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魑拿出一个翠色的小瓶子,倒出来只有两颗,温姒衡迅速拿走一颗。
察觉到温姒衡的用意,夜魑从惊赫中立刻回神,慌忙中直接握住了温姒衡的手腕。
“主子,你不能这么做!”
这回生丸就这么多,既稀少又难得到,炼制一颗要花上一碗鲜血,若是给了言如笙吃,小主子可怎么办!
夜魅虽然敬佩言如笙武功高强,做事果断,人有谋略,可她的主子,终究是温姒衡。
温姒衡看着衣袖上多出来的手,紧紧的皱眉:“放手。”
夜魑不甘心,但在温姒衡强硬的目光下,还是选择了放弃。
“下去吧。”
“是。”
温姒衡坐在床头,单手把言如笙压到自己的怀里,环上他的脖颈,又把他的膝盖抬起放在自己腿上,源源不断的输出内力。
吃了回生丸的言如笙脸色已经好了许多,面上也没有那么疼痛。
可怎么看都有点可怜巴巴的味道。
“阿难…”
言如笙小声喊着她的乳名,声音喑哑,带着小心翼翼,暗含着不确定。
就像是被丢弃的婴孩,等待着肯定。
“嗯。”
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中那难以抒发的委屈,像是拧开了旋转的水龙头,再也无法关闭。
言如笙趴在温姒衡怀里,双手紧扣着她的腰,没出息的哭了。
多累啊,没有终点,没有效果的付出。
温姒衡咋舌,这动不动就哭唧唧的男人竟能坐上护国大将军的位置,和外人传的阴冷灰暗一点都不沾边。
她的手放在言如笙的背上,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那寒潭般深沉的眸底,令人莫测高深。
宛若遥远的星辰一般,看似就在眼前,却又伸手难触,透着不易察觉的疏离感。
脑中飞速地盘算一下,这个男人陪她走过了多少光阴。
时间太久了,久到不真实,久到一切都变旧了。
她素来慵懒,掌控力又极强,没有把握的事坚决不做,有棱角尖刺的东西永远不碰。
像言如笙这样在别人面前牙尖嘴利,威震四方,声誉天下,在她面前因为一层身份而整天跪在她脚边的人,平淡无味。
所以温姒衡看不到言如笙的好,哪怕他掏出整个心肺,温姒衡都会果断的拒绝。
因为温姒衡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男人,的的确确的伤害过她,甚至…无法原谅。
温姒衡就那样坐着,再无睡意,怀里的男人也累了,浑浑噩噩的又睡了过去。
殿内的影卫默不作声的增加暖炉,炽热的火焰,把一室的冰凉化为灰烬。
室内很快又陷入寂静,只余下微弱的呼吸声,一切是那么无助和可惜。
就像是早就决定要离开的人,任你怎么挽回,都留不住。
……
天色终于有了亮意,温姒衡稍微动了下,顿时感觉到全身发麻。
特别是尾脊骨那个地方,仿佛能牵扯到全身的筋脉,麻到抽搐。
温姒衡还是放下了言如笙,她挪到一旁,不紧不慢的穿着衣服,冷风灌进脖子里,吹散了留下来的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