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学生回来,大家收拾了一下,准备进城回家,车子由周婷婷来开,秋香叫大家系好安全带,虎哥笑道:‘对我的徒弟没信心,我把绝招都教她了’。秋菊问:‘什么绝招?’。虎哥说:‘我的绝招儿就是刹车,只要会刹车,就可以说会了’。
秋香说:‘自动挡是这样,手动挡就不行了,一刹车,离合器没有踩下去,就熄火了,江抗叔他们那车就这样’。虎哥说:‘妳们以后买车、都买自动挡的’。秋菊说:‘我们不买车,有人给我们开,买什么都可以’。
到了城里,离家还老远,就看见过医生站在家门口,虎哥皱了皱眉头,他说:‘呆子也是,早不早就来了’。婷婷又抗议了,她说:‘虎哥,你也是的,一口一个呆子的,不尊重人呢!’。
虎哥赶忙做检讨,忙说对不起,秋香笑道:‘你对不起谁呀?’。虎哥说:‘对不起,周小姐!’。婷婷红着脸说:‘怎么对不起我呢?,我是说,你要自重,待人要有礼貌不是’。
停了车,虎哥抢先下去,他对过医生说:‘过医生,怎么回来啦!,这次去怎么样?’。过医生没有回答,他在挨个数下车的人,秋菊,秋香,没见到婷婷,他就问:‘婷婷呢?’。虎哥向后指了指,过医生转过头去才看清楚,今天是婷婷坐在驾驶位置。
今天是婷婷开的车,她在那里磨蹭着,等大家进了屋子,她才跟进去;秋香她妈和奶奶,见人都回来了,平日恬静的家有了生气,老人心里十分地高兴,就忙着做饭,婷婷见两位老人、在厨房里忙,就进去帮忙,秋香也跟了进去。
秋香奶奶说:‘要不了这么多人,出去陪客去’。秋香说:‘要说起来,我们才是客人呢!,这房子是他家的,他奶奶在时,这屋里、都是她做主’。
秋香奶奶问她:‘妳会做啥?,过去烧柴火,你还可以去烧火,现在烧煤气罐,用不着你们了’。
秋香妈说:‘今天有人在江里钓了一条大鱼,有四五尺长,两个人抬着,尾巴都拖在地上了,我们只要了一截,有五六斤呢,还是小虎做得好吃!’。
婷婷忙说:‘是过医生做的’。秋香笑了,她说:‘今天还要他来做’。婷婷走到外屋,她对过医生说:‘过医生,有鱼,秋香叫你去做鱼’。
过医生喜出外望,他没想到,还有人欣赏他,就马上钻进了厨房;虎哥也跟了进来,厨房站得满满的。
奶奶和秋香妈就趁机脱了身,过医生说:‘婷婷妳来做,我来指挥,先烧点开水’。
婷婷就在锅里渗了水,虎哥说:‘鱼太大了,就吃一半儿吧!’。没人理他,过医生说:‘先刮出来,再剖成两片’。水快开了,过医生叫婷婷站开,他怕烫着婷婷了,他要亲自来。
婷婷就不情愿地把锅铲儿交给了他,婷婷赌气要出去,虎哥拦住了她,虎哥说:‘人家是怕烫着妳了,也是好意,下边儿还是妳做’。
过医生把鱼扔进锅里,烫了一会儿,看鱼皮发白了,他把锅里的水倒掉,再把鱼放在砧板上刮鱼皮,把那白色的粘液刮掉,虎哥说:‘还是婷婷来吧!’。
过医生把刀递给婷婷,就由婷婷来操刀。婷婷把鱼肉切成块儿了,清洗了,然后把葱姜蒜切了,虎哥说:‘切碎的葱姜拿来炝锅,大块儿的用来炖,好,准备糟辣椒,料酒,酱油,醋,盐,糖’。
看着他们倒了油,秋香就把虎哥拉出去,她对虎哥说:‘你还说别人,不知趣,人家两个做的好好的,你还在那里看什么?’。
晚饭很丰盛,开了一瓶酒,一家人在一块吃饭,其乐融融,虎哥对秋菊爷爷说:‘何爷爷他们明天要下山来,来商量明亮和秋菊的事,看怎么办?’。
秋菊她爷爷说:‘咋办?,上次不是说了吗?,移风易俗,新事新办’。
虎哥说:‘总是要办酒席的,在下面办,不办则已,一办,宾客都来了,没有百把桌,也有五十桌,声势太大,在家里办,人都站不下,真是不好办;不如到山上去,现在有车子,也很方便’。
爷爷说:‘我也是这么想的’。秋菊答应道:‘要得,要得,热闹是给别人看的,还是简单点好’。秋香说:‘主要是婶婶不回来,怕别人听了笑话’。
爷爷说:‘不要管她,他们不在,我还不能做主吗?,时间她是知道的,她是无理取闹’。
大家一边喝、一边吃,一边说着,等到酒足饭饱,天已经黑了,到了九点,虎哥开车送过医生回去,秋香忙叫婷婷跟去,她自己去洗碗。
第二天是双休日。上午、何爷爷和何奶奶来了。这里刚进屋,玉琳阿姨和梁县长梁金龙也来了,接着、是龙爷爷和龙奶奶也来了,还有龙凤。玉琳阿姨问:‘龙凤。妳来干啥?,没妳的事儿’。
龙凤说:‘阿姨,我爷爷来喝酒,总要吃菜噻!秋香的奶奶年纪大了,你们还好意思叫她去做菜呀?,我没事儿,来伺候这些老人’。
玉琳阿姨说:‘说得好听,是不是有事儿啊?’。龙凤说:‘没事儿,我有什么事儿啊?,我已经到公司报到了,还有什么事儿啊?’。玉琳阿姨说:‘我还不知道妳!’。
秋菊和她的爷爷也来了,满屋子都是人;过医生也不请自到。
婷婷对秋香说:‘我看他真有点儿呆呢!,家里来这么多人,他还来凑热闹,真是不知趣,讨厌死了’。秋香笑了笑说:‘来的都是客嘛!,你怎么也说人家呆呢?’。婷婷说:‘我是看他自己不争气?…’。婷婷还没有说完,又来了一个老头儿,秋香奶奶看见,就退到楼上去了。
来的老头儿。虎哥不认得,又不好问,还是梁县长起来、迎了出去,他问:‘张书记,你怎么来了?’。
张书记书说:‘哦。我看你开车来,下了车就进这里来了,这不是赵家吗?,我来看看’。
他颤颤巍巍地,把拐棍儿靠在板壁,不请就自坐了,他的眼力还行,一眼看到了里边儿的何爷爷,他说:‘那不是何青山吗?’。
梁县长过去垃了一把何青山,他说:‘你孙子的亲家爷爷来了!’。何青山转过身来、才看见了张书记,他过来和张书记握手,何青山说:‘你眼睛还好啊!,还认得我’。
张书记说:‘张淑英回来,没几天就走了,怎么发财了?,给我汇来不少钱,把我吓了一跳,她给你们没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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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青山说:‘汇了’。张书记俯下身子,小声地说:‘不知道能不能用哦!。我就怕来路不明’。青山爷爷笑了,他说:‘你思想怕落伍了,你看,现在城里有人买车了,生活一天比一天好,说起来话长,你就大胆地用吧!’。
秋香见奶奶和妈都上楼了,看样子不高兴,她就跟了上去,虎哥见秋香走了,也跟上楼去,婷婷也跟着上楼,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到了楼上,秋香问奶奶:‘怎么啦?,楼下那么多客呢!’。秋香奶奶说:‘来的那个不是张书记吗?我不愿意见到他’。
秋香问:‘为什么呀?,我们素无来往,只知道是张淑英的爷爷’。奶奶说:‘说起来话长,解放那年,是他把妳爷爷和秋菊她祖爷爷、当土匪抓起来了’。秋香说:‘这事儿我知道,又不是他抓的。是小虎他爷爷、后来到县政府去要人,才放回来的’。
奶奶说:‘还有那年,一句话不对,就把秋菊她祖爷爷,弄到农村去了,黄玉琳去闹,也把她下放到陈家沟去了,那时小孩儿又小,他是书记噻!’。
虎哥说:‘解放那年,把秋香的爷爷和秋菊她祖爷爷,当土匪抓了起来,我爷爷到县里去要人,正好遇到梅花儿她爷爷,才把人要回来,还一家送了一麻袋的大米,这些事,都与他没有关系’。
奶奶又说:‘你说没关系,把你玉琳阿姨下放到乡里去、是事实吧?’。小虎说:‘是这样,要把秋菊的祖爷爷弄到农村去的、是教育局长,不是张书记,后来玉琳阿姨去找张书记,张书记就各打五十大板,把那个局长调走了,也把玉琳阿姨下放,这才把一碗水端平,也是不得已。
小虎说:‘算了,算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过去就算了,玉琳阿姨,是何爷爷的外甥女,现在结了亲戚,人家都不计较,奶奶,你还计较’。
到了搂下,秋香说:‘人这么多,咋办?,要不到招待所去吃’。虎哥说:‘都是自家人,就在家里吃,我看他们都能喝酒,一喝酒就不计较菜了,做个鱼,在饭馆炒几个菜。
秋香说:‘婷婷,你去帮虎哥’。过医生说:‘我也去厨房帮忙’。虎哥说:‘这样,不就是做个鱼吗?,让过医生帮婷婷做鱼,做饭,我到饭馆儿去炒菜’。秋香点点头,他认可了,她说:‘行,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就分头行动’。
四月二十五号,是星期三,下午,虎哥正在给六年级同学复习数学,秋香在后面改作业;有个同学,老往窗外张望,虎哥用教鞭敲了敲黑板,他说:‘同学们要集中精力听讲,我们争取复习一遍;今天我们讲,追赶和相遇计算’。
他干咳了一声,然后说:‘甲乙两地、相距一百公里,有大小两部汽车,同时从甲乙两地出发,相对而行。大车的速度、是四十公里小时,小车速度、是六十公里小时,问:过了多长时间,两车相遇?,同学们做出来后,请举手’。
赵老师的话音刚落,黄善仁同学就举了手,赵老师说:‘这次我们要请刘二虎来讲’。
刘二虎站起来说:‘是一个小时以后相遇。大车走了四十公里,小车走了六十公里’。赵老师微笑着说:‘对,刘二虎同学、不但算出了相遇的时间,大小车走的距离也算出来了,你能说说是怎么做的吗?’。
刘二虎说:‘用距离除以速度和得一小时。再用时间乘以大小车速度,就得到了大小车走的距离’。赵老师笑着说:‘对!,你知道老师为什么笑吗?’。刘二虎说:‘我看赵老师、老看着后面儿的陈老师。心里高兴呗!’。
赵老师忙说:‘不对。老师是对你们的学习满意。从心里高兴,但是不能自满,自满了、容易粗心,你说:零剩任何数得几呀?’。
刘二虎说:‘得零’。赵老师说:‘我看过你的练习本,有道题,怎么零乘了一个数,怎么还是得这个数呢,对不对呀?’。刘二虎说:‘应该是零乘任何数、都是零,有时赶作业,就把他当成一乘任何数了’。
赵老师说:‘所以,以后我们看了题目。不要一开口就说简单,看简单了容易麻痹大意,我们要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地做题,刚才的题,你们说简单了,我再出一道题。可要认真做哦;武汉长江大桥,长一千一百五十六米,一列火车长一百米,十点钟、火车车头以四十公里小时的速度,驶过桥头,一辆小汽车从后面追赶火车,十点零一分追到火车尾巴,经过十秒,他超过了火车头,问:火车和小汽车,何时走过长江大桥?’。
这时、窗子那里有人影在晃动,一晃就没有了,赵老师正要继续做题,门开了,伸进一个头来,咦!赵老师看是过医生,他来做什么?,陈秋香老师,忙起身出去,把过医生怼回去,并把门带上。
赵老师又接着讲:‘同学们,大家听懂了没有?’。黄善仁同学举手说:‘老师,火车有那么长吗?,我们中心小学的操场才四十米,你还没有说小汽车的长度’。
赵老师笑道:‘火车有很多节车厢组成,车厢有长有短,短的十多米,客车车厢是二十四米,列车最长的有四五百米,我们是假设列车长有一百米,小汽车和火车相比、就很小了,相遇和追赶,我们以驾驶员的位置来判断,假设小车的长度为零来进行计算,黄善仁同学,你讲一下,看怎么做?,你说说步骤就行了’。
黄仁同学略加思考,他说:‘我想这样做,一步一步来,……’
黄善仁同学讲了,赵老师感到很满意,他说:‘这道题是追赶计算,要求速度差,以后我们要进行相遇计算,要求速度和,中间要注意,火车和汽车、每个节点的位置,必要的时候我们画在纸上,那就一目了然了。
赵老师接着说:‘下面我布置一道思考题,用笔记下来,如果你能做出来,你就够小学水平了,听着,一列火車和一辆汽车在大桥上相对而行,大桥长五公里,火车长两百米,火車速度三百公里,十点整相遇,经两秒钟,火车车尾,从汽车驾驶员旁边、一闪而过,过了半分钟,汽车就下了桥,问:汽车何时上的桥,火车何时上的桥,火车何时能下桥?’。
黄善仁同学听了,这次他没有说简单,他抓着头皮,等了好一会儿才问赵老师,‘赵老师,你能不能提示一下吗?,火车没有上桥时间,怎么求下下桥对间呢?,不知道汽车的速度,怎么算他的上桥时间呢?’。
赵老师说:‘这是相遇计算,要求速度和,如果知道了一个车的速度,用速度和减去,就得了另一个车的速度,注意,我们说火车上桥,是指车头上桥,我们说火车下桥,是指车尾离开桥,相差两百米,弄清楚各个节点车的位置就好办了’。
这时门开了,陈老师进来,在赵老师耳边说了几句话,赵老师就出去了,陈老师对同学们宣布:‘下课了,先休息一会儿,下节课自习,把后边的作业做了,老师要到三年级去’。
赵老师出了门,见过医生站在院坝里,显得焦躁不安;虎哥忙过去问他:‘怎么了?’。过医生搓着双手,他说:‘麻烦了’。虎哥拉着他说:‘走,到何爷爷那边去说’。
两人边走边谈,过医生说:‘午饭前,院长和一个什么调研员来找我,问起募捐的事儿,我就把我们的想法说了,主要是看医院很多设备没有,还不够二甲医院的配置,想向亲戚朋友募捐点钱,买点设备,哦,那个调研员把我狠狠地表扬了一番,表扬我都不好意思了,最后他严肃的指出,这是违法的’。
过医生喘了口气,歇了一会才说:‘’他问我,都有哪些人捐款了?,我就把那个名名单给他看,他和院长看了,都很惊愕,说这数额不小,我说还不够呢!,他们最后的意思是,赶快交了,早交早主动,交晚了就被动,我不明白,我犯了什么法?,还要我赶快把钱交出去,我说,我还没有收拢来呢!,他们见我还没拿到钱,就走了;你看,会不会吃官司坐牢呀?’。
虎哥说:‘你是偷了呀,还是抢了呀?’。过医生说‘我没有偷,也没有抢呀?’。虎哥说:‘这不就得啦!’。过医生说:‘吃饭出来,书记问我募集的钱,是不是存银行了,我说:‘我只是个初步想法,大家十分支持,只是应承了这个数目,我还没有去收呢!’。
出了树林,见何爷爷在磨房磨玉米,虎哥就把情况说了,何爷爷把驴卸了套,走到院子里,虎哥拿出烟来,一人来了一支,何爷爷抽着烟,半天没有说话,他抽完了烟才说:‘没有多大问题,钱又没到手,过去听说是有诈骗的,国家不允许私人募捐,那就不搞吧!,我们还省了钱,我想,是不是另有原因?’。
虎哥这才回过劲儿,他想了想说:‘这钱又不咬手,谁不想要啊?,也许,县里也想要这钱,站在县里的高度,他要把钱用到最需要的地方,有个统筹的问题,另外,有个谁主导的问题,我们是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现在,财政宽裕的县没几个,你就看这工资吧!,一两千块钱,财政也是捉襟见肘,如果多出几千万,还是可解决大问题的’。
何爷爷说:‘这笔钱不少,由政府主导是对的,什么都离不开政府,你有了设备,还要配套,还要有房子,还要有人,有电有水,这些都只能由公家去办,可能领导还有统一的规划,你横插一杠子进去,会打乱领导的计划,这钱先不收,我想,这钱还是有诱惑力的,会有人来找你们,为单位,为群众办事,县里不会不支持,但需要统筹和规划'。
虎哥说:‘没什么事儿,我送你回去,不要耽搁太久,有人问起这事儿,你只说,人家只是认个数,还没有收钱呢!,以后不收了’。
他们回到学校,叫上婷婷,由婷婷开车,送过医生回医院去,在路上,过医生好像还心有余悸,他问虎哥:‘他们不会抓我吧?’。虎哥笑了笑,想吓唬他,就说:‘这也难说’。过医生有点怕了,他说:‘你把手机一直开着,如果我被抓,我马上给你打电话’。
婷婷听了,一脚把车刹住,她骂道:‘你个呆子,要是抓你,还让你打电话?’。过医生说:‘他们抓了我,你们又不知道,咋办?,谁来救我啊?’。
婷婷对虎哥喊道:‘哥,你尽欺负老实人,他是个呆子’。虎哥哄着过医生说:‘他们不会抓你,你犯了什么法?,没有,他们没有理由抓你,你是为医院建设着想,出于一片好心,再说,钱还没有募集到呢!,你就放心吧!’。
在回来的路上,虎哥对婷婷说:‘妳也是的,一口一个呆子,太不尊重人了’。婷婷分辩道:‘我是说,他是个老实人,你们尽吓他,也不怕吓坏了,要是想不开,跳了江,上了吊,你说,对得起朋友吗?’。
虎哥只好检讨:‘对不起,我糊涂了’。婷婷问:‘对不起?,对不起谁呀?,你应该对过医生说去’。
虎哥说:‘我看妳是她的保护人,对妳说也一样’。婷婷又停住车,他气鼓鼓地说:‘气死人了,我不开了’。说着就要下座,虎哥忙说:‘别价!,对不起,快吃饭了,快开吧!’。
婷婷见虎哥认了错,就启动车子,她说:‘以后可不准欺负我们,包括秋香姐,秋菊姐,你心眼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