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十二年(公元1673年),这一年康熙帝下令撤藩,让平西王吴三桂、平南王尚可喜和靖南王耿精忠将其军权、财政权及用人权收归中央,结束其各拥重兵,自雄一方,尾大不掉的局面。而当朝廷撤藩令下达后,吴三桂便开始密谋叛清,他在11月杀云南巡抚朱国治,自称天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提出“兴明讨虏”,将矛头指向朝廷,这便是著名历史事件“三藩之乱”的开始。
“我突然很想去看一看这三藩之乱。”看着穿梭机屏幕上显示的年代,眼镜仔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惹得小笙予以一记眼刀。
“我就是好奇,你说当初山海关大战那会儿,吴三桂献关降清为清军进据中原提供了极大的方便,然而当他打着「兴明讨虏」的旗号起兵造反,途经福建、广东等地,当地的汉官、汉兵和少数民族上层人士,一些地区的农民、奴仆竟然都迅速响应,你说这些老百姓到底图什么呀?”
“所以你就想去看看,问问那些老百姓怎么想的?”芙丽雅设置完穿梭时间和地点后,歪着头问眼镜仔。
“若是可以的话,我还真的蛮想去问问,我最近在研究群体心理学,看了好多资料,例如一些教派是如何成功地把普通人变成教众,还有500多年前,每个明星的粉丝群体,也是非常有趣的研究对象......”眼镜仔一谈到自己的研究,两只眼睛便变得炯炯有神。
“芙丽雅,你知道吗?500多年前有个明星的粉丝群体,曾疯狂地拥护那个明星,并且将一切不利于该明星的消息、人,就算是国家机关,他们都口出狂言,甚至还会暴力伤害对方,在那群人的观念里,那位明星无论说什么和做什么都是正确的!”
“天哪!这是真的吗?是被洗脑了?”
“我觉得这个粉丝群体已经堪比邪教组织了,而操控这一切的就是那个明星,我真的想用穿梭机穿去那里见一见那个明星,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我怀疑他是不是我们时代的人,在他的粉丝脑子里植入了控制装置。”
“好了,这个话题暂时结束,我们到达目的地了。”
知道再下去眼镜仔这话匣子是关不住了,于是小笙连忙开口止住,眼镜仔这人对于平时对话基本上是能不说就不说,但是一旦涉及到他的研究,那就是十足的话痨。
解开座椅安全带,走出穿梭机,一片银白的世界映入眼里,纯白的雪花覆盖着大地,天地连成一线,模糊了边界,小笙三人瞬间被眼前的景色所震撼。
“眼镜仔,确定下时间和地点。”
“时间1673年,地点黑水州都督府,又名拉哈苏苏。”
这次的任务和赫哲族有关,任务目标很大几率和赫哲族的鱼皮制作技艺有关,宝藏图可能就藏匿在鱼皮制作的物品当中,但是正如Kumo成员在影片中提到那样,他们那个时代,赫哲族鱼皮制作技艺已经衰退,成品是少之又少。
而康熙十二年(1673年),这个时候的赫哲族被清朝政府收编管理,并逐步同化于满族之中,说明这时候大部分的赫哲族都集中在了一起,那么鱼皮制品肯定非常丰富了。
“带上翻译器,这时候的赫哲人说的是赫哲语,可不像我们那时候都说汉语了。”
“好了,走吧。”
收起穿梭机,确定好方位后,三人便朝着东北方前行,在雪地里留下了一串脚印,宛如白色的画布上开出了细碎的花。没过多久三人就来到了赫哲族部落附近,不远处一个个草窝棚耸立,许多穿着兽皮的赫哲人正在忙碌。
尤克勒哈拉玉山在看到小笙三人靠近时便早已提高了警惕,那三人虽然同他们一样,身着兽皮,但从脸型外貌上可以看出,并不是本地人,是朝廷的人?不像,那两男的没有实行剃头,不是鼠尾辫,那女的也没有包头。
“远道而来的朋友,欢迎来到我们的部落。”由于不清楚小笙三人此行的目的,尤克勒哈拉玉山主动走上前去,行了一个赫哲族礼仪,并用汉语说道。
“您...您好,我们是行商人,听闻贵族有一些鱼皮制品,特地前来拜赏。”起初小笙因为对方一口流利的汉语愣了一愣,随即便猜测到眼前的这位,很有可能是族群里地位较高的,便正颜厉色地道出了他们的来意。
“敢问朋友从何而来?”
“这个......”
小笙面露难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原以为只要在穿着打扮上接近赫哲人,以此能套点近乎,可未曾想到对方的警惕性竟如此之高。
“实在抱歉,恕我们无法告知,我们的部落在很遥远的地方,我们原本居住在草原之上,因为战争,我们失去了很多族人,迫不得已我们便隐居了起来,但那里没有丰富的资源,出去寻找食物的族人听闻贵族以打鱼为生,并且会用鱼皮制作衣服,所以族长特地派我们前来学习,不知贵族是否愿意传授于我们?”
关键时刻还是芙丽雅的脑子转得比较快,她双手合十,声情并茂地杜撰出一段悲苦的经历,并且将三人的来意表明得一清二楚,这让本还是疑神疑鬼的尤克勒哈拉玉山顿时心软了大半,思忖片刻后觉得小笙三人并没有可以危害到族群的本事,便点了点头,带着三人进了族群里。三人一进族群,就感受到了赫哲人的热情,尤克勒哈拉玉山将他们安置在自己的草窝棚里,一是自己作为族长,房子比较大,有足够的空间让三人居住;二来他也能时刻盯着小笙他们,加以防备。
做了一些简单的整理后,尤克勒哈拉玉山便带着小笙和眼镜仔去参观了捕鱼活动,由于赫哲族有规定,孕妇和月事期间的妇女是不允许进入渔场的,他们认为那样会触犯神灵,使得族人们捕不到鱼,恰巧芙丽雅正在生理期当中,于是便留在了族群里。一路跟随尤克勒哈拉玉山来到江边,此时正好有两个家族正在打鱼,看到每个人都是打一次鱼然后交换下一个人,而不是大家一起打鱼,这样的行为让眼镜仔产生了兴趣。
“这也是赫哲族的规矩。”看出了眼镜仔的好奇,尤克勒哈拉玉山为眼镜仔解惑道,“在同一地方若是有许多渔民捕鱼时,要遵守已经相互商定好的轮流作业制度,不能一家独占,这样可以避免家族之间的纷争。”
“原来如此。”
“金木,今日的收获如何?”尤克勒哈拉玉山朝一位族人问道,后者别过头看了一眼小笙,便对着尤克勒哈拉玉山笑了笑。
“还不错,玉山,这几位是?”
“远道而来的朋友,是来找我们学习制作鱼皮的。”大手揽过小笙的肩膀,尤克勒哈拉玉山介绍道,然后又转向小笙,“小笙,这位是卢热勒哈拉金木,是卢氏家族的族长。”
“卢族长,幸会。”
“哈哈哈,既然是朋友,就不用客气了,叫我金木就可以。”卢热勒哈拉金木是个爽快人,也没什么心眼,听闻小笙他们是来学习制作鱼皮的,便热情地招呼小笙他们一同参与到捕鱼活动中来,顺便将另一位家族族长傅特卡哈拉守日也介绍给小笙认识。
待到夕阳西下之时,一天的捕鱼活动结束,期间小笙和眼镜仔也学着样子,使用鱼涡子打鱼,可惜无论两人怎么卖力,最终也只打到了一条鱼,卢热勒哈拉金木拍拍眼镜仔的肩膀,大笑着让他们不用太过沮丧,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多打几次就能熟练了。
大家伙有说有笑的回到了族群里,此时的芙丽雅正跟着女族人们学习做饭,看到小笙回来便立刻迎了上去,芙丽雅拉着小笙的手询问着情况,两人亲昵的样子不禁让众人调侃了一番,直到芙丽雅不好意思,娇嗔着跺了跺脚,继续回去做饭,留下一堆狂笑的男人们。
族群里来了客人,自然就不能怠慢了人家,几位家族族长聚集了所有族人,大家一起制作了丰盛的晚餐来欢迎小笙他们的到来,放眼望去,偌大的餐桌上有着各种各样的美食,有新鲜的生鱼肉,有美味的炸鱼、炖鱼,还有充满野性的炒兽肉、兽肉干等等,不愧是以渔业为生的赫哲族,大部分都是用鱼制作的美食。
“小笙,来尝尝我们赫哲的特色美食拉布特喀!”卢热勒哈拉金木捧着一大碗拌菜生鱼递到了小笙面前。
“诶!小笙,别听他的,我们赫哲的特色美食是达勒格切!来来来,赶紧尝尝!”尤克勒哈拉玉山一手推开金木手中的拌菜生鱼,将一串烤鱼肉塞在了小笙手中。
“去去去,什么达勒格切,赫哲特色美食是苏日阿克,来尝尝!”傅特卡哈拉守日拿着一盘刨花状的冻鱼片也凑到了小笙面前,“苏日阿克可是下酒之佳肴!”
招架不住的小笙朝眼镜仔那里瞟了瞟,不料却看见后者竟和芙丽雅一起,窝在女族人中间有说有笑的,对于小笙无声的求救视若无睹。
眼镜仔你个见色忘义的家伙!小笙在心里“恶狠狠”地骂道,无奈之下他把三位族长推荐的美食全部吃进了肚子里,连连称赞美味,简直是人间极品,这下金木他们更是高兴了,又推荐一堆美食给小笙,还频频劝酒,无法推脱的小笙硬是将这些美食全部下了腹,待晚宴结束的时候,小笙已经撑得说不出话来了,尤克勒哈拉玉山见状便让小笙他们早日休息,待到明日,就开始教小笙他们如何制作鱼皮。
回到侧房,喝了很多酒的眼镜仔倒在兽皮床上蒙头大睡,小笙则因为吃太多撑得难受,便在房间里来回走动进行消化,芙丽雅也是感觉累了一天,在回到房间后便躺下了,随着夜幕降临,族群里渐渐没了声响,小笙他们满心期待着第二天的来临。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一个人影偷偷溜到了芙丽雅的房间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