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熙熙攘攘，摩肩擦踵。路人以羡慕的眼光看着高二郎，鲜衣怒马，美女相伴，派头十足，家丁成群。
一名商人拿着苍蝇拍，傻呆呆的看着高二郎走过店面。
八名茶客特地跑到门口，目睹高二郎风采。
高二郎被人当猴子看，感觉很不爽。垂头丧气的说：“县城太小了，看来再近的路，我也只能坐马车了。”
“有得必有失，人生就是如此公平。”
花六妹身背宝剑，走在高二郎身后，步伐沉稳，在众人面前，她就是一名女护卫，与高二郎之间是雇佣关系。谁想刺杀高二郎，先要过她这一关。
巡逻的衙役拱手施礼，“高副巡检，好！”
“辛苦了，诸位兄弟。”
高二郎含笑以对，大概县城里的人都认识他了。大街上，很难找到比他特点更鲜明的人了。他是个挺爱逛街的人，现在这点乐趣也要戒掉。看来要早点到大城市生活，这个县城实在是太小了。
在围观路人的注目礼下，高二郎等人来到了钱家烤鸭店，今日高二郎包场，还未到吃午饭时间，里面客人来了不少。好几桌客人正在斗地主，玩得不亦乐乎。
钱戴烽还是那副德性，洋洋自得的挥洒着大扇子，看人眼色行事。
“二郎哥哥，想死我了。你不在城里，我一点自由也没有。什么时候让我出城公务，阳和城、平阳府、安邑县、北口县都行，我不怕路程远。”
高二郎对着刘倩倩说道：“你们先上去坐一会儿，我与小钱谈点事。”又道：“小钱，刚结婚，就想搞花头了。”
钱戴烽道：“男人就这点爱好，我就想玩玩而已，没想娶小妾。什么时候东主去抢贼赃，让我顺便解救妇女同胞。我倒是有兴趣，再找一个像波波那样能干的娘子。”
高二郎道：“秦小姐来了，你也敢说。”
“我不敢做，还不敢说吗？我本来就是这种人，波波理解我。东主，不要把我扔在这里，下次盗墓带上我吧。”
高二郎道：“我是无所谓，就怕秦小姐疑神疑鬼，以为是我把你带坏了。”
钱戴烽道：“这还请东主放心。我到山里去，是做杀头买卖的，波波不会说什么。就这么说定了，我可是你的凳子，放在脚边，任意差遣。你的田田，我也替你盯着，比看家狗还好使。田大厨这段时日稍微瘦了一些，大概得了相思病。我替你找间院子，你还是早点把她收房吧。”
“你这人，没正形。田田是正经人家，又在刘知县眼皮子底下。岂能金窝藏娇。”
钱戴烽道：“那你去安慰一下田大厨。我替你看着另外两个女人。”
高二郎道：“是兄弟，待会儿，上来喝酒。”
高二郎走入了厨房，与田小晓碰面，两人只能坐在狭小的储物间里。高二郎从包里，取出一盒首饰，送给了田小晓，女人就吃这一套。
“田田，晚上我们在燕子楼见，与小倩碰个面，大家认识一下，一起吃个饭。明天我抽时间陪你，晚上去你家，看望你父母。”
田小晓娇声道：“只要你说话算话，我都听你的。以后不要自说自话，往我家送东西。先要征询我的意见。”
“那是孝敬岳父、岳母的，一点女婿的心意。送给田田的礼物最珍贵，喜欢吗？我替你戴上。”
高二郎将糖衣炮弹使得如火纯情，他有女人最看重的四点“才貌钱权”，只要在女人身上稍许费些工夫，就能手到擒来。田小晓家庭条件还算不错，还愿自动送上门，还不是看中他有钱有势。
“喜欢！二郎对我真好，我会很乖很乖的，做一个乖宝宝，等二郎娶我。”
田小晓知晓赚钱不易，她爹在衙门捞了个肥缺，也不过一年实际到手百两银子；她娘在刘府做厨娘，是衙门给的薪水，月薪为二两；刘陈氏再给些赏赐，已是很体面一份差事了；她在店里，月薪达五两，更是厨师里的顶尖收入了。一家四口的经济条件，不知比普通百姓生活好多少倍。
可与街坊邻居那几名衙役头目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父母为官场效劳，更知道做官有多大的好处。父母是直接把她往高二郎怀里推，就希望她乌鸡变凤凰。
现在美梦成真，高二郎抱着她，使她窃喜不已，拨弄着胸前那串宝石项链。
“那你就好好做事，别胡思乱想。下午就带你们去购物，晚上一起吃饭。”
田小晓舍不得高二郎离开，紧紧抱着高二郎说道：“可我现在就想跟你走，不想等到明年了。”
高二郎倒是一愣，说道：“没与小倩结婚前，我可不能办喜酒，也不能八抬大轿把你娶进家门。你父母会觉得很没面子的，他们可要生活在这个圈子里。”
田小晓娇声道：“以后我们可以补办喜酒，我父母一百个愿意。二郎，明年我就二十一岁了。现在我还是最美的年华，想献给你。”
高二郎色心已起，胆大包天，“那好小宝贝，就在秋收季节吧。我把你抢过门，那时老宅正好建好了，我们住新房，直接入洞房。”
田小晓嘟囔着小嘴，“还要等到秋天啊！”
“乖！小宝贝，再忍几个月。现在我要到外地办差，不方便儿女情长。”
高二郎拼命克制心中强烈的欲望，为事业而打拼，有几千张嘴，等着他哺育。可不能因小失大，沉迷于女色之中。
高二郎走上了两楼，有两个雅间是留给皮定金、胡汉四的手下人的，他们已在打牌斗地主了，一阵接一阵大呼小叫。
携带两幅扑克牌，无论跑到何处，就能聚友消遣。这54张扑克牌一问世，已经风靡整个隆地县，还会以惊人的速度向外拓展。一想到明人抄袭速度，高二郎一肚子火。发明了扑克牌，也赚不到什么钱。而大西魁的女性内衣销售，同样引来无数仿冒者的竞争。李逵是打不赢数量庞大的李鬼的，万恶的封建社会，根本不考虑发明者的利益。
皮定金、胡汉四已在雅间里等候，各自带了两名小妾。与高二郎的女人相比，不遑多让。
至于丫环春香是不上台面的，只能在楼下大堂，与一帮丫环、健妇一起喝酒。高二郎暗自腹诽，大家臭味相投，楼下那些丫环、健妇，也是皮定金、胡汉四的女人。
等冷菜上桌，钱戴烽、秦波波夫妻两人也来了。
高二郎笑道：“秦小姐，今日没迟到吗？”
秦波波道：“我早就来了，就在隔壁打牌。东主以后请客吃饭，只要有牌局，我保证不迟到。”
皮定金哈哈笑道：“二郎，扑克牌真是好玩，我府上每天开两桌。一桌八十分，一桌斗地主。我的那点私房钱，全跑到小老婆那里了。”
胡汉四笑道：“是啊！二郎。我们组织饭局，一定要有四人。否则互相还会埋怨，我晚上睡觉，做梦皆是斗地主。”
高二郎道：“适可而止，小赌怡情。打牌具有娱乐性，更适合消磨时光。只要不误了公事，可以玩玩。”
一桌人共举杯，三次碰杯，各吃各的。皮定金问道：“钱老板，这里生意怎么样？”
钱戴烽道：“现在还行，基本不接散客，七天为一期，都被大客户包了。我追求的是品质，也不想扩大店面。”
皮定金道：“这样就很好，独树一帜，食客尽心而归。我与胡官人在清水河县、安邑县都有店面，不如我们合作，你出技术力量，我们出资，多开几家钱家烤鸭店。规模就这样，控制成本，以口碑立足。”
钱戴烽道：“两位大官人开口，这没多大问题，只是还要自己建鸭子养殖场，这鸭子品质是关键。”
“我们就图个好名声，当然按照你说的办。先开两家，试试水。”
皮定金、胡汉四对烤炉烤鸭，已经吃上瘾了。这里店面不大，但环境布置很温馨，装修独到。别看店面不大，各项设施投入，不下一千两。
高二郎问道：“波波，你最会算计了，这家店面，什么时候收回成本啊？”
秦波波嫣然而笑，“本来预计年底收回成本，现在提前完成任务。东主，这块地皮我也想买下，你可不能涨价。”
高二郎道：“我只是挂名业主，收点管理费。不过凭我面子，人家不会涨价。哎，这么好的烤鸭，就像扑克牌一样，我什么好处也没捞到。想当初，设计图纸皆是我画的。心痛啊！”
秦波波叱道：“东主，岂能做这种小生意，传出去，客人皆是打白条。这种小生意，是要精明的人来做，你不行，亏本买卖。”
“说得也是，我不够精明啊！每每被你们夫妻俩算计。可糊涂人可以做大生意啊！皮官人、胡官人，你们说是不是啊？”
皮定金、胡汉四心领神会，相视一笑，为了这次行动，他们已下了大本钱。
秦波波满腹狐疑，猜不透高二郎与这两名大商人之间关系到底有多铁？双方生意数额并不大，也就三千余两。这点银子，也只够他们三人之间吃吃喝喝。高二郎可不做无用功，到底是什么生意呢？
秦波波笑眯眯的说：“东主，适才我是开玩笑的。小钱现在小富即安，太不像话了。你带他出去见见世面，尽早让他独当一面。女主内，男主外。我替你照看店面、工厂，以及周边的各个项目。让小钱稍微跑远点，多照顾大西魁生意，与各地官府打交道。若是要我出马，我与小钱一起替你，鞍前马后效劳。”
“工作上的事，内部会议上谈。现在别给我添堵。”
高二郎斜眼睨看，像秦波波这种女商人，永远不会满足，总有一天会成为他的竞争对手。或是生意上管不了他们，只能拿点商业红利。可他没法面面俱到，只能任其发展。忠诚也是有阶段性的，到了一定时候，只能好聚好散。身边两名女人同样如此，等到生活只剩下苟且时，一切归于平淡。
秦波波长身而起，“东主，什么也别说，我们三人感情就在牛头寨相遇那刻注定了，我们夫妻俩这一生替你效劳。我现在是大西社副总领，小钱无论如何也不能比我低一级。”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高二郎没把心里话，说出口。暗自腹诽，秦波波奸诈善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