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头听到齐海所发的誓言,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疑惑的看向齐海,颤颤悠悠的抬起手来,食指指着齐海,嘴唇也颤抖着,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齐海看着老孙头的反映,嘴角勾起了一丝得意的笑,开口说道:“我说了,咱们是一路人,现在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吗?”
老孙头闻言长出了一口气,放下手,开口说道:“齐道友,刚才是在下鲁莽了,还望道友见谅。”
齐海摆摆手,道:“无妨,在下也有责任。刚才的话让道友误会了,惹得孙道友如此生气,自然是在下的不应该。”
老孙头也赶紧摆摆手,道:“道友既然和老夫是同路人,咱俩也别客气了。只是老夫有一事不明,还望齐道友赐教。”
齐海闻言点点头,道:“好,道友自当无需客气。有什么疑问只管直说,在下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在下也有一些问题......”
老孙头向齐海拱拱手,道:“在下自然同道友一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齐海一拍手掌,叫道:“好!”
老孙头见状也露出了笑脸。
齐海环视一周,想找个凳子让老孙头坐下,但奈何刚才老孙头灵魂威压过于霸道,屋内除了齐海坐着的那一把椅子,再无第二把。
老孙头见齐海环顾四周,他随即也看了一圈,发现屋内的装饰和家具已经被他破坏的差不多了,随即致歉道:“齐道友,刚才是老夫鲁莽了,实在非常抱歉。道友放心,此处的损失,在下定当赔偿。”
齐海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无妨,在下并不是为这一屋子的破损心疼,只是想找一把椅子,让道友坐下来,咱们慢慢谈。既然没有,那就算了,咱们换一间屋子吧。”
老孙头闻言也不做作,点了点头,随即将屋子里的隔灵阵撤去,将阵盘收了起来。
齐海也从座位上占了起来,将手中的杯子放在了凳子上,走到老孙头身前,伸手向外一比划,做了个请的动作,道:“孙道友请!”
老孙头也做了个请的动作,说道:“齐道友请!”
说着二人走出了书房。
此时正在院子里和熙儿孙成一起玩耍的阿九,听到了书房处传来的开门声,直接一路小跑跑了过来。
他跑到齐海身边,说道:“公子,你们是谈完了吗?”
齐海摇摇头,道:“你再给我们找间屋子,我们换个地方继续谈。”
阿九虽然有些疑惑,但是还是应了下来,给二人又找了一间屋子,并给二人泡了一壶茶水。
在阿九给二人沏茶的功夫,齐海开口对阿九讲:“阿九,你一会儿出去之后,去找一趟青叔,告诉他我书房里的所有家具摆设都要换成新的,而且不要耽误太久,知道了吗?”
阿九闻言更是一头雾水,不过却没有提出疑问,而是对着齐海点头称是,应了下来。
阿九将茶具放到了方桌上,给齐海和老孙头一人倒了一杯茶水,分别放到了二人面前。这才在齐海的吩咐下走出了房门。
阿九出去后,齐海对老孙头道:“孙道友,还得麻烦你再布置一下隔灵阵。”
老孙头点点头,也不多言,直接把隔灵阵阵盘拿了出来,再次布置了一个隔灵阵。
不过这次他布置的时候相当认真,最后布置出来的效果比之前要强上三分。
布置好隔灵阵以后,老孙头还是有些不满意,随即又掏出一个防御阵盘,布置了一个防御阵。
齐海见状点点头,没多说话,端起茶杯,品起茶来。
老孙头布置好了法阵,坐在齐海对面,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齐道友,不知道友如何看出我与北寒仙宫有仇?”
齐海闻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开口道:“这并不难,我相信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些人也能看出来。虽然人不是很多,但是据我所知,如今清溪城内便有这么一个,而且是站在咱们对立面的人。这也是我说你走出我齐府会有杀身之祸的原因。”
老孙头闻言心里一震,顿时感觉有些发慌,他急忙问道:“还请齐道友明言,究竟是何原因?我身上到底有什么问题?”
齐海看了老孙头一眼,继续说道:“其实你应该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你要是绕不过来弯子的话,我就提醒你一下,你身上的伤!”
老孙头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果然还是瞒不住,只是我有一事不明,明明我已经用真气将体内的那道北寒真气包裹住了,为什么还是会被看出来?”
齐海直言道:“虽然你耗费大量的真气掩盖了一些东西,但是掩盖的却并不完美。你体内还是会不时地散发出来一些气息,虽然很微弱,但是我想到了你这种境界,应该知道这微弱的气息究竟代表什么吧?”
老孙头深深叹口气道:“哎,难道老夫就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齐海冲他摇摇头,随即说道:“我倒是有办法能治愈你的伤势,而且也能将那团真气从你体内逼出来。”
老孙头闻言立马看向齐海,不过他的表情并不轻松,而是变得更加凝重。开口问道:“不知道友需要老夫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齐海冲他笑了笑,说道:“孙道友误会了,在下不需要道友付出任何代价!”
说着,齐海从秋水中取出一块空白玉简,并在玉简中将解决老孙头问题的方法写了进去。其中一个法门,一个丹方。
齐海写完,直接将玉简递给老孙头,道:“里面是解决你身上问题的方法,一个法门,一个丹方,他们之间并不冲突,你根据你自己的条件来选择其中的一个或者两个方法。”
老孙头闻言很是激动,伸手接过玉简,连忙向里面看去。
虽然这个法门和丹方他之前没见过,但是以他的见识和经验来看,这两样东西都是真的,而且能帮得上自己。
老孙头看着玉简的时候,齐海继续说道:“至于真实性的话。法门一会儿你回去试试,真假自然便知。至于丹方的话,材料虽然有些名贵,但是在市面上还是能买到的,这一点很好解决。炼丹方面,你若是能自己炼制那是最好,若是不能就等一些日子,等我大爷爷出关,我去帮你找他老人家炼制。”
老孙头随即将神识从玉简中退了出来,站起身来,拱起双手,对着齐海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开口道:“道友大恩,在下没齿难忘。”
齐海摆摆手,打趣道:“无妨,举手之劳罢了。你这么一个元婴期的大修士,对着我这么个炼气期的小修士行如此大礼,在下实在有些受用不起。”
老孙头闻言也没震惊齐海是如何看出自己修为的,只是一脸的苦笑,对齐海说道:“齐道友莫要打趣老夫了,以老夫如今的情况,道友还愿意真心的帮助我,老夫自然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再说了,道友并非池中之物,老夫岂敢有所不敬。”
齐海笑着摇摇头,没接他的话,随即说道:“孙道友,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而且这件事跟你们有关。”
老孙头也是个明白人,从储物袋中取出那条项链,对齐海说道:“是说它吧?”说完,他又把项链交到了齐海手中。
齐海接过项链,说道:“还望道友如实相告,这条项链的来历,还有熙儿的身世。”
老孙头听到齐海问熙儿的身世,当即露出了一脸苦笑,随即开口道:“还真是什么事儿都瞒不过齐道友啊。好吧,那我就将这些一五一十的讲给道友听。”
齐海闻言点了点头,听起了发生在老孙头身上的事儿。
老孙头,本名欧长歌,本是北凌域丽水城人,从小便在修炼上显现出了过人的天赋。他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月遥,资质更是在他之上。
在他们十几岁的时候,月遥忽然失踪了,她的家人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他们所有人都在为她的失踪感到痛苦。
没过两年,丽水城爆发了内乱。城内失败的一方人马,撤退之时,途径他们所在村子。为了泄愤,这伙人便开始了屠村。
欧长歌因为资质出众,被贼人头领看中,成为了他的奴隶。村子里剩下的人被屠杀一空,欧长歌和月遥的家人也未能幸免。
随后欧长歌因为天赋出众,成功的加入到了那伙人马的队列,随后因为出色表现,被他们的头领收为义子。
随后的二十几年里,欧长歌拼命地修炼,再加上他出色的天赋,在他不到四十的时候成为了金丹修士。
他并没有忘记当年的血仇,而是将它藏在了心底,无时无刻不在寻找机会。
终于,这一天被他等到了。
这伙人马为了争抢一处资源,和一方大势力发生了冲突。并且双方很快便发展成了血战,不死不休的那种。
欧长歌见时机到了,便制造了一个身死的假象,逃过了人们的注意,等待最后的时机。最终他杀死了身受重伤的贼人头领,杀掉了这伙人马的最后一个人,亲手报了血仇。
随后的几十年里,他开始游历天下。因为他的心里还有一个人,他还想找到她。不过每过一段时间,他都要回丽水城,早已是废墟的村子里看看。
那年他已是元婴期的修士,虽然年过古稀,但却依旧还是三十多岁的模样。他从中州游历归来,回到了丽水城。
那天,他等来了她的心上人。
月遥此时身受重伤,即将身死道消,她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跌跌撞撞的回到了村里。
见到欧长歌,她非常激动,她没想到还能在临死之前再见到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月遥不停地叫着:“长歌,长歌......”
欧长歌见到了她也很是激动。
两人互相讲述着分开的这些年,两人身上分别发生的事。
原来,当年月遥上山采药的时候,无意中遇到了一位北寒仙宫的长老。这名长老看中了月遥的资质,便将她直接带回了北寒仙宫,收为了门下弟子。
过了几年,月遥已是筑基修士,她借着外出执行任务的机会,回到了丽水城。当她回到村子,她发现此地已经变成了一座废墟,而且已经很长时间了。从此她心如死灰,此后几十年再也没回到这片伤心地。
这次回来,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要死了,想回来看一看,她想死在家乡。
她和欧长歌讲述了,她之所以被害,是因为她无意中得知了一个北寒仙宫的惊天秘密,所以才被追杀。
不过她并没有和欧长歌交代婴儿的身世。
她只是说,这个婴儿是一位大人物的后代。而她之所以能活下来,正是因为她挟持了这个婴儿。
她自认为有愧于这个孩子,所以希望欧长歌好好待她。
她给这个女婴起名叫做熙儿。
她在临死之前,她拿出了这条当年欧长歌送她的项链,交到了欧长歌的手上。
她还说不要让欧长歌找北寒仙宫报仇,让他带着熙儿,带着项链逃出北凌域,随后便撒手人寰。
欧长歌在逃亡过程中,被一名元婴修士发现。这名修士因为忌惮熙儿,不敢全力出手,最终被欧长歌击毁肉身,只有元婴逃了出去。
虽然击退了这名修士,但欧长歌的身上还是留下了一身十分严重的伤势以及一团十分诡异的真气。
欧长歌也因此,变成了老者模样。
欧长歌说完这些,长出了一口气,随即不再多言,独自坐在那里回忆着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