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几年时光匆匆而过,当翠绿的竹叶上白色的积雪化尽后,温和的骄阳又开始从云朵中探出了头。
“哈哈,哈哈,翎霜,你看到了吗?我们的儿子最终还是走出去了啊,只是不知道在我有生之年,十三年了,上天能不能让我们一家团圆一次,若是可以的话,即使死了也无憾了啊。”一阵含着些许苍凉,几分淡然的声音在这竹林中响起,惊起了几朵白羽。
“师父,你没事吧?”笑声正是一名素衣男子发出的,他的手里是一张纸。而说话的却是从竹屋内走出来的一名女子,语气之中充满了惊奇,而就在她出现的那一刻,仿佛天地都为之失色,真可谓是惊为天人,一开口,黄莺都为之闭口!
“问灵,他走了,最终还是走了啊!”男子正是曾经的玉家天才玉星河!而那倾国倾城的女子正是当年玉虚辰带回来的那个女孩,已经出落的如此落落大方,并且认了玉星河做师傅,虽然玉星河一直在醉酒中,从来没有承认过。
“师傅,你的头发?”问灵惊讶的看了看玉星河问道,她这自封的徒弟从来就没看到过哪一天玉星河是清醒的站着,没想到今天他不仅没喝的倒头大睡,双眼早已没有一丝的混浊,只有清澈见底的光,对,就是光,一身素袍无风自荡着,一头银丝轻轻洒落在肩上。
“问灵,你先看看这封信吧。”玉星河说着,手一松,他手中的那张纸直接飘到了问灵的手中。
“父亲,你的事迹我从小就听到了很多,对不起,我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知道肯定跟我有关系,谢谢你这些年的默默付出,我也知道你不让我修炼不只是我天赋弱,更是怕我遭遇不测。
虽然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不想一直在你的庇护下成长,世界太大,我更希望有一天,我能有能力和你一起去看看天下,此次我是出去参军历练了,所以您不用担心我的安全。
有很多人都说我这辈子就这个命了,但是,我不相信命,就算我现在是输给了命运,那么我也会不服输的!
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做的更好,比你都好,因为这才是你的儿子,绝世天才玉星河的儿子,做这些,我不是想告诉别人我有多了不起,我只是想告诉他们,我,玉虚辰,我失去的东西一定要亲手拿回来,我不服!”
问灵看完信后,慢慢的抬起了头,谁能知道这个声名在外无能的纨绔子弟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啊,每天都看着自己曾经天赋如娇阳般耀眼的亲生父亲现在每天饮酒度日,如此狼狈,即使是外人也不禁唏嘘不已,感叹世事无常,何况是亲生儿子,而且还是因为他才导致这种情况的。
问灵不由得联想到每一天玉虚辰在外面听到了越来越多关于父亲的天才事迹,但是回到家以后看到眼前又是如此不堪的一个人,这落差,一般人恐怕都得崩溃吧,但是他却独自一人坚持这种煎熬十几年,更何况还有外人不时的冷嘲热讽。
“师傅……”
“既然虚辰选择了这条路,我也相信他能够拿回属于他的东西,没想到我玉星河活了大半辈子,自以为一世算不上英明,也勉强算是通情达理了,
只是没想到到了自己的儿子这儿,竟然以爱他的名义囚禁了他这么久,糊涂,糊涂了啊,罢了罢了。”玉星河挥了挥手打断了问灵的话,自言自语般说道,同时双眼也越发清明,最后竟然要比晴天的日光更叫耀眼,随着他双眼惊人的变化,他的一头银丝也开始渐渐的变白。
“师傅!”问灵焦急的低喊道,这明显就是生命力流逝,大限将至的症状啊。
“无妨,十几年前我就应该死了,只是为了虚辰才苟活了这么久,原本想着让他平凡的快乐的渡过这一生,没想到到头来却让他背负了这么多的委屈,现在就让我为他再开辟最后的一段真正属于他的道路吧,也算是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最后做的一件事吧。”
若你想飞向天空,那么我宁愿将自己的翅膀摘下来送给你,这,或许就是父爱吧。
想着玉虚辰每日在外面光鲜艳丽,但是在玉府内部人眼中若有若无的轻视,还有要在父亲面前装出的满足感,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只是这明事理的背后又隐含着多少令人心酸的故事啊。
“问灵,我能否拜托你一件事?”玉星河转过身来问道。
问灵只感觉到一轮皓月出现在自己面前,灵魂深处都能感受到一丝丝光照进来。
“师傅,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徒儿定将竭尽全力做到,即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问灵双眼中露出坚定的神色,不论玉虚辰当初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带自己进了玉府,若不是玉星河暗中的帮助,她又怎么会一跃成为玉家的头号天才!
“不必如此,这次我打算出去为辰儿办件事,你也随我出去吧,一路上我会将毕生所学尽数教给你,只希望若是有一朝,辰儿有难,你若能出手的话,帮他一把。”
“师傅,弟子领命!”问灵说着就给玉星河行了一个拜师礼,现在,她才是被玉星河认肯的弟子了。
“我也不为难你,到时候若是辰儿堕入魔道,残害天下苍生,你大可废了他,只希望你能念及我的情面,留他一命。”
“是!”
“走吧,带你去看看大秦以外的世界,”玉星河说完带着问灵,直接化身一道长虹划过天际,引起城内一阵阵骚动,不少人都跪下来开始磕头。
随着天际那道长虹的出现,不少在幽暗的密室内双眼禁闭的人都猛地睁开了双眼,一道道精光闪烁逼人!
“玉星河,你终于动了!”大秦帝国,开始变得暗流涌动!
而梁中郡城门外,一大群人聚集在离城门不远的地方,不少的人都排起了一条条长龙,虽然有不少的黑铁卫在维持秩序,但是依旧是乱糟糟的,喧闹的仿佛清晨的集市似的。
城门口,一名青年仰着头仔细的端详贴在城门口的征兵令。
“近日,妖兽不时入侵我帝国边境,掠杀我兄弟族人,凡是有志保卫家乡,捍卫祖国亲人的青壮年,欢迎来参加黑铁卫!”
青年看完征兵令以后,就朝着旁边的征兵所走了过去,排在了长长的人龙队伍后面,不时眼光扫过,然后又在他脸上停留几秒钟的,包括维持秩序的士兵都会不禁的驻足回首好奇的打量,不是认识他,单纯的,就是觉得他长的好看,这个也是少年听着前面有人讨论说这么帅还来当兵送死干嘛,扭头看了看,最后才觉得应该是在说自己,不过他也没多在意。
少年在长龙队伍中缓缓移动着,终于在太阳快要从山顶上掉下去的时候轮到他了。
“嗯?你叫什么名字?”征兵登记的士兵也就是书记官,抬头看了看少年,也不禁有些好奇,但是他还是没有过多的追问,而是按着程序问起了名字来。
“玉虚辰。”少年正是离家出走的玉虚辰,就他这点实力,要是想得到历练,而且还能有一定的生命安全保证,再加上自己前世本来就是军人,综合考虑下来也就是参军最适合自己的。
“哦,玉虚辰,你姓玉?玉家的人?”书记官正准备记下玉虚辰的名字时,猛的想起,姓玉的在梁中郡也就是只能是玉家的人了,虽说城主府有整个大秦帝国在背后撑腰不怕他玉家,但是不代表他一个小小的书记官不怕啊,再怎么说玉家也是梁中郡四大家族之一,所以平时都没见过玉家的人,更别提来参军的了。
参军不仅地位不怎么高,即使是那些精锐部队,比如黑铁卫和黑铁骑都才差不多比一名大家族的仆从地位高一点,但是普通士兵给的钱相对于一些梁中郡小家族的奴仆来说都是低的了,而且干的活还累,还得和妖兽作战,说不定就死了,而且还被妖兽给吃了,落得个死无全尸!
所以这些客观因素导致了来参军的基本都是贫民,像玉虚辰这种公子哥来参军,就相当于现在的马云去捡垃圾……
“嗯,玉家的人都不能参军了吗?”玉虚辰一脸惊讶的问道,他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也没听说过参军还得有身份限制,就是是对奴仆有限制,对他这种“富家子弟”也有限制?
“额,不是,不是!玉少爷您误会了,因为您的身份特殊,不过我得上报给将军,让将军处理一下,您稍等。”他可不敢得罪玉家的人,而且能姓玉的,估计也不是普通人啊,如果招进来了,万一玉家的人追究起来,他也承担不起啊。
旁边的人在知道玉虚辰是玉家子弟的时候,顿时沸腾了,一阵阵低声讨论响了起来,玉虚辰也没去在意,继续在哪儿等着书记官回来。
“看,居然是慕容骁龙将军!”一道惊奇的声音响了起来,瞬间就好像是一滴水落在了滚烫的油锅里一样,瞬间沸腾!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里面帐篷里走了出来,一身黑色铁甲,身后是一袭红色披风,孔武有力的左手紧紧把着一柄黑色宝剑,国字脸,一对短粗的墨眉皱了皱,双眼更是熠熠发光,整个人刚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一阵寒气,发自心底的寒气,这是杀气!同时一阵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飘荡着。
玉虚辰双眼微微眯了眯眼,对于他这种经常杀人的特种行动队队员来说,他已经习惯这种自灵魂中的杀气了,看样子这慕容骁龙应该是刚从战场上回来,不然身上也不会有血腥味。
这种血腥味是洗不掉的,就好像是烙印在了骨子里一般,即使是时光的洗刷,想要完全洗去,最少也得数十年之久!
“肃静!”慕容骁龙皱着眉头低声喝道,显然是对现在嘈杂喧闹的局面很是不满意。
玉虚辰嘴角浮起了一丝别人不易察觉的微笑,纪律对于一个部队有多么重要,太多的历史已经证明了,比如以纪律严格的岳家军,即使在宋朝如此无能的地步依旧能够让金兀术发出撼山易撼岳家军难的感慨。这样看来,这位慕容骁龙将军治军能力应该不是很差。
“我警告你们,你别来这捣乱,这里不是吃喝玩乐的地方,不想死的,趁早离军营远点!”如果上次他还能服从都统大人的命令离去的话,这一次,如果玉虚辰敢做违反军纪的事,他慕容骁龙一定将他就地正法!
当然,这句话也不是针对玉虚辰一个人说的,更多的是给这群准备参军的家伙一个下马威,他慕容晓龙的部队可不招酒囊饭袋。
“我是来参军的。”玉虚辰也感受到了来自慕容骁龙的杀气,没办法,谁让自己前期玩的太过火了呢,为了让玉星河放心,还有迷惑一些足以令玉星河担忧的人,虽然他不知道这样的反侦察能力在这个世界有没有用,不过,聊胜于无嘛。
“嗯?”慕容骁龙即使是在先前已经听了那名书记官的报告,此刻在玉虚辰亲口说出来的时候还是不自觉的一愣,这有点不符合他梁中郡纨绔四大公子哥的名头啊?
“参军不是说着玩的,军营也不是你玉家能说了算的,进来了,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的给我卧着,你想清楚了?”慕容骁龙皱了皱眉头,大声的说道,显然这句话也不只是针对玉虚辰说的,而是在场的所有人!
“知道,既然我附和大秦帝国的征兵条件,那我就能参军了吧?”玉虚辰笑着说道,也没有被慕容骁龙这下马威吓着,他都算是老兵油条子了,这些小伎俩自然见多了。
“好,你们所有人听着,凡是参军后,擅自逃离军队的,按逃兵处理,任何人都可以依法当场格杀!”慕容骁龙冷声说道。
“还有不要以为你们现在帝国的军人了,在新兵营结束之前会有一次考核,如果不合格的,照样会被剔除!”慕容晓龙说完手一挥,顿时几名教官模样的军人就跑了出来,然后每人带着一队人朝着军营有序的前进着。
玉虚辰抬头看了看慕容骁龙,微微一笑,在此刻夕阳如此璀璨,如早起的晚星,如跌落的火球,
军营,还是那种熟悉的气氛,这或许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能够感觉的到亲切的气息了吧,重回军营的感觉,真好。
只是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军营会不会让自己失望,最后还是给自己一点惊喜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