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到了公司,只有小杨在岗,老贾到楼里去了;虎哥先问装修的情况,一月底要交房,春节前要入住;最后他问:‘昨天刘二哥来了没有?’。小杨说:‘快下班时他来了,蛮兴奋的,他拿不下来,不要看那三个点就眼红’。
虎哥说:‘不是叫你们三个商量吗?,我看行,不用再聘人,广告有广告公司,电视,广播电台也好,你给钱就给你做广告,做沙盘模型也有公司,人家还为揽不到活发愁呢!,有钱就能办,销售的人好办,人长好一点,像我这样,帅气一点儿的,人要衣装,佛要金装,给他们做一套像样儿的衣服,扎上领带,别人不买房、也要来看看这个帅哥;招一批美女,像秋香秋菊这样的,最好要超过西施、貂蝉、王昭君、杨玉环,只怕那时房子不够卖呢!’。
正说着,老贾来了,他当虎哥是来过问装修的,就汇报起来;虎哥的心思不在这里,只好硬着头皮听完;老贾说完了,虎哥问:‘售楼的事,刘二哥昨天不是来了吗?,看能不能我们自己销售’。
老贾说:‘包给别人做撇脱点,自己销售麻烦一些,要专门搞一个班子,成立个售楼处,或者另外注册一个公司’。虎哥说:‘简单一点,搞个售楼处,我们自产自销,行吗?’。老贾说:‘当然可以,小的城市,哪有中介?,都是像稻香村那样,前店后厂,自产自销嘛!’。
虎哥说:‘专门成立一个售楼处,独立核算,还是提三个点,包给你们三个,你们俩忙,叫刘二哥牵头,你们三个商量着办,主意是你们两个出,刘二哥具体操作,售楼人员好招,不用发愁,帅哥靓姐有的是,另外要做一本帐,前期支出也很大,要上千万,要弄清楚了;小杨,妳要先写一个销售方案,就是计划书,其实也没有啥,街上卖水果蔬菜的,人家都没有什么计划书’。
老贾说:‘你尽说笑话,那么大的数额,没有方案怎么行?,今天怎么就忽然确定,要搞售楼处呢’。
虎哥说:‘对我来说,无所谓,包给别人也是包,包给你们也是包;一期销售时,管销售的、都赚得盆满钵满;地产公司赚得更多;这就有了赚钱效应,我周围的人,都在呼吁,肥水不流外人田,要求二期工程,我们搞个售楼处,自己销售’。小杨说:‘这样当然好,大家都得点实惠。’
虎哥说:‘那我们就这样定了,招销售人员,标准要高一点,帅哥要超潘安,靓姐要比过貂蝉’。秋香说:‘你是选美呀?’。
老贾冷笑道:‘我们不搞选美,你想得简单了,明年再说吧!要有一个常设机构,挂售楼处的牌子,也要有常住人等,售楼处挂了牌子,就要对外宣传,咨询;售楼处的人员编成,招募、责权利、都要写清楚’。虎哥说:‘具体工作,等成立售楼处后再安排吧!’。
贾云峯不满地说:‘想起一出是一出?,怎么想起售楼来了?,售楼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他是怕分散了精力。
虎哥说:‘不瞒你说,人家都说这是一块肥肉,你想那三个点,是多大的数呀?,要上亿:他们就在我耳边嘀咕,肥水不流外人田,主张我们自己搞;我也想、不那么简单,就叫刘二哥来找你们商量’。
老贾说:‘都是钱的诱惑,其实也很复杂,你要销售,要去跑销售许可,还要协调银行,税务…’小杨说:‘那计划书我春节写好,开春后把牌子挂上,具体事情,过了年再商量’。虎哥点头同意了。
虎哥带着秋香和秋菊到证券公司,在车上,秋菊说:‘你听老贾说了没有嘛!,说你想起一出是一出,我也觉得仓促一点’。秋香说:‘我说也是,有钱嘛!,自然随意一些’。
虎哥扭头瞥了秋香一眼,他说:‘你们昨天还是同意的,怎么现在不认账了?,不要听老贾的,他保守了,妳们参加过销售?,有什么复杂的?,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秋菊说:‘那你就说说,让我们长点见识’。虎哥说:‘根据我的判断,这房价还要涨’。不等虎哥往下说,秋菊就说:‘开发商,都想把房价涨上去,你这个真是做梦娶媳妇…’。她说着,看着秋香,自己都笑了。
秋香瞥了秋菊一眼,她说:‘这叫剃头的挑子、一头热,凭什么还要涨?你还没听到?,群众是怎么骂你们的’。
虎哥说:‘你们还让我说不说呀,北京的房价,和东京、香港、伦敦、比起来,还不算高,现在我们的经济这么好,有钱人多了,刚需厉害,所以、这房价还要涨。另外,现在房市很火,宣传营销的环节,好多都可以简化,甚至取消,我怕什么?,好酒不怕巷子深’。
秋菊说:‘你想省钱,不去做广告,你就不怕搞砸啦!’。虎哥说:‘当然广告还要做,怕什么?,我那房子就放在那里,我刚才不是说了:好酒不怕巷子深,听说现在就有人来打听的,问什么时候能修好,大概价位在多少呢!’。
他们到了证券公司,已经是十点了,屋里只有张南萍一个人,显得十分清净。南萍说:‘那个私募又来的电话,叫卖了ST,另外又买了两只股票’。
虎哥说:‘妳先把ST股记下来,今天买的股也记下来;妳到柜台去,用妳的身份证开个户’。南萍走到了门口,虎哥在后面说:‘妳去找我姐,或者小马,让她们领着你办’。
虎哥看着电脑,这ST股今天漲了,开盘没多久,就冲上了涨停,后来打开了,现在仍有五个多点的涨幅;私募出了货,他做的是短线,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现在又去追其他股了,两天赚了十多点,就看后面怎么样。
虎哥看着电脑发呆,他在考虑,出、还是不出,把货出了,赚的少一点,问题是、以后会怎么走呢?看成交量还可以,放大了,大资金介入了,上影线、伸到了布林线的上轨外,又缩回来了。
秋菊的嘟囔声、打断了他的思路,只听秋菊催促说:‘出不出呀!,人家都卖了’。虎哥回答她:‘正考虑呢!,妳看呢!’。秋菊说:‘人家都卖了’。虎哥说:‘妳是跟着人家做?,自己没主意?’。秋菊说:‘人家错了?,赚一点是一点呗!’。
虎哥说:‘你首先要判断,明天他还会不会涨呢?我看他的冲劲儿还足,这个成交量也合适,还有下午呢!。先不出,看看再说’。
秋香说:‘今天涨了,已经脱离了成本区,是有新资金进场了,你看布林线,从下轨到上轨,是宽幅震荡,这上涨、也是洗盘,把不坚定的筹码洗掉,我看持股不动,我们的成本是最低的’。虎哥高兴了,他没想到,秋香进步这么快,已经进入了角色。
他说:‘张姣姣、抓住了涨停的股,多好哇,但是守不住,两个涨停就走了,比起我们来,差得太远了;现在是熊市,ST股、小盘股最活跃,抓住了,不要轻易放过,有时也要赌一把,怕什么?,我在底部进的货,大不了赚少一点,这个,很考验人的意志,也是跟庄家、大资金斗法’。秋香说:‘那就不出来了吧!’。
张南萍开完户回来,虎哥这才想起:自己的卡在家里保险柜里。他对张南萍说‘我的银行卡忘在家里了,明天我拿来,再把钱转到你新开的账户上,另外、在秋香秋菊的账户,用一千万,跟着私募炒。赚的钱与私募无关,能捕捉到这只ST股,说明这个私募还是有一定水准’。
虎哥一直盯着这只ST股,没有多大变化,在六点到七点之间游动,虎哥问南萍:‘他们那边有什么操作没有?’南萍说:股票没有异动,没有操作,ST股还守着,已经超过了五个点,卖不卖?’。
虎哥反问她:‘你看呢?’。张南萍说:‘这些操盘手都是老手,他们不表态,说负不起责任;后来个别的摸了摸,还是倾向于拿着’。虎哥说:‘底部宽幅震荡,好像是在洗盘,像是一只妖股,是庄家在作祟,我的意见也是拿着,我们的进价最低,亏不了’。
吃了中饭,从下午开盘到收盘,这ST股,走得还算平稳,快收盘时,又往上翘了一点,下午再涨到八点的位置;看K线图,收了一个有上影线的大阳线,成交量明显放大。
虎哥说:‘昨天吧!。是下影线很长的十字星;你看、中午鸡打盹儿时,就是这样,鸡闭着眼睛,一只脚站着,另一只脚缩回去,藏在肚子下,稳稳的站住,这就是金鸡独立,有人叫定海神针;今天呢!一根大阳线,上影线延伸到了布林线的外面,人家说:这叫仙人指路,指明了趋势,我看明天上涨,是大概率的事儿’。
秋菊说:‘看你下午那个样子,一言不发,目光呆滞,我和秋香都担心呢!。虎哥说:‘担心什么?’。秋香说:‘怕你病了,变傻了,那么执着!’。虎哥说:‘你当那钱就那么好赚呀?,压力山大,你看我不吭不哈,脑子里在激烈斗争呢!’。
秋香说:‘有个事儿要和你商量,那边操盘手、提出来是不是要预支点工资?’。虎哥沉下脸,不说话。秋菊说:‘姐、妳这不是给哥添堵吗?,他最看重钱了,要他拿出钱来,等于割他身上的肉’。
虎哥骂道:‘妳又胡说八道,我倒不是心疼那两个钱,我是说,要把心思放到操盘上,不要只想到钱;如何操作?,南萍去问他们的意见,不表态,说负不起责任,要用钱了才想到我。秋香是经理,妳拿个主意’。
秋香说:‘饱汉要知饿汉饥呀!,可能好久没上班了,缺钱用,一人预支一万吧!’。秋菊说:‘我同意陈经理的意见’。
下班儿了,虎哥把张南萍送到了医院,他说:‘有什么事儿就打电话’。
在回家的路上,秋菊看虎哥的心情好,就问他:‘哥!又有什么事儿呀!,看你心情特好!’。虎哥说:‘瞎猫逮住两只耗子,不容易啊!,何况两只,有的人一辈子也逮不着。就像张姣姣,两个涨停板就走了,逮到了又放走了,所以我对以后的操作,还是很有信心的’。秋香说:‘你心情好,晚上就回去讲爷爷他们的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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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青山早早地起来,他把家里的事儿安排好了,就要进城去。昨天晚上和永秋谈到半夜,永秋已经怀孕、肚子都显出来了;老何说了自己的想法:国难当头、要为国分忧,但永秋怀了崽崽,心有顾虑。
永秋说:‘我还想上前线呢!,身怀有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放心地走,不要操心我,我一定能挺过去,等你回来’。
永秋硬挺着,但最后还是流下了眼泪;不容易呀!,如果老何走了,一个女人帶着崽崽生活,在这荒蛮之地,不知道有多难,在这国难当头的时刻,人人都要为国家尽到自己的微薄之力;老何也交了底:和国民党有血海深仇,决不到国民党部队去,还是要去找共产党。
老何把牲畜放出去后,吃了早饭,就叫龙生把小骡子拴住,不让牠跟着去,老何就骑着马、从山坳走了;到了陈家沟,他到学校去找黄校长、要打探一下消息。
老黄说:‘我也是在山沟里,没什么新消息,只听说:蒋委员长发话了,如果战端一开,那就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皆应报定牺牲一切的决心’。
老何急切的问:‘统一战线呢!,共产党呢!,没有消息?’。
老黄说:‘没听说,你进城去问问老赵,他们消息多一些’。老何没有得到关于时局的新消息,他对蒋委员长没有兴趣,他只想了解、统一战线和共产党的情况,他很是失望,告辞黄校长,就骑着马进城了。
老何走到城边,听到了震天的口号声,‘打倒RB帝国主义!’、‘抗战到底’,在街上看到了学生游行的队伍;他赶快牵着马走河街,河街没有遊行的队伍,人也很少;到了老赵家的后门,他卸了马鞍,把马拴在一棵树下,扛着马鞍就从后门、到了老赵家。
见到老赵,老赵笑道:‘学生都起来了,要打倒RB帝国主义’。
老何也不吱声,掏出烟来,抽起了闷烟’。老赵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想重上前线,去打小RB’。老何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老赵叹了口气说:‘哎!我是有心杀敌,脚不争气呀!’。老何说:‘是腿、不是脚’。老赵说:‘都一样!我是没希望了,你有条件’。
老何说:‘我有条件、也不会跑到国民党锅里去抢饭吃’。老赵说:‘那是肯定的,那血海深仇还没了结呢;不过、要回共产党的部队,你只有到北方去’。老何说:‘到北方去找不行,说不定人家把我们当奸细来处置呢!’,老赵问:‘是当RB的奸细、还是国民党的奸细呀?’。
老何说:‘当然是国民党的奸细,你别认为有了统一战线,就兄弟一笑泯恩仇呢!,国民党肯定想通过统一战线、统掉共产党;共产党还能不知道?,十年前的教训还历历在目,一块打小RB可以,还要有独立性,不会受国民党摆布控制,国民党肯定是明里不行,暗中策反渗透,共产党哪会不防呢!,像我这样的人,人家不认识,也不了解,必然时时处处防着你,如果做错了事,就很难说怎么处置你了’。
老赵说:‘只要在战场上表现好,再把过去的事情讲清楚,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老何说:‘我也是这样想,现在国难当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最近还有什么消息没有?’。老赵说:‘你看蒋委员长在庐山的讲话、发了号外,满街张贴,如果战端一开,…’。
老何说:‘我想了解统一战线,只说要整编共产党红军,却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老赵说:‘整编是可以肯定的,我看只是讨价还价的问题’。
老何说:‘那是肯定的,共产党想保留多一点儿的军队,国民党肯定不干,共产党有理由啊!,打小RB,就怕人少了,国民党也有他的理由,有了军队,就要枪要粮要军饷,哪有啊!共产党肯定说:打RB嘛!,你要给一点,其他的我自己想办法,你总不能一点不给吧!共产党里人才多,肯定说得国民党理屈词穷,最后估计是各让一步,共产党里聪明人多得很,编制小就编制小吧!,到了敌后,天高皇帝远,自古就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就管不着了,可以扩展无数的游击队、什么独立团?教导团、新兵团;我就怕去晚了,人家开到的敌后,更是难办,谁要这个不知根底的陌生人呢?’。
老赵说:‘还是到大一点的地方去看看,国共合作了,共产党肯定有留守处呀!,办事处呀!’。老何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到重庆去,看能不能找到共产党?,我把问题说清楚了,看他们怎么说?,那就得赶快走,永秋是年底生,得早点儿回来’。
老赵说:‘这条路没有走过,汽车都要走两天呢!,不知道太平不?,我看叫龙生一块去,互相有个照应’。
老何问:‘上次说的油布、准备了没有?’。老赵说:‘准备好了,回来的货单已拟好了,钱你都带上,回来都弄百货’。老何说:‘钱不用那么多,带多了招事儿’。
老赵说:‘太远了,难得去一次,钱在这里也是放着;打起仗来,我想什么东西都要涨,放着货、心里踏实一点,你早点回去准备,把家里安排好’。
老赵对着里屋叫陈玉珍,大姐就从楼上下来,老赵对她说:‘你去叫米粉馆、抬两碗粉来,老何吃了要走’。老何说:‘都快吃饭了,要吃就大家一块吃吧!你怕把钱吃光了?’。老赵就对陈大姐说:‘那就叫他多送几碗,我们也一块吃吧!’。
陈大姐走后,老何说:‘今年,卖猪才六百多块钱。两个男人、两个女人、忙了一年多,吃了几千斤苞谷,还有红苕,其实没赚什么,要说赚,赚了一身的累’。
老赵心想,你不养猪?,还能做啥?,他不接这个话茬,就说:‘我看那样,布还是销得,人人都要穿,洋布也不比土布贵多少,重庆进货肯定便宜,永秋家是做生意的,他们才知道水的深浅’。
老何说:‘信上都说了,只是这路远一些,马车要走十天哪!一个来回要一个月’。
米粉馆把粉送来了,一个大茶盘儿,端来了五碗米粉;老何和老赵、一边儿吃着,还一边商量;老何说:‘我越想越担心,在汽车路上,不会有土匪吧?,明着抢他不敢,但人手少了,就有人来、打你的马和货的主意,一不留神,就叫他偷了;身上这钱,也叫人揪心,现在人命不值钱呢!,也有见财起意的,还是两个人稳当点!’。
老赵说:‘我就怕马不行,是骒马。到时使不上劲儿怎么办?’,老何说:‘才几百斤,上坡就帮着拉吧!,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