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是位年过六旬的老翁,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细长的双目里是淡淡的睿光,看着眼前的两人,他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吩咐玉秋月好生招待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端木睿明至始至终都保持着一种警惕,眼前这位和颜悦色的老人总给他一种不安的感觉,他们看自己和致秋的眼神里总是带了某种意味深长的笑。
“今晚,你和我睡一间房!”端木睿明拉过云致秋,轻声在她耳边道,“别吃任何东西,明日一早,我们便离开这里!”
“为何?”黎苏苏不解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眼前笑的温和的众人,他们看起来很好客,没有什么不妥。
“别问那么多,总之,你听我的就是!”端木睿明也说不上是什么原因,总之,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一种怪异,说不出是哪里怪异了,“小心为上!”
“这位兄台请随我来!”一名男子走了过来,揽住端木睿明的肩膀,“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端木睿明微微皱眉,心中暗道不妙,这个男人在用内力按住自己的肩膀,强迫自己跟他走,他暗中使劲想摆脱他,却发现,对方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无论他如何用劲却不能摆脱。
心念一转,他立刻笑着委婉拒绝,“不必了,我和我娘子一间房。”果然,这里的人都不是善茬。
“端木公子,我和致秋姐姐一见如故,今夜可否让她同我一间,明日你们便要走了,我想今夜和她多聊聊,可否?”玉秋月转向云致秋,嘴角逸出一抹笑,“致秋姐姐,你不会不高兴我擅自做主吧?”
“哪里,秋月姑娘言重了!”黎苏苏觉得她很亲切,温柔似水的笑意,让人无法拒绝。
端木睿明皱眉,轻叹,“好吧,那有劳!”在转身的那刹,他狠狠的瞪了一眼黎苏苏,眼里诸多抱怨。
“呵呵,看来端木公子与云姐姐十分恩爱,只是一晚,他都不舍,真是羡煞旁人。”玉秋月掩嘴轻笑,言中多羡慕。
“呵呵…………”黎苏苏苦笑,恩爱?要是让他们知道,这个家伙在新婚之夜送自己一副棺材做为新婚之礼,不知他们还能不能说出恩爱二字来。
只道是:寒天饮水,冷暖自知。
他与她,只是一场错缘!
黎苏苏虽然喜欢眼前的女子,不过,她还是听从端木睿明的话,小心而巧妙地拒绝了她的好意,借口倦乏,早早地和衣睡下。
玉秋月对于她的疏远没有生气,只是笑了笑,吹灭了烛火,在她身边躺下。
到了半夜的时候,黎苏苏却感觉下腹异常的火热,似乎有一团火苗在小腹那里缓缓移动,在体内化成了如水般的柔绵,泛致四骸,身子便如同着了火般变得燥热,却又无力。
破碎暗哑的shen-yin从喉间断断续续而出,迷糊中,一只冰冷的手却抚上了她的脸颊,那股沁冷的感觉让黎苏苏周身的燥热得到了缓解,她下意识地朝那股沁凉如水的手掌靠去,用脸颊轻轻地摩挲着。
那只冰凉的手,明显一僵,随后又迎面抚上了她的脸颊,轻柔的抚摸是那般的小心翼翼,似乎在抚摸着这世间的珍品。
“苏苏…………”另一只手也随后轻柔地抚摸上了她的脸颊,温醇如明空皓月,却又动情至深。
黎苏苏迷糊中唤出一声,“睿…………”
端木睿明双眼一张,眼前的女子明如白玉的肌肤,因药物的作用,泛起了如桃花般娇嫩的粉红,清冷的月色透过朦胧的薄纱,照射在她的脸颊上,漾起细柔的光泽,手摩挲着她的脸,那种柔软而美好的触感,让他的心头一阵荡、漾,如同一颗石子投入了湖中,泛起了圈圈涟漪。
她那娇媚的轻声呼唤,更是让他如同喝了酒般心醉无垠,低头吻住了她的双唇,辗转吮吸,深深地纠缠,都让他一点点地将理智从脑中剥离,手情不自禁地抚上了她的身躯,流连起伏。
“睿…………”那股火热感没有消退,反而愈增,黎苏苏皱起了眉头,她想要推开他的怀抱,却伸出手抱住了他,明明在脑海深处想要拒绝,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朝他靠近。
火一样的灼热,撩动着深处的欲、望,她无法拒绝,哭着想要解脱。
端木睿明深深地皱起了眉头,眼里纠缠着同样痛苦的挣扎,最后,欲望冲破了所有的束缚,他伸手将锦幔落下,身子压向了她。
“啊!”撕裂般的疼痛冲上脑门,泪水涌了出来,黎苏苏身子一缩,却被他紧紧地擒住,亲昵的声音带着哄骗的溺爱,在耳边回响。
“秋,别怕,不会痛了,不会的………………”冲刺力慢慢地缓和下来,但缠绕在耳边的低喘却越来越浓,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一夜的风雨飘摇,黎苏苏只觉得一会儿像是置身于云梯之端,一会儿又像是落入了翻海之中,整个身子如同较弱的树叶,禁不住颤抖起来,刺激的快感充斥着每个感官,颤抖得连脚尖都弯了起来,她唯有紧紧地攀扶住他的双肩,才可以支撑住,不至于被那股极乐的感觉吞没。
世界终于归于一片的宁静,黎苏苏却感觉异常的疲惫,累得连抬起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正当她昏昏欲睡的时候,耳边却突然传来的一阵轻柔的呼唤声。
苏苏——————
一阵阵的呼唤,急切,哀伤,是谁,是谁在风中寄托哀愁………………
苏苏————
苏苏————
风带来阵阵的呼唤,似来自远方,那般的空幽,那般的凄冷…………
是谁!
黎苏苏睁开了双眼,却惊诧地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自己正站姿一道极亮的光圈中,四周却一片的寂静。
这是哪里?
不远处,漆黑的地方,一道白影在靠近。
苏苏————
又是那道幽远的呼唤,云致秋立刻警觉起来,拧眉问道,“是谁,谁在哪里!”
黎苏苏慢慢地走向前,那道白色的人影忽隐忽现,总是在前方呼唤着她,带领着她朝黑暗的深处走去。
走过一道长长的甬道,眼前的白色幽影如灯,继续带领着她前进,突然,一道强烈的光束射入眼里。
嘶——————
黎苏苏抬起手,挡住那道强烈的光束,透过指缝,她看到了一个出口。
再回首,方才那道幽白的人影早就没了踪影。
心中讶异,不过,她还是顺着光亮走出了洞口。
站在洞口,黎苏苏看到四周的景色,秀眉蹙起,这里是…………
眼前是一个幽深黑暗的地牢,滴水声,让这个原本就显得静谧恐怖,一滴
一滴的水声像是滴在了心尖上,每一下都让她的心颤抖不已。
啊!!!!!!!!
突然从地牢的深处传来一阵痛苦的喊叫声,惊悚得猛然间让云致秋的心跳动加速,但是那声声的痛苦的叫声又深深地吸引着她,让她不自觉地迈步走向前。
阶梯湿滑,狭窄,如同这地牢般让人从心底生出一种厌恶感,黎苏苏好奇,如此深深的地下居然建了这么一座地牢,究竟是谁被囚禁在地下,又是谁被折磨得发出如此痛苦的声音?
石梯的尽头,一间小牢房慢慢地浮现在眼前,那阵阵的喊叫声愈发的清晰,黎苏苏加快了步伐朝那里走去,铁制的牢门半掩着,黎苏苏走了进去,却看到一名男子背对着自己被绑在十字架上,他的背上伤痕累累,血肉模糊,牢房里,一个面目狰狞的男人正背对着自己,手里拿着一把被烧得通红的烙铁,往那个被绑住的男人身上狠狠地刺去。
啊——————又是一声的痛苦惨叫,男人的背上立刻被烙上一个血红色的‘罪’字,焦灼的血肉翻卷,发出滋滋的声音,一股焦灼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
“哈哈,哈哈,端木睿明,你也有今天,本王子今日就将这罪人之印烙在你的身上,从今往后,你就背着这个耻辱过一辈子!”
端木睿明!云致秋震惊不已,这个被折磨得体无完肤的男人居然是端木睿明!
当那个狂笑着的男子转过身时,黎苏苏的瞳孔猛地紧缩,她惊诧地捂住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这个狂笑的变态的男子,正是樊琅天!
他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
“呵呵,咳咳…………”端木睿明却突然笑了,笑声中还带了几声的咳嗽,“樊琅天,你这个无耻小人,本王一定不会死,本王定会将今日之耻一并讨回!”
“本王子拭目以待!”樊琅天靠近他的耳边,“希望你还能活到那一天!”
正当黎苏苏兀自沉静在震惊中时,樊琅天却朝她走来,她本能地后退了几步,樊琅天却好像没有发现她一样,从她的身子中间穿了过去。
黎苏苏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身子,又转过头看了看樊琅天,他居然穿过自己的身体!莫非她再一次灵魂出窍!?
就在她不解的时候,一道轻柔的声音从牢门响起。
“睿…………”紧接着一道人影便闪进了牢房,黎苏苏再度被惊吓到,眼前的女子是如此的熟悉,那张倾国的脸上挂着泪水,她再次穿过黎苏苏的身体,朝端木睿明奔去。
“睿,他又折磨你了?”看到他背上的那道深深的烙痕,樊致夏连忙从袖子里掏出一瓶药,为端木睿明上药。
“啊!”端木睿明的身子猛地抽动,痛苦的低吟声,“你走,不要你假惺惺!”
“睿…………”樊晴雨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时,她却是淡淡地扯出一抹苦笑,“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是不会在意的,我只是想帮你上药!你如果想活着离开这里,就听我的!”
端木睿明闻言,沉沉地呼吸着,不再开口。
樊晴雨看着他,轻轻地解开他身上的枷锁,将他放下,看到他背上那些深纵交错的伤痕,她的眼里流露出一抹的心疼。
“能帮我个忙吗?”一直没有开口的端木睿明却突然开口道。
“你说。”
“拿把刀,帮我把背上的那个烙印剜去。”
“什么!”樊晴雨摇了摇头,“不,你刚受了那么重的伤,要是再…………”再剜去那个罪字,岂不是要他的命!
“废话那么多,到底帮不帮,给本王一句话!”他的语气很差,沙哑中带着的却是坚定。
樊晴雨看着他背上那个带着屈辱的烙印,咬了咬下唇,最后点头道,“好,我帮你!”
这回端木睿明没有再出声,他咬住软木,任豆大的汗珠从纠结的额角不停地落下,他却始终没有喊过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