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人给常妈妈递了个眼色,常妈妈领会点了点头。二人没有理会江小鱼,径自走出了房间。他们出去后,房门被反锁了。
江小鱼追上去推门,发现推不开。她环视一周,发现房间内有个窗户。那个窗户比江小鱼高,她搬了一个凳子,踩着凳子爬上窗户,用力推了推,也推不开。就听窗外传来常妈妈的声音:“你不用白费力气了。门窗都是锁死的,你打不开。外面也会有人十二个时辰看守,你是出不来的。你既然想死,那就在里面饿死吧。”
江小鱼大叫:“饿死我你们那50两银子就白花了。”
“哈哈哈哈……”常妈妈笑出声来:“那50两银子在你眼里很多,在我们天香楼,不过是爷们吃顿饭的钱,不值一提。你也不必再白费力气,就安心等死吧。”
江小鱼从凳子上下来,叹了口气,心里感叹:50两银子,那是我做梦都无法企及的数字,我娘也为了50两银子把我卖到了这烟花之地,不曾想50两银子却是有钱的大爷一顿饭的饭钱……
江小鱼走到床边,摸了摸床上的烟纱软罗,那么柔那么滑,她想: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布,能死在这上面也是造化。她正胡乱想着,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她摸了摸肚子,从昨儿上午吃了娘给的半碗加了药的粥到现在还没吃什么东西,现在饥肠辘辘。如果饿死在这儿,至少也死的很体面。
江小鱼想着,也饿的没什么力气了,便躺到了床上。想着要是能在睡梦中死去就好了。但是太饿了,怎么会睡得着呢。她就这么躺了一天一夜,没有水喝也没有饭吃,对于正常人应该也撑不过两三日,更别说江小鱼这么一个干瘦的小孩子。从她喝完那半碗粥到现在已然过去了三日。眼下江小鱼已经陷入了昏迷。不知过了多久,她醒了过来,见常妈妈拿着一碗水喂它。她强撑着坐起来,抢下常妈妈手里的水碗一口气喝完。喝完水她清醒了些,见桌上有碗粥,两眼放光。
见她吞口水,常妈妈说:“那有一碗粥,你去喝吧。”
江小鱼听到被允许的指令,撑着下了床,但是饥饿让她眼前一黑,跌落床下。她也顾不得疼,爬到桌子下,扶着桌子站起来,端起那碗粥一饮而尽。喝了粥她有了些力气,转身对常妈妈说:“谢谢常妈妈……”
常妈妈面无表情地回道:“现在言谢还为时尚早。”
话音刚落,江小鱼就觉得肚子像被万蚁啃食般疼痛,她疼的蹲在地上,肚子越来越疼,疼的她不敢呼吸,她抱着肚子趴在地上求道:“常妈妈,我肚子疼,肚子疼……您救救我……”
常妈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问:“你如果答应接客,我就给你解药……”
江小鱼咬着的唇渗出血来,她蜷缩在地上,拼尽全力挤出一个字:“不。”
常妈妈看了看她,心想:我看你能忍几时。很少有人能挺过这一关,毕竟那钻心的腹痛比生孩子还要疼数倍。
江小鱼疼的没了力气,已经叫不出来,仅存的意识让她后悔喝了那碗粥,不如饿死痛快。
常妈妈又问:“怎么样?你接不接客?”
此刻她觉得喉间咸涩,拼尽最后一口气,江小鱼吐出一个字:“不。”伴随这个字脱口而出的还有一大口黑血……
又不知过了多久,江小鱼被一阵一阵的拉扯疼痛惊醒。她睁开眼,见自己手脚被绑在四根铁链上,每一头都有一个虎背熊腰的莽汉拉着。四周黑漆漆的,只有墙壁上昏暗的灯光能让她看清,这像是一个牢房。
常妈妈见她醒了,对四个莽汉说:“拉。”
四个莽汉听到指令,用力朝四个方向拉扯。
“啊……”四肢骨肉分离的疼痛让江小鱼眼前一黑,疼死过去。
常妈妈伸手做了个停止的动作,四个莽汉松开了手中的铁链。有人拿水过来将江小鱼泼醒。
常妈妈问:“你接不接客?”
全身撕扯的疼痛令江小鱼颤抖的厉害,她连睁眼的力气也没了。但她依然拼尽微弱的力气从嘴里吐出一个几乎听不到的字:“不。”
常妈妈面无表情的点头说:“很好。”又对四个莽汉说:“拉。”
又一阵撕扯铺天盖地而来,但江小鱼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响就昏死了过去。
时间又不知过去了多久。江小鱼在又痛又痒中醒来。她被绑在一个凳子上,腿被高高垫起。脚心上涮了一层蜂蜜,有密密麻麻的蚂蚁在啃食她的双脚。
江小鱼最怕虫子,她想动,但身体被绑的结实,她根本动不了,那些蚂蚁不住的叮咬她的脚,那又痛又痒的痛苦让她想立刻死掉。她咬着唇,一直咬出血来。
常妈妈说:“我看你还是屈服吧?否则还有无数种折磨你的招数。”
江小鱼闭着眼,垂着头用微弱的声音说:“我只求速死。”
常妈妈依旧面无表情的回道:“想死哪儿那么容易。你若不屈服,就让你生不如死。”
知道求也无用,江小鱼垂下头,不再言语。双脚已经被蚂蚁啃咬的流血,江小鱼疼的浑身颤抖。一个莽汉端着一碗盐走过来。
“你若还不屈服,这碗盐现在就倒在你的伤口上。”
江小鱼知道那有多疼,但她此刻没有反抗的能力,她心里只想:我要怎么才能快点死掉?她现在才明白,此刻她连死的能力都没有。
她有气无力地看了一眼常妈妈,头垂在胸口。等待再一次铺天盖地而来的疼痛。
常妈妈给莽汉递了个眼色,莽汉手一歪,将碗里的盐倒在了江小鱼双脚上。针刺般的疼痛如同一张巨大的棉被,再次向江小鱼压下来,她被困在里面,无法呼吸,只有无尽的黑暗。受不了这无尽的折磨,江小鱼又陷入了昏迷。
再次醒来时,江小鱼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软软的棉被,她觉得身子软绵绵的,但是已经没有疼痛了。她坐起身,见自己身上穿了一件白色亵衣。
一个十八九岁侍女打扮的姑娘走过来问她:“你醒了?”
江小鱼点了点头问:“姐姐,我睡了多久?”
那姑娘扶她靠在床上回道:“五日。”
五日。江小鱼愣了愣,从来到这里到今天,应该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吧。我竟然还活着。
门“吱”的一声被推开。常妈妈和红衣姑姑走了进来。那姑娘忙给红衣姑姑作揖:“主上。”常妈妈跟着红衣姑姑进来,身后跟着两个穿着与那姑娘一样的侍女,手里各端了两个茶盘,茶盘里有几碗粥。
常妈妈对那两个侍女说:“放下吧。”
那两个侍女将粥碗放到桌上。江小鱼数了数,正好10碗。想起那日喝的那碗毒粥,她心想,今天饿死也绝不能再喝那些粥了。
侍女放下粥碗,常妈妈对他们三个侍女说:“你们都出去吧。”
“是。”三个侍女退出房去。
红衣姑姑坐在桌旁对江小鱼说:“这里有10碗粥,9碗有毒,只有1碗没毒。那9碗毒粥里的毒与那日你喝的一样,你要凭你的味觉从这10碗粥中挑出一碗没毒的喝掉。如果你没死,那么我就不再让你卖身接客,如果你中毒了,那我会把你扔去野狼谷喂狼。”
江小鱼听她这么说,从床上下来,脚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比起之前的疼痛,这都不算什么。她走到桌前,仔细看了看那10碗粥,依次拿起来闻了闻,对红衣姑姑说:“姑姑刚才的话可当真?我如果选出没有毒的那一碗,姑姑就不再逼我接客了?”
常妈妈呵斥道:“主上说是就是,岂容你一个小丫头质疑。”
江小鱼从桌上端起一碗粥一饮而尽。喝完擦擦嘴说:“我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