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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颜与辛棘奴正自惊异间,只听得敌军阵中,隆隆的战鼓又再擂响,然后,只听“轰”的一声大响,一束红色焰火冲天而起,是敌阵整军的信号,“呜呜呜”的号角声随之响起,敌方阵前旌旗飘展,翻翻滚滚,快马驱出两个百人骑兵队,将赤水寨军民与正在打斗的常青、常羲隔断开来,随后,又再突出一个千人队,分为左右两翼,与前两个百人队互为掎角之势,将常青与常羲包围其中。
焰家姐妹俩见状,各自收刀,退回军前。
又一声炮响,一队骑兵缓缓走至阵前,阵容严整,只见一名千夫长骑了一匹炭红马,手拿弯刀;一名千夫长胯下一匹白龙驹,提了长枪,分领两翼,甚是威武雄壮;居中麾盖之下,焰赤天骑了一匹高大雄壮的乌骓马,手提烈火冷艳锯,面对包围圈中的常家姐妹二人,傲然而立。
鼓声隆隆,进军的号角吹响,两个千人队登时将常青与常羲围在核心,坚盾环绕,张弓搭箭,须臾间,便可将常家两姐妹射杀于这个被分隔成孤岛似的的包围圈中。
焰赤天见赤水寨众人无人愿降,人人皆做死念,争战之时必殊死相搏,此时赤水寨主事的寨主正好在阵中打斗,所谓擒贼须擒王,遂令军卒进击,瞅准时机将常家两姐妹困于重重包围之中,务令赤水寨人众投降,将完颜公子想得到的常颜带回夜郎军营。
此时,多面大皮鼓打得咚咚声响,震耳欲聋,大军既动,犹如潮水一般,只见蒙古军中旗帜翻卷,一支千人步战队挺了坚盾长枪,“喝喝喝”吼着,踏步前来,震得地面也似随了脚步颤抖。一支千人马队整齐列于统军将军焰赤天身后,待命出击,战旗猎猎,甚是雄壮。
辛棘奴见情势危急,轻轻咳嗽了,鼓起精神,对小颜说道:“小颜姑娘,我昔日曾随师父学过兵学,投军数年来,也与鞑子兵对过数阵,鞑子军虽悍勇,但在此危急之时,可否让寨中勇武的战士,随我前去破敌。”
常颜看了看辛棘奴,眉头微蹙,柔声道:“你身子能吃得消么?”
“没事,以前在战场上受了伤,依然还与敌人厮拼,今日这点小伤,无妨!”
常颜沉思一会,回头对着众战士,将手高高举起,大声说道:“兄弟姐妹们,善射善骑者出列,听候军令!”立时从队列中走出千余名悍武勇壮者,手拿长枪大刀,肩背铁弓长箭,齐齐站在阵前。
辛棘奴看了看敌方一支千人队正踏步而前,不再客套,忙走到众壮士前面,大声说道:“各位赤水寨的兄弟姐妹们,随我上马冲锋,与敌决一死战,大家可愿意?”
这千余名战士向前迈出一步,大声喊道:“我等愿听辛英雄号令!”
辛棘奴看了看赤水寨军民之中的战马不多,想是蒙军突然星爷来袭,赤水寨民众措手不及,被蒙军三面围了大寨,用火炮轰击,寨主常青只带着一部分寨民从这道面临赤水的南门拼死杀出,敌军随后掩杀而来,仓促之间,只从寨中带出百十匹骏马,余者皆毁于炮火之中。
辛棘奴见马少人多,遂对身前这千余壮士说道:“兄弟们,我只需要一百名勇士,跨上骏马,随我冲锋,余下的兄弟姐妹留下保护伤员及老人小孩即可。……”
这些壮士闻言,不禁面面相觑,窃窃私语了一会,随后,站出一百名勇武的汉子,在辛棘奴面前立定。
“好,勇士们听我号令,上马!”
辛棘奴牵了大青马,手拿断刀,便要领兵出击。
常颜此时也牵了一匹白斑大花马出来,戴了一个头盔,将一副黑色牛皮甲套在青衣上,看了看辛棘奴,一跃骑上马背。
辛棘奴看着常颜,说道:“你便不要去了,留下来,带领他们做好防守,……”
“可你说过从现在开始,我们便在一起并肩作战,你说话不算话,哼!”
辛棘奴有些无奈,转头看着她手中青云绸,微微一笑,道:“哈哈,可是大军之中,你的兵器不是很适合的。”
常颜听了,便将手中青云绸抖了一抖,重又缠在腰间,从身前一名战士手中接过一条犀利的丈二长枪,看着辛棘奴,将手中青色长枪一挥,嫣然一笑,说道:“辛大英雄,这下总该可以了吧。”
“好吧,但你只能随在我身后。”
辛棘奴很是无奈,回头对这百名战士说道:“勇士们随我出击!”当先跃马而出。
辛棘奴率领战士们跃马奔至阵前五十步处时,数支长箭射至马前,随后只听得敌军中一名传令官手执白旗,纵马出来,向他大呼道:“来人听着,快快下马受降,不然,便将你们的寨主射成刺猬。”
辛棘奴将胯下马稍停,从旁边一名战士手中拿过一张铁弓,搭上羽箭,飕的一声,长箭发着刺耳尖啸,疾飞而去,正中那传令官前胸,倒毙于地。
蒙古军兵发一声喊,士气稍挫。
此时,日正高挂,灿烂热烈的金色光芒,斜斜照在辛棘奴立马横刀的身形之上,在这赤水河边的滩涂地里照出一个墨黑的影子,威武之中,带着几分悲壮。
焰霓裳见辛棘奴持刀立于阵前,气宇轩昂,遂回头问焰蔚然,道:“此人与我等一般年纪,竟如此勇猛,可知他是谁么?”
焰蔚然看着阵中持刀而立的辛棘奴,冷冷一笑,道:“听他自己介绍做什么辛棘奴的,未曾听过有这号人呢。”
焰霓裳看着辛棘奴,未说话,半晌方道:“这人年少,却胆量豪壮,不知其刀法如何,我得去会会他。”将手中冰火柳叶刀虚空一劈,隐隐有寒冰闪烁,便要亲自出战。
焰蔚然见了,忙道:“不可以,没有大哥军令,你不可以擅自行动,不然,军法从事!”
焰赤天此时见了辛棘奴一马当先而来,遂催马出至阵前,看着辛棘奴,冷冷说道:“兀那小南蛮子,你等再上前一步,便将你家寨主就地处决。”回头对军士们挥了挥手,大声命令道:“弓箭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