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超火急火燎的想要去找谢誉问清楚,究竟张姜子所犯何事,为何要派人抓她?
不料,洪超却被沈桐带人拦在了外面,不让他去见谢誉。
“阿超,你就先回去吧,今天主公是不会见你的了。”沈桐道。
“为什么?”洪超不解,“连我也不见?”
“他知道你肯定会过来为张姜子求情,但他现在还不想放了张姜子,所以不想见你。”
“那你肯定也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来告诉我,为什么要抓张姜子?”
“因为张姜子的大侄子畏罪潜逃了呗。”
“大侄子?你是说张绣跑了?他不是被押送长安了吗?怎么就跑了?”洪超惊道。
“张绣就是在被官差押送至长安的路上,伙同他的手下胡车儿,杀了几个官差,然后就畏罪潜逃了。所以主公才下令,要将张家上下全给抓起来嘛。”沈桐解释道。
“张姜子一直在我们这边安分守己,张绣跑了,关她什么事?要抓也是派人去抓张绣啊,捉张姜子干什么?”
“一开始我也是这样问子恒的啊,然后子恒他就问我,‘你听说过连坐吗?’”
“连坐?”
“对啊,他说‘你不知道有种刑罚叫连坐的吗?’,他还说当初汉武帝时期,飞将军李广的孙子就投靠匈奴了,结果李家上下因此连坐,全被杀了。”
洪超激动的一把抓过沈桐肩膀:“什么?!主公要杀了张家上下?”
“这倒不至于,张姜子现在也算有官职在身,目前顶多只是将她幽禁起来。不过,至于其他张家人嘛——”沈桐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才接着说道:“多半是要罚入将军府为奴,白天服侍夫人,晚上服侍将军。”
“其他人怎样我不管,我就想知道主公到底想怎么处置张姜子。他现在这样不就是卸磨杀驴吗?之前要打黄巾军时,就利用人家报仇心切,让张姜子给他当先锋,现在不用打黄巾军了,转头就把人给抓起来了,这样做事就不地道。”
“你也不要太气愤了,其实主公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
“对啊,为你的安全着想啊。你也不想想,现在张绣跑了,保不齐那张姜子会想要带上张家兵去找他,要真这样的话,到时候那娘们狠起来,马上就先把你这正都督给宰了,然后带部队开溜。”
“简直是多虑了,我相信她不会加害于我的。”洪超道。
“这不是信不信她的问题,这事就算发生几率再低,那也得防范于未然。你才认识人家多久啊?你就这么相信人家啦?她会不会害你,我们不知道,但你要知道的是,我们肯定是不会害你的。”
见洪超好像已经听进去了,沈桐又进一步说道:“你也要多体谅子恒一下,对,在你眼里可能他是防范过度了,但你从他的立场上想想看,他这样做,不过是不想瑞生的悲剧再重演了。
“瑞生死后,他一直都很自责,他觉得是自己思虑不周,才害死了瑞生。所以他现在就认为,凡事事关身家性命的,再怎么防范于未然也不为过。
“我们哥几个虽名为君臣,为他卖命,但在他心里一直都是将保护好我们作为最紧要的事。不然你以为之前他为什么非要把李通也调给你,不就是因为张姜子新附,得防着她点吗?
“现在张绣跑了,大军又在外,不得已才要将张姜子给控制起来。现在我们不就要班师了嘛,等回到羽启城后,局势更稳定了,你再替张姜子求求情,没准子恒就答应放过她了。”
在沈桐好言相劝之下,洪超总算是同意暂时搁置求谢誉释放张姜子的事了。
接下来,谢誉也带着前线部队撤回阳翟城,准备和军师荀攸商议颍川善后之事,以及班师回羽启城的事。
就在进入阳翟城时,谢誉发现在夹道欢迎的人群中,有个长得十分俊朗的男子在默默注视着自己。
谢誉虽没龙阳之癖,但这男子的帅,确实是帅到就算是男人也会平心认为他很帅的那种,正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让谢誉也不由多留了一个心眼。
谢誉一到阳翟,曹操军大败袁术军的消息也传来了。
虽然侵入兖州的袁术军,还联合了一部分黑山军和客居汉地的匈奴王子于夫罗的部众,但依然不是曹操军的对手。袁术联军在陈留郡北部匡亭一带遭到曹操军重创,全军溃败,被曹操军追杀了六百里,直到溃退至陈留郡南部的雍丘才勉强止住了败势。
但只要袁术军还在兖州境内,曹操军依然会不停追击。随着曹操军步步进逼,袁术只得收拾残兵撤入在陈留郡西南的,也是陈国东边的豫州梁国,彻底退出兖州。
现在袁术新败,还失去了对颍川郡和陈国的控制,因此之前被袁术从张济手中夺去的河南东部地区,与袁术军主力之间已经被曹操、刘宠、谢誉他们的地盘给隔断了,尚在河南东部地区袁术守军,已然成为了一支孤军。
于是荀攸便建议谢誉应该趁此机会,赶紧出兵收回河南东部地区,免得被曹操军捷足先登。
事不宜迟,谢誉马上传令驻守颍川东北部的振威校尉李通,让李通担任先锋,率部即刻北上,攻取河南东部地区。谢誉又命伏波将军徐荣为主帅,从事中郎徐庶为参军,让他们率兵五千,自阳翟城北上河南。
现在颍川全郡已经落入谢誉手中,也是该考虑一下颍川太守人选的问题了。
一开始这人选谢誉是属意洪超的,但洪超表示他并无外镇地方的兴趣,只想和大家伙待在一起,谢誉只得作罢。思来想去,对谢誉忠心耿耿又有能力的,看来只有弘农太守严象最适合了。
谢誉便下令改任严象为颍川太守,将严象从弘农调过来镇守颍川,又让骠骑将军司马庞羲接任弘农太守一职。
谢誉现在统率大军坐镇阳翟,一时是回不了羽启城了。荀攸便向谢誉提议,不妨趁此机会,接见一位阳翟当地的隐士。
这位隐士竟能得到荀攸的推荐,看来必不是寻常之辈,谢誉便问:“先生,这位隐士是何人?有何能耐?”
“主公,此人姓郭名嘉,字奉孝,颇具才策谋略,真乃奇士也。”荀攸道。
谢誉惊奇道:“什么?!郭嘉?郭奉孝就在此城中?”
曹魏史上的大谋士郭嘉,此时居然就在谢誉所在的阳翟城中,这让谢誉怎么不惊。
谢誉虽知道郭嘉才能了不得,但他原以为到了这个时节,郭嘉就算不在曹操军中,也在袁绍军中,所以从未想过要寻访郭嘉。
“怎么,难不成主公也听说过郭奉孝之名?”荀攸说道:“郭奉孝目前确实在阳翟城中,属下小叔荀文若与奉孝交情匪浅,是以属下前几日还与他在城中相会了。主公若有意见他,我可传人唤奉孝过来。”
此时谢誉心想:还好郭嘉尚未出仕,差点与他失之交臂了。
接着谢誉又说道:“不用了,烦请先生带路,我要亲自去见他。”
在荀攸的带领下,谢誉来到了郭嘉在阳翟城的住宅处。一开始谢誉并未报出名号,只向郭府下人推说是荀攸想要见郭嘉。
郭府下人说要先行通报才能让谢誉他们进去,荀攸怕谢誉会觉得自己被怠慢了,便向他解释道:“奉孝平日里不随意见外人,还望主公莫怪。”
“不碍事。”谢誉毫不在意。
郭府下人去不多时,只见一白衣公子率先出来了,远远的就对荀攸说道:“哈哈,公达兄今日怎有空光临寒舍?”
谢誉定睛一看,发现这白衣公子,不就是他进入阳翟城之时留意到的那个美男子吗?原来他就是郭嘉。
此时郭嘉显然也认出荀攸旁边的谢誉来了,便赶紧拜道:“草民郭嘉,拜见骠骑将军。不知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实在该死。”
“奉孝快快请起。”谢誉笑道:“我本就有意不自报名号,怕你厌恶我的权势,知道是我来就不想见我了。”
“将军这是哪里话,草民怎敢不见将军。”郭嘉惶恐。
“哈哈。”荀攸赶紧打圆场:“奉孝莫慌,我家主公喜欢拿人打趣罢了。这里也不是说事的地方,我们还是先进去再说话吧。”
郭嘉连忙说道:“对,瞧我这记性,得亏公达兄提醒,将军若不嫌寒舍简陋,请往里边小歇。”
进去之后,分定主次就坐,谢誉直接开门见山对郭嘉说道:“奉孝,当今天下大乱,凡有能之士莫不将自身比作货物,待价而沽,不知你可有找到好买家没?”
郭嘉微微一笑,接着谢誉的话说道:“回将军的话,在下前年倒是去见过一位冀州买家。”
“哦?那你觉得,袁本初这位买家如何?”谢誉问道。
“将军不见,在下已回阳翟居住了么?”
郭嘉说完后,满座同笑。笑毕,郭嘉接着说道:“袁本初明着想要效仿周公下士,实则未知用人之机,且其人多端寡要,好谋无决,难以成霸王之业。”
“袁本初成也‘四世三公’,败也‘四世三公’,其为数世之资所累,最是沽名钓誉,身边自然只能聚集一群阿谀奉承之辈,不过是冢中枯骨罢了,孤早晚擒之。”谢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