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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内的琉璃台前。
“挨打了?”他问。
冷硬的声线,直白又坦然,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促狭。
“嗯,”苦笑自他唇边扬起,镜片后的眸光里却藏着另一种温柔。
插上最后一根蜡烛,良介将亲自烘培的生日蛋糕端起,转过身递向了身后的某位大闲人:“喂,我说葵也帮下忙吧。”
安左葵崎接过蛋糕,一阵清馨的蓝莓香味涌入鼻间。
“她还不知道你做了生日蛋糕吧?”安左葵崎看着手里的生日蛋糕,上面插放了十七根蜡烛。
“嗯,姐姐还没想起今天是她的生日。”
良介跟在安左葵崎身后,当他们端着饮料和蛋糕走出厨房时,正好碰到进门的麦拉菲。
她手里捧着一束鲜红灿烂的玫瑰花。
这倒让人感觉有点儿诧异。
他们看着她手里的花,而她看着他们手里的生日蛋糕。
疑惑的视线在他们两人脸上来回扫视。
沉默了一会,还是麦拉菲先开口:“谁的生日吗?”
安左葵崎回头看着良介,良介朝麦拉菲露出一个笑容,走上前去,“生日快乐,姐姐。”
“我、我的?”秀眉蹙起。
果然,她把自己的生日忘记得一干二净了。
不过,也难怪呢。三年来都没有过过生日的人,难免会忘记这原本是那么特别的一天。
安左葵崎没说什么,留下良介和麦拉菲,端着蛋糕离开,先一步走进隔壁用餐厅。
“花……”良介盯着麦拉菲手里的鲜花和卡片,眨眨眼,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欢快一些不带酸味,“男生送的吗?”
“不,女生送的。”下意识便反驳了他,麦拉菲看了看良介,有点羞愧也有点尴尬,“呃,也不完全是……”
捧在手里的花似想要藏起或者扔掉,但她知道她不能当场做出这么神经质的事情。
“好了,来餐厅吧。葵在等我们呢。”状似不在意的将视线从她怀里的鲜花上移开,良介没再多问转身去了用餐厅。
麦拉菲孤寂无奈的视线落在怀中这束鲜艳灿烂的红玫瑰上,不由得想到,送它来的人——赵冰月。
这样鲜艳的大红色一点也不适合自己,适合那样精致美丽到怒放的校花赵冰月。
是啊,是赵冰月。
当她从黑色宾士里走下的时候,麦拉菲也讶异不已。
“你?”清秀又略带稚气的脸庞上写满了惊愕,“是你找我么?”
与校花大人的灿若束的玫瑰相比,麦拉菲的清秀和稚气几乎是不值一提的。然而,那个骄傲尊贵的校花却意外的出现在她的门前。
赵冰月将手里的玫瑰丢到麦拉菲怀里。
“喏,给你的。”她的语气可不友善,嘴噘得老高,谁都看得到她的不情不愿
“我、我的?!”脚下一滑差点跌一跤。
这次不仅仅是意外了,要用震惊来形容了。
麦拉菲漆黑的双眼瞪得老大,像看怪物似的看着赵冰月,疑惑至极。
“还有,这个也是给你的。”说着,又将一张淡蓝色的卡面丢给麦拉菲。
赵冰月脸颊绯红一片,感觉真丢人。她竟然要来给麦拉菲送鲜花和卡片,心里早把那个“罪魁祸首”凌迟了一百八十遍了。
“咳咳,”赵冰月轻咳了一声,好让自己的语气听起尽量甜美一点,“虽然我也觉得奇怪,我哥跟你很熟悉吗?离开前,竟然拜托我一定把这束花还有这张卡面送来给你。欸,麦拉菲……”
“你哥?”麦拉菲打断了她。
“嗯,我哥啊。他今天离开这里回美国去了。我哥从小一直生活在美国,这次可是好不容易回来探望我和爹地的呢。竟然会这么急着离开,我还以为他这次会呆很久……”赵冰月双臂环胸,美丽精致的脸庞上同样充满疑惑。
麦拉菲没再听赵冰月罗罗嗦嗦,连忙低头翻开了那张淡蓝色的卡片。
清淡素雅的颜色,卡面的低纹竟然画着一朵她最喜欢的花——娇小可爱的迷迭香。
——没关系——
卡片上简简单单的只有三个字——没关系。
笔触冷傲,潇洒不羁的字迹,就像他那头惹眼的红头发似的——赫然醒目。
“对不起,”
“对不起呢,给你带来了这样的伤害。”
“对不起……”
“我向你道歉,也替小良向你道歉。”
……
她曾经那样向他道歉着……
“姐姐,许愿哦……姐姐?”良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麦拉菲回过神来。
迷离的视线从那张卡片上收回,落到餐桌对面那张如天使般圣洁秀美的脸庞上。
是呢,不是每一句的“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的。但是,她的“对不起”,却得到了他的宽恕和原谅呢——“没关系”。
“呵……”银铃般清脆愉快的笑声溢出她的唇齿。
麦拉菲将合起的卡片放到了一边,双手在胸前合十,朝良介和安左葵崎眨眨眼,她笑语道:“谢谢你们的生日蛋糕还有生日歌。那么,我许愿咯……”
她闭着眼,烛光映照在她充满着虔诚和真挚的面庞上,异常的恬静柔美。
“许了什么愿望?”虽然极力装作不在意,可是,安左葵崎依然好奇。
“呵,”良介轻笑一声,羞涩低语道:“大概是世界和平之类的壮丽宣言吧。姐姐和妈妈都是这种愿望的忠实拥护者。”
“哈!正是的。第一个愿望,希望世界和平,永远都没有战争!”麦拉菲双手撑着桌沿,笑容明媚可爱。
“是吗?”视线从良介身上移开,安左葵崎看向麦拉菲,“那第二个呢?”
“嗯,第二个……”
麦拉菲的视线不经意间瞟过一旁静默不语的良介。烛光的阴影下,脸颊处染上可疑的红晕。
但她迅速调转开视线,看向安左葵崎,“呵呵,第二个现在不能说出来哦。说了就不能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