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人师傅洗好脸,又坐在路边的石头歇了会,继续往家里走,心里想着师傅教给自己的东西,也想:那东西是邪了,真那么管用吗?但这样做对自己也不好,折阴寿的,烧掉吧,又觉得可惜,不烧吧,万一徒弟们知道这事,要自己传给他们,又怎么办,万一哪个徒弟使坏,拿着这东西去讹人,自己又管不住他们,那真的是没脸去见自己的师傅,师祖了。可又想回来,这次这样做,自己也觉得于心不忍,要不是东家太过分了,自己真也下不了手,害人终害己,这样的事是要遭报应的,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想到这些,心里也有些害怕,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但也确定这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反正到了后天,就给解除了,就明天一天的事,总不会出什么大事,匠人师傅心里也没个底,只是在心里祈祷:菩萨保佑,但愿明天东家不会出什么事吧。匠人师傅毕竟还是忠厚人,虽然嘴里说的横话,但心里还是不踏实的。匠人师傅想着心事,自然脸上就没有了太自然的表情。酒醒了,知觉就慢慢恢复了,嘴上的口子虽然不流血了,但还是有些肿,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坐久了倒有些凉意,于是起身准备回家。没走出几步,匠人师傅总感觉有些不对,年龄大了,有些事情要想得周到些,尽量不要留下尾巴,于是又找个地方坐下,心想着,现在自己的身份虽不是举人老爷的身份,但毕竟还是师傅,是个有着徒弟的匠人师傅,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比起那些纯粹种田的农夫还是要好些,所谓三六九教,都有着自己的社会地位。一流举子二流医,自己虽然没有那些人高但起码还是可以在家里干活的,不用日晒雨淋的,况且自己还是师傅,有着好几个徒弟的师傅,想着徒弟们刚进门时候那样紧张和拘谨,心里就有些快意,他们都是来求我的,我不给钱他们也还得开开心心帮我做事,为什么呢,因为我有手艺啊,他们不想劳苦生活,就得求我教他们手艺,他们有了手艺就不用去日晒雨淋了,做个体面的匠人了。想到这里,匠人师傅想到了,对啊,我就现在回去,让村里人看到多难为情啊,想得好些的,可能不小心摔了,摔得嘴肿了,流血了,不想好的还以为我做了什么坏事被人打了,我现在这样的身份要是还被人打了,那该多没面子,以后还怎么带徒弟出去做事,人家又怎么相信你,想到这些,匠人师傅抬起头看看日头,估计下到了什么时辰了,又想想自己现在在哪呢,匠人师傅到这里彻底的酒醒了,是啊,不能这样回去啊,也幸好刚才从师傅的坟地里下来就没碰到过人,要不人家看到了,问是他来,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人家。匠人师傅想到了,要回家也得等到天黑才回家,那样就没人看到了。匠人师傅开始觉得喉咙有些干了,喝酒的人都一样,喝的时候,那可是另外一个人,从一开始扭扭捏捏的,都说自己不能喝,什么酒量不行,什么身体不好,什么等下还有事,嘴里一套一套的,都盼着少喝,甚至不喝,或者真的有事,或者真的身体不好,也担心别人的酒量,怕露底了,但见到好酒,就另外一个态度了,或者是合伙买酒的就更怕吃亏了,出了同样的钱,却没有喝到自己掏钱买的酒。当然了,匠人师傅是例外,他不需要自己掏钱买酒喝,他可以出去做事,喝东家的酒,实在不行,还有徒弟送礼的酒,一年到头,好几个节,那么多的徒弟,送的酒够匠人师傅自己喝的,因为手艺好,匠人师傅自己也喝过别的手艺人送来的酒,那些酒喝得匠人师傅开心,顺畅,更多的是成就感,怎么了,不能喝了,谁让你学艺不精呢,要我帮你解围,你就得送酒来,谁让你学艺不精呢。到今天,自己倒因为手艺不精被人为难了,匠人师傅现在才体会到那种无奈,记得下次有人来求帮忙,能帮的就尽量帮,都是同行的人,都是混口饭吃,自己绝对不会以前那样的态度了,谁能说自己的事业一帆风顺呢,谁能保证自己运气都好,没有的,到还没碰到东家的时候,至少匠人师傅还没有这样想过,以为全天下没有自己不能做的事。可到自己确确实实碰到这次东家这样的主人家,匠人师傅才想到自己师傅挂在嘴边的话了:做事老实点,态度好点,能做的固然好,尽量用出自己的本事,不要说流芳百世,但也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人家请个匠人来做事都不容易,不能做的自己就老实点,能学的多学点,毕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确实不会做的就态度好些,跟东家求个情,你本事再好,你在人家的家里做事,钱在东家的手里,服个软没有不好,能私底下解决的,不要闹得太多,给别人多留面子,我算是你师傅,但我不能保你一辈子,你的悟性是几个师兄弟中算是好的,我也庆幸有你这样好悟性的徒弟,虽不靠你给我扬名,不给我丢面就算万幸了,以后的日子长远着,多学点总是好事。师傅说的在理,但匠人师傅也是听着记心里,在匠人师傅自己看来,自己的师傅是胆子太小了,就凭自己现在的本事,附近几里就没有人能盖过自己,怕什么。当匠人师傅在一次师傅喝醉的时候拿出最后的东西说要教自己,匠人师傅觉得师傅确实过虑了,自己虽不能给自己的师傅扬名立万,最少也不会受人欺负,就在那一晚,师傅拿出了现在自己在用的东西,也郑重告诫自己,绝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去害人,也再三告诫自己,用了就会折阴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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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十大文豪——欧阳修
欧阳修(公元1007-1072年),字永叔,号醉翁,晚年又号六一居士,是北宋卓越的文学家。他具有多方面的才能,在散文、诗、词、文学理论以及文艺批评等方面,都取得很高的成就。尤其是他的散文,大都内容充实,而且具有形式新颖、语言酣畅、叙事委婉、绘景优美的特色,为我国历代人民所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