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铺路,步撵落地,侍女往两边站立排好,个个生得娇容妩媚。
侍女拉开步撵的纱帘,一位衣着华丽的绝色美人,微微一笑倾国倾城倾天下。
“参见夏夫人!”官员领着众官兵跪拜。
站立在晒场旁边的村民见到这架势也跟着下跪,唯独无念傻楞着看那美人入神,厉战恭敬地朝那美人作揖行礼。
这谁啊,肤白凝脂,黑泽长发,眼睛一眨百媚生,世上竟然还有这等女子,无念心里想着,然后看看厉战,嘀咕着,他不会也被迷住了吧?
此美人,正是当今厉王的娇妻,夏姬。
“都起身吧,”那美人轻柔地说道,声音优雅动听,“这里果然是别有洞天,我这瑶琴瑟,想必会更添生花。”
那美人说罢,就开始抚琴一曲。
琴声婉转轻盈,一下子把许多村民都吸引过来观看。一指轻落,拂人心脾,二指松弦,翩翩欲仙,三指提拉,鲜花盛开。
众人都沉浸在这如痴如醉的琴音当中,看得痴痴呆呆。厉战伸手握住无念的手腕,两人一起定心,自然欣赏得清醒一些。曲是好曲,音是天籁,但是,还不至于像那官员看得口水直流。
美人嘴角轻扬,轻抚琴弦,看着这痴醉的众人,心中,嗤笑一声。
一曲终了,余音还绕着洞口村,在空中回荡。
“洞天琴声,果然超凡。”那美人说道。
众人闻声,才清醒过来。
“李大人。”美人喊叫一声。
那官员立即意会,清清嗓子,对着村民说道:“夏夫人心系洞口村百姓,特赏赐黄金一千,白银三千,绫罗绸缎四箱,另外,赠送厉城西区一条新巷,供洞口村百姓居住。”
“这夏夫人,真是阔气啊!”芮良说道。
厉战不语,无念静观。
村民看到那闪闪发光的黄金白银,还有那精美的绫罗绸缎,个个看得睁大眼睛,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这般财物。
村民开始纷纷议论。
有的说,拿着这些财物,又可以住在城里,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有的说,不屑于财物,只愿意在这乡野之间终老。
夏夫人仿佛早有准备,开口说道:“适才,看大家听得这琴音如痴如醉,这靠得不仅仅是我的琴艺,还有这洞口村特别的回音,我只是想在此修建一座琴台,本宫此生无欲无求,但求抚琴对日月,待琴台建成,我会定期给厉国的百姓举办琴会,让更多的人享受到如此美妙乐音。”
众人听罢,顿觉有道理,纷纷表示同意。
只有厉战知道,这琴音里面掺杂着迷惑人心的音律,但是,厉王对夏姬十分宠爱,厉战顾全大局,不能当场揭穿。
厉战看着村民们高高兴兴地分着金银财宝,登记领住房,他们好像都忘记了自己的根是在洞口村。这时候,厉战几人才发现,月盈并不在场。
“月盈姑娘,可能在家中照顾老伯吧。”芮良说道。
但是,刚才夏姬抚琴的时候,声响那么大,月盈不可能不知道。
他们几个回到老伯家中,看到月盈正在喂食家伯。
“公子,你们来了。”月盈笑着说道,显然是不知道刚才外面发生的事情。
“月盈姑娘,你可知,刚刚夏夫人。”芮良说道。
“什么夏夫人?”月盈顿感困惑问道。
虽然月盈看起来真的不知情,但是厉战看她的眼神,猜测她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村民们已经同意搬迁了,夏夫人给了他们很多财物,还赐予城里的新居。”芮良说道。
月盈听了,竟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淡淡地说:“家伯现在这样,我打算把他带回孤月楼,请好的大夫,好好调理。”
“那这洞口村?”芮良好奇地问道。
“我昨晚想了一宿,人生有多少事是顺遂的,但求珍惜眼前人。”月盈悲叹地说道。
“既然这样,也好。”厉战说道。
洞口村之事,暂且告一段落。
那夏姬回到宫中,就立即央求厉王尽快给她修建琴台。
“本王,定会为姬儿修建一座富丽堂皇的琴台。”厉王拥抱着夏姬笑着说道。
“我才不要什么富丽堂皇呢,我只要,王上可以跟臣妾赏星空,听琴曲。”夏姬依偎在厉王怀里,妩媚地说道。
“王师,你即刻去办这事,尽快把这琴台建好!”厉王命令道。
王师站在台下,恭敬地领命。
“等会,那里的村舍之类,统统给我保持原样。”夏姬对王师说道。
“那破旧的房子,还要干嘛,本王给姬儿建新的。”厉王抚摸着夏姬的脸颊笑着说道。
“王上,你知道,臣妾的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吗?”夏姬撒娇说道。
“你说,不管是什么,本王,都会帮你实现!”厉王挺直腰板说道。
“臣妾,就是想着,可以跟王上,在那山间游玩,可以似寻常夫妻一样,过些简简单单地生活。”夏姬娇声说道。
“好,好好!”厉王疼惜地对夏姬说道。
“王师,你就照办吧!”厉王命令道。
夏姬何许人也?厉国的百姓知道,那年厉王外出游猎,救了一女子,此人美色倾城,被厉王封为了夏夫人。
夏夫人不仅美貌超然,而且精通音律,抚得一首好琴,这些都深得厉王喜爱。
厉王本不是好色之人,每日励精图治,政务繁忙,然而这夏姬甚懂宽慰厉王的心,因此,让厉王唯独对她宠爱有加。
“公子,以前怎么没有听说夏夫人要建什么琴台,而且,还选择了这么偏僻的地方?”芮良问道。
厉战寻思一会,对芮良说道:“芮良,你先留在这里,我跟无念去即可。”
“公子,这怎么行?”芮良走上前说道。
“你知道我要你看什么。”厉战望着芮良说道。
“是!”芮良立即领命。
厉战带着无念继续往前走。
芮良悄悄潜回洞口村,暗中观察。
那王师回到伯阳宫,即刻召集弟子,前往洞口村勘察,修建琴台。
这次前往洞口村的术士比上一次多了几倍,伯阳宫真是倾尽全力为厉王修建琴台。
那个微胖子术士一个人悄悄地走到后院,那里有一棵高大的槐树,树上停落着许多喜鹊,正热闹地鸣叫,那声音婉转动听,高低起伏。不一会儿,一只喜鹊落到了微胖子的肩上。
微胖子侧眼看着喜鹊,看了会儿,喜鹊就飞走了。
喜鹊朝高空飞去,离开了伯阳宫。
厉战看到无念有些困乏了,于是就在一处湖边停留,稍作休息。
无念坐在湖边感到无聊,就想走去林子里面看看。
厉战坐在湖边闭目养神。
“大爷,你到底要追我到什么时候啊!”一少年挂在树杈上,抱紧树干,喘着大气说道。那少年,衣衫褴褛,头发凌乱,面容脏黑疲倦。
“大爷,爷,爷,你不累吗?”少年望着树下,喘气大声说道。
无念闻声,感觉声音甚是熟悉,就跑过去看。
一只黑犬正虎视眈眈地仰望着树上的少年,黑犬张开嘴巴,留下滴滴粘液,也跟着喘气。
那犬身上的皮毛沾着的泥浆都已经晾干,显得脏兮兮的。
“爷,你再这样,我就挂死在这树上了。”少年苦笑着说道。
无念抬头望向那少年,定睛一看,喜出望外,也不管旁边的黑犬,径直跑到树下大声喊道:“无邪!”
“哎呀妈,你还会说话了。”少年抱紧树干,哀叹道。
“无邪,是我!”无念继续喊道。
“这是临死前的幻觉啊,”少年把树干抱得更紧了,继续说“这声音咋这么熟悉呢。”
无念看到少年看都不看自己,随即一想,就爬上了树。
“无邪,你怎么了?”无念用手拍一下无邪说道。
“啊!”
无邪被惊吓到,一慌张,手一滑就掉下来了。
黑犬立刻扑上去,用舌头舔着无邪。
无邪张开眼睛,看到黑犬,立即晕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