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丝语的眼冷了几分,心又是一痛,甩掉了乔衍离的手。
“你走吧,以后都不要夜里来了。”她这样说。
可乔衍离却是执拗,这一次抓住了她的手,双目沉沉的望着她。罗丝语发现,里面都是血丝。
他一字一句开口,“丝丝你这样不公平。你不想要了,怎么能让我也放手?我们之间到底是突然就隔了什么?你母亲吗?好,我会请全国各地的专家过来,只要有一丝机会都不会放过。你也放心,未来的某一天,妈她一定会醒来的!她怎么会舍得你啊?”
罗丝语鼻子一抽,眼泪也不争气的汇集在一起落了下来。
乔衍离接着说,“是孩子吗?我知道你很爱他,我又何尝不是,那也是我的孩子啊!可是丝丝,孩子……就算他可以长大生下来,可是他已经往畸形的方向发育了,不打掉……难道让他一生下就面对那样的自己吗?丝丝,我们不能这么自私!”
说到孩子,罗丝语的心一下子就变得敏感很多。眼睛狠狠的瞪着乔衍离,“所以你就想要杀了他?他是我的孩子,是一条生命,是我每天都能感觉到的一条生命,你怎么能,怎么能……”
她的眼泪汹涌的落了下来。
乔衍离知道她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心里也是又酸又痛。他抱住了她,不顾她的反抗抱住了他,强硬的把她按在自己肩头。
“可是丝丝,我们要负责任,明知结果如何,我们不能让他受那么的痛苦。我们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我们还会有孩子的,有很多的孩子……”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对待孩子,哪怕是你的孩子,都是这样。乔衍离,我原来不知道,你是一直都这么冷血无情的吗?”罗丝语突然笑道。
她想到了她的孩子,也想到了方以情和他的孩子。两个孩子都那么的无辜。一个,断送在了方以情和他的手上。一个,断送在他一颗急躁的只有欲望的心上。
她看不懂他了,不,她其实一点都不懂吧!她又冷冷的笑,凄凄惨惨。
乔衍离不知道她说这话的意思,但心中已暗叫一声不好。他忙要开口说些什么,罗丝语已经强硬的推开他,钻进了被子里,用被子蒙住自己,阻隔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无力的说道:“你走吧!”
乔衍离的心中只觉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痛的无力,痛的发晕。
他抬手想要去触摸那个把自己包在被子里的女人,可终究还是放下了手,眼睛通红的,心中哽塞的,拖步离去。
冰凉的通道里,寂寥无人,安静的可怕。乔衍离单手撑着墙壁,像具行尸走肉般的一步一步。终于,在拐角处他跌坐了下来。捂住心口的位置,眼泪啪啪的落了下来。
他和丝丝究竟是怎么了,难道就是因为隔着那两个人?
可是那两个人,对她来说,都是最重要,没有办法可以替代的两个人啊!
……
这夜过后,半个月乔衍离都没有出现在罗丝语的视线里。而这半个月内罗丝语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她又重新回了剧组,拍完了《三千长安》剩下的戏份。又让赵玉给她安排别的通告,她要挣钱,这样才能养活自己,还有需要治疗的罗敏。
罗丝语还一直在医院,一是方便照顾罗敏,二是,她没地方去啊,湖心别墅已经不是她的家了,她没有家了,还能去哪呢?
她这半个月内也没有一次晚睡,不知道自己心中是有所期盼,期盼那个男人会再次在夜里偷偷来看自己。可是有两次她实在睡不着,但还是躺在床上,然而她闭着眼睛装睡了很久都没等到那个男人的出现。却在天边亮起光亮时,傻傻的坐了起来,望着那颗乔木,不知道是伤心还是自嘲的哭笑起来。
在这期间,那个挑起一切叫方以情的女人,没有露过一次脸。许多人都在找她,可是却没有任何的踪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发生了这么多事,好闺蜜叶慕雨也野回来了,听说了这些事后也是愤怒的不成样子。要去找乔衍离算账,但被赵玉给拉回来。于是也好好陪在罗丝语身边,给她温暖和陪伴。
这天,罗丝语走完了一个通告,准备搬家。新家还是郁清帮她找的,她知道郁清的心意,可是她真的什么也给不了他,本是想推辞的,可是奈何看过地方的两位好友都说地方不错,就只好答应了。
她的东西在出院前都是在湖心别墅的,她自然没去,是叶慕雨自告奋勇去的。到了新家,看了环境她也觉得不错,就和两位好友一起打扫房间整理东西。
她在收拾卧室,一件件将自己的衣物放在衣柜里。可是,她的心情却是不平静。因为那些衣服里,有许多都是乔衍离给她买的,每挂一件,她的心都触动一下。
好不容易整理好衣服,又将化妆品洗漱东西摆好,却发现一起拿过来的毛巾和牙刷都是情侣款的,她的眼睛有些发热,吸了一口气,把那些情侣用品都扔进垃圾桶内,一会儿出去买新的。
又开始整理首饰,也发现有许多是乔衍离买给她。她看了一会儿,一件一件装好,等会儿给他寄回去。可是就在她打开一个黑色盒子时,她自己都没注意到那个盒子多么眼熟,一打开,里面躺着两枚戒指。一枚是他当初知道她怀孕给她带上的,一枚是在不久前,他在饭桌上求婚的……
看着那两枚戒指,罗丝语再也憋不住忍不住了,眼睛渐渐湿润模糊,然后大颗大颗的泪掉在了戒指上,盒子上。
她一个人在整理一半不到的房间里,趴在梳妆台上,埋头的哭了起来。
声音低哑,像是低调该调音的钢琴,那般沉重。又像下雨时低落在石沿上的雨滴,寂寥凄凉。
隔的那么近,又没关门,两个在外收拾的女人都听到了动静,慢慢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屋内无声哭泣的女人,面上一恸,谁都没去打扰,将门缓缓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