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誉率军进入舞阴县境内后,并不急着直扑舞阴县城,而是打算先派遣别部司马吕范率领本部兵,往东南方进发,插入舞阴和比阳之间,让两地的敌军南北不能相通。
这时徐庶就向谢誉建议,干脆全军一起过去,插在舞阴和比阳之间。
谢誉不解道:“元直,要想阻隔敌军,只需派一偏师过去即可,而余众则可以继续往东攻打舞阴城,又何须全军前去阻隔敌军呢?”
徐庶回道:“主公,凡是攻城战,守城者总归是要比攻城者有利。我军可先插入舞阴和比阳之间,然后再向舞阴守军散布我军意图先攻比阳的谣言,届时,若舞阴守军出兵救援比阳,我军即可与之野战,这样于我军而言,不就比直接攻打舞阴城更有利得多吗?”
“徐先生,”侍立在谢誉近侧的徐晃问道:“万一舞阴守军不肯救比阳,铁了心要坚守不出,又该当如何?”
“那我军就直接向南攻取比阳,让舞阴守军彻底沦为孤军。”徐庶道。
舞阴的东边是中阳山,从舞阴难以直接进入汝南郡,一般都要从舞阴向南,经比阳县绕道进入汝南,若比阳一失,舞阴敌军就难以撤回汝南了。而舞阴县以北、以西的地方,又都在蓝羽军掌控之中,这样舞阴敌军就会成为处在蓝羽军包围之中的孤军。
徐庶的建议,不仅可以减少部队伤亡,而且还有更大的战略意义。于是谢誉便决定采纳徐庶的建议,率领全军一同向东南方进发,插入舞阴县和比阳县之间,又让沈桐派人去舞阴散布蓝羽军即将攻打比阳的消息。
舞阴敌军得到消息后,果然急忙忙派兵出城救援比阳。
谢誉在得到舞阴敌军即将来犯的消息后,亲统青龙营坐镇中军,在舞阴和比阳之间的大道上列阵,又让徐晃率领青龙营前部列阵在前,谢誉则带着青龙营后部列阵在后。
同时,谢誉又以奉义校尉高顺的陷阵营为右翼,让陷阵营依着中阳山西侧列阵,并将骁骑校尉成廉的羽卫骑布置在左翼。
谢誉知道,虽然驻军在舞阴和比阳之间,可以让两地敌军南北不能相通,但这样也会存在一个隐患,那就是要是舞阴和比阳的敌军同时来犯,那军队就会遭受敌军南北夹击。
虽然舞阴和比阳之间缺少通信,难以联合行动。但为了防范于未然,谢誉还是将曹性统领的朱雀营和吕范部布置在军后,以防范比阳方向的来敌。
一切布置妥当后,谢誉就和徐庶他们在中军专等舞阴敌军过来。眼看前方沙尘滚滚,敌人逐渐进入谢誉他们的视野之中。
只见眼前的敌军纷乱不整,完全没有阵列可言,看来是从舞阴匆忙赶路过来的。
发现蓝羽军早已摆好整齐的阵型等着时,对面敌军人人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显然是愣住了,他们原先只道蓝羽军正在攻打比阳城,是以匆匆向比阳增援,哪想得到会在这里遇着蓝羽军了。
谢誉估计对面连两千人都不到,怕敌军会怯战开溜,便赶紧让沈桐派人传令成廉,让成廉带着羽卫骑开始进行迂回行动,并在必要的时候截断敌军退路。
忽听得敌军之中传来一阵叫喊声,便看到他们开始纷纷走动。
“他们这是要跑了吗?”沈桐奇道:“不过这看着也不对啊,走在前边的人都没怎么动,不像是要跑的样子。”
还是徐庶先看出端倪来:“敌军看起来像是在列阵。”
谢誉摸了摸下巴,说道:“敌军在列阵?有意思,我还以为他们会被我军吓跑呢。”
“主公,不若趁敌军阵型未成,即刻击鼓进军,一举将其击溃。”徐庶进言道。
谢誉纳闷道:“奇怪了,眼前这敌军别说装备不行了,就是人数也跟我军差上一大截啊,为什么他们还会觉得可以与我军一战呢?”
对面敌军就是一支普通的平民武装,他们要是将手中的兵器全扔了,那看着就与一般百姓无异,是以敌军与训练有素、装备齐整的羽卫军有着鲜明的差距。
“主公,”沈桐说道:“别管敌军是怎么想的了,还是先让军队出击吧,不然敌军就要摆好阵型了。”
“不急,多给成廉他们一点迂回包抄的时间。”谢誉说道:“而且,我倒还很好奇,敌军在匆忙之中还能摆出什么样的阵型来。”
“主公,”徐庶建议道:“中军青龙营可以先不动,但为了避免错失战机,可以命我军右翼先行出击。”
“这个可以有。”谢誉随即吩咐沈桐道:“沈校尉,传令高顺即刻率陷阵营出击敌军。”
“诺!”沈桐马上派人传令而去。
“陷阵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在得到进军号令后,由高顺率领的陷阵营,一边叫喊着口号,一边紧握兵器,迈着整齐的步伐,逐步逼近敌阵。
当对面敌军看到陷阵营离他们越来越近时,虽有骚动却不慌乱,竟还在有条不絮地排列阵型。
见此,谢誉不由奇道:“这股流寇到底是什么来头啊,看来他们的首领也是有点本事的,有没有关于敌军首领的情报?”
谢誉这话明显是对情报总管沈桐说的,沈桐便回道:“我们目前的情报网都还没有布到豫州去,敌军是从汝南郡过来,所以关于他们的情报,目前知道得比较少,还没有听说过他们的首领是谁。”
当高顺见陷阵营离敌军只有五十步了,便发起了冲锋的号令:“陷阵营!冲锋陷阵!所向无前!”
一眨眼功夫,陷阵营就已经与敌军短兵相接。虽然敌军在仓促之际排好了阵型,但他们与陷阵营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一下子就落入下风了。
沈桐见陷阵营很快就占据上风了,便对谢誉说道:“主公,看来敌军首领也只有这点本事了。”
“我称赞敌军首领,是觉得他能将一群乌合之众训练成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谢誉又说道:“他们不敌陷阵营,那是意料之中的事,别的不说,单论装备他们就比不上了。我陷阵营人人身着大铠,披坚执锐,凭敌军手上那些简陋的家伙,可撼动不了我陷阵营。”
“我看都不用派其他部队过去了,照这样下去,陷阵营击溃敌人只是迟早的问题。”沈桐道。
谢誉吩咐沈桐道:“还是传令成廉的羽卫骑,让他们从敌军侧翼冲杀入敌阵吧,早点结束战斗,陷阵营可是我的铁疙瘩宝贝,死一个我都心疼。”
就在这时,谢誉军后传来了厮杀声,紧接着吕范派来中军的通讯兵也到了,从通讯兵口中得知,比阳城方向果真有敌人来犯!
谢誉问那通讯兵:“对方有多少人?”
“回主公,约有两千之数。”通讯兵回道。
徐庶说道:“主公,如今这边大局已定,可从青龙营中抽调一些人过去助曹校尉和吕司马。”
谢誉吩咐通讯兵道:“你回去问一下吕司马,问他顶不顶得住,若真顶不住,我再派人助他。”
吩咐完通讯兵后,谢誉才对徐庶解释道:“今日虽是羽卫军成军后的首战,但羽卫军中唯独朱雀营未经过战阵,我想看看朱雀营平日的训练成果如何。”
谢誉早已交代吕范,让他命人在阵地前多立木桩和栏栅。当敌人进攻时,吕范要带人守在栏栅防线后,不要越出防线与人交战,也不要让敌人冲破防线。
而曹性则带着朱雀营处于吕范所部后方,利用长弓兵的优势,负责射杀敌人。
就这样,比阳来敌的前线部队一时难以冲破吕范的防线,而中后段的部队则不断遭受从天而降的长箭射杀。
比阳来敌的形势不好,而在谢誉面前的这支敌军就更不好受了。
前边的敌军原来在陷阵营的冲击之下就已经节节败退了,后来成廉又带着羽卫骑从侧翼冲入了他们阵列之中,不断来往冲杀,这下他们一下子就遭受了两支重装部队的夹击,更何况他们之中又大多都是身穿布衣的,连件像样的军装都少,这叫他们如何抵挡?
于是前方的敌军很快就被冲杀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战场的局势已经一边倒了。
就在谢誉认为胜利的天平已完全向羽卫军倾斜,羽卫军首战告捷是毫无悬念的事时,后方的厮杀声居然突然停了。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前方的敌军被杀得溃不成军,整个战场都已经变成是羽卫军单方面对敌人的屠杀了,可厮杀声仍然还呼天抢地的,怎么后方就没了厮杀声了呢?
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要么是后方的敌军见伤亡太大主动撤走了,要么是后方的敌军全死光了,总不能是谢誉他自己的后军被人全灭了吧?
“你亲自带人去后边看看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就没动静了。”谢誉吩咐沈桐道。
沈桐走了没多时,居然又折返了,而且还是使劲抽着马赶回来的。只见沈桐一边鞭策着快马往谢誉这边赶来,一边不停大喊道:
“停战!停战!主公!快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