没什么大事。只不过……”金植裕收回手,“我弟弟有了朝思暮想的女孩了。”
转而,又认真的看着弟弟,金植裕道:“因为这样,才会跟贝儿解除婚约的吧。”
一幅万事了然于胸的样子,金植秀总是无法招架哥哥那双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眼睛。
淡蓝色的清澈瞳眸里透露出几许小孩子的纯真,金植秀仰脸望着从小到大,他最为信赖的哥哥:“哥,在这件事情上,我是不是太冲动了?”
一想到因为自己解除婚约,贝儿好像很受伤害的样子。金植秀仍旧感觉很抱歉。
“嗯。很冲动。”点点下巴,金植裕没什么迟疑和包庇的意思。
“果然,哥哥都这样认为了……”沮丧的地下脑袋,金植秀的自责又加深了一分。
“可是,老实说……哥哥很佩服你,也很羡慕你。”
惊讶的抬脸,金植秀道:“什么?”
“佩服你果断解除婚约的勇气,虽然说冲动的成分很多。呵……”食指推推鼻梁上的金框眼镜,他与他相似的完美唇角扬了起来,“羡慕的话……更应该是嫉妒吧。秀那么幸运,可以遇到一个愿意为她不顾一切解除婚约的人。”
“哥……”诧异于哥哥的这番话,同时又生了几分感动,金植秀露出完美柔和的笑容,轻握着的拳头举起,随意又亲昵地朝哥哥抵了抵,嘴里笑道:“谢谢哥。”
耸耸肩,金植裕宽慰地笑笑。精明的视线再次落到了床脚边弟弟最心爱的乐器——1956年的MarkVI型纯手工萨克斯。
Mark6作为最后一款只有低音降B的Baritone已经从市场上绝迹。这可是比新品还要昂贵的萨克斯。
跟弟弟从小一起长大。萨克斯可是他最宝贝也最喜爱的乐器之一。
视线从萨克斯管上移开,金植裕看向弟弟,明知故问:“今天,是谁的生日吗?”
眼神中闪烁过一刹那的仓皇,接着便微微低下头,脸庞红涩,嘴角带笑,轻语道:“哦……”
金植秀重新吹奏起萨克斯来。开放式的卧室内顿时又盈满了萨克斯美妙变化的音色。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轻盈悠扬的从萨克斯管中流泄出来。
深沉而平静,富有感情,轻柔而忧伤,好像回声中的回声、在寂静无声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