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玲现在就在苏晓轩房间外面,指不定什么时候会进来。吓得谢誉和苏晓轩赶紧整理衣服,苏晓轩还不住催促谢誉快点藏好。
戴玲要是一进来看到这种场面,肯定就知道谢誉昨晚是在苏晓轩这里过夜了。戴玲嘴上最不饶人,谢誉他们可说什么也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
就在谢誉慌张得四处找地方躲藏的时候,夏雨过来了,并贴心地将谢誉引导至衣柜中藏好。
夏雨是苏晓轩的近身女婢,谢誉昨晚在这里过夜的事,肯定是瞒不过她的。早上她像往常一样,想过来伺候苏晓轩起床洗漱时,发现苏晓轩和谢誉还在大被同眠,她不敢打扰,便退在一旁等候他们起床。
夏雨带谢誉藏好后,才去给戴玲开门。戴玲一进房间,看到正在洗漱的苏晓轩,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起床,我早上一直没见到你,还以为你生病了呢。”
古代社会晚上缺乏娱乐活动,所以大家一般都是早睡早起。今日戴玲正是见苏晓轩这么久都没出房门,所以就过来看看她。
苏晓轩随便对戴玲敷衍了过去,然后两人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大概等到苏晓轩洗漱完毕,谢誉就听到她在说:“戴玲姐,我好饿啊,陪我去找点东西吃吧。”
“活该,让你睡懒觉。”戴玲道。
不一会,谢誉终于听得房里没了动静,想着她们应该是出去了。就在他正想将衣柜门推开一条缝隙,偷看一下衣柜外的环境时,两扇柜门一下子就被人拉开了。衣柜里瞬间光亮大作,等谢誉的眼睛从原先的昏暗环境中适应过来时,看到夏雨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公子爷。”夏雨叫道。
谢誉感觉自己就像是偷情被人抓了个正着,他尴尬地笑道:“好夏雨,快去帮我把王昊和秋月找来。”
“婢子遵命。”夏雨还忍不住笑了出来。
谢誉不放心地道:“切记勿要声张。”
“诺。”
有了王昊和秋月的帮助,谢誉总算能在被其他人发觉的情况下,从苏晓轩房里有惊无险地回到了自己房间。
回到房里一关上门,谢誉马上就询问王昊和秋月,说:“我最晚醉到不省人事,你们为何不将我扶回我房里来,反将我扶去了苏小姐房间?”
“主人,昨晚奴婢们确实是想将你扶回来的,可到了半路,你非说要去找夫人,所以···”王昊怕谢誉动怒,又示意秋月接着说。
于是,秋月说道:“是啊,公子爷,你说要去找夫人,那我们总不能拦着你吧。”
虽然苏晓轩名义上是谢誉未过门的妻子,可在谢府的仆人心中,早就将她当成是谢誉的正牌夫人了。既然谢誉嚷着要找夫人,那他们自然觉得,这夫人除了是苏晓轩,还能有谁?
谢誉一阵头大,就算他喝醉了嚷着要找夫人,那他所指的应该也是蔡琰,而不是苏晓轩,可王昊他们是不知道这一层意思的啊。
“算了算了,此事也怪不得你们。”谢誉又说:“不过,你们记住,此事休得与其他人提及,要守口如瓶。”
“诺。”王昊和秋月齐齐应道。
之后谢誉吃了点东西,泡了个热水澡整理了一下思绪,重新调整好自己的精神状态后,就打算找苏晓轩好好聊一聊昨晚的事。可戴玲和段小娟一直在苏晓轩身边,谢誉根本找不到和苏晓轩单独相处的机会。
过了小半天,谢誉终于等到一直在盯着苏晓轩的秋月来报,得知苏晓轩终于回去她房间休息。谢誉本想这就过去找苏晓轩,谁料沈桐回来了,而且他一回来就直接来找谢誉。
沈桐一见到谢誉就说:“子恒,你果然还在府里,我就知道你昨晚喝多了,今天多半不会外出的。”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自从谢誉让沈桐负责组建情报网络后,沈桐白天一般都在外面忙碌,有时甚至在外过夜,很少有白天回府的时候,是以谢誉有此一问。
“你怎么闻着这么香啊?你不会大白天还洗澡吧?这么爱美?”沈桐吐槽完谢誉后,又说:“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有件大事要跟你说一下。”
谢誉问道:“怎么,你不会真查出什么来了吧?”
沈桐骄傲一笑,说道:“那是。”
两人去了一个房间,屏退左右后,谢誉说道:“就剩你我二人了,说说你那件大事吧。”
“你先前不是让我去查荀攸和郑泰的同党都有哪些吗?我查出了两个很劲爆的人物,其中有一个,你是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也是同党之一。”沈桐故作神秘地道。
“你可别告诉我有一个是王允啊,不管王允与他们是否有合谋,在我心里,早就把他们都算作一伙的了。”谢誉道。
“你放心,我史书读得再少,我也知道王允是后来刺杀董卓的主谋,要是只是查出来是王允的话,我都懒得告诉你了。”
“那你赶紧说,别卖关子。”
“现任相府长史何顒,没想到吧?”沈桐见报出一个名字后,谢誉看起来还是很镇定,又接着说道:“还有一个,你肯定想不到会是他。”
“说。”
“尚书郎华歆,你在尚书台的得力助手。”
“竟然也有他?!”
得知荀攸等密谋反董的党派人士中,居然也有自己身边的人,这下谢誉终于不再淡定了。谢誉因赏识华歆的才学,故将他引为亲信见用,也从未怀疑过他,没想到他居然也是荀攸等人的同党。
谢誉说道:“现在看来,如果华歆真是荀攸等人同党的话,那他肯定就是受他人指使才主动向我靠拢的了,我原还以为他是诚心攀结于我呢。”
“是啊,他们肯定是利用了你的爱才之心,见你赏识华歆,干脆就顺水推舟,让华歆接近你,成为你的心腹,这样在你身边安插有棋子了。看来,他们针对你的行动,很早就已经开始了。”沈桐道。
“这些你都是怎么查出来的?”谢誉问道。
“荀攸的叔公——前任司空荀爽,五月份那会不是去世了吗,我发现何顒一直借着吊丧的名义与荀攸接触。”
“荀爽都死了这么久,何顒居然还一直这样?”谢誉打了一下岔。
沈桐说道:“是啊,而且荀爽又不是没有儿子,何顒就是想安慰一下荀爽家人,也不是非得找荀爽侄孙吧?于是我就开始在何顒身边安插卧底,总算能确信何顒真是荀攸他们的同党。”
“那华歆呢?我更关心你是怎么查出来他也有份的。”
“你一开始不是给了我两个名字吗?一个是荀攸,另一个是郑泰。”沈桐接着说道:“既然你都说了他俩是同党,那郑泰和荀攸那帮人总是需要一起聚集合谋的吧?可我派人监视了好久,都没发现过郑泰有怎么接触过荀攸那帮人。”
谢誉接着沈桐的话说道:“我记得史上郑泰是有份合谋的,你不会是不信我吧?”
“哪能呢?我当然信你啊。”沈桐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原先是想不明白,郑泰平时都不与他们接触,那他们都是怎么一起商量计策的?直到我发现,华歆居然是荀攸的邻居。”
“然后呢?”
“我一开始也没想过要去查华歆,想着连你都信任的人,我没理由要怀疑。直到后来我想起,那华歆和郑泰平时不都一起在尚书台工作吗?顺着这一点,我就在想,郑泰和荀攸那伙人之间,可以通过华歆传递消息啊,就在你眼皮底下。”
见谢誉若有所思,沈桐又继续说道:“想通了这一点,我就开始在华歆身边布线。直到今天,我的线人终于来告诉我,得到华歆也是那些人同党的确切消息了。这一得到确切消息,我不想你再被华歆坑下去,就马上赶回来找你了。”
听沈桐说完后,谢誉思索良久,才缓缓说道:“好你个华歆,我还真没看出你来。哼,有意思。”
“是吧,他藏得可够深的,就在你眼皮下跟人一伙算计你。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对付他?”谢誉轻蔑一笑,说道:“维持现状,不动他。”
“不动他?”沈桐奇道“就连开走他也不吗?”
“他们布这么大的局,主要还是为了对付董卓,只要董卓没事,我就没事。既然知道了华歆是鬼,以后提防着他点就行了。与其过早把他开走,打草惊蛇,倒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把他留在身边,让他们以为我一直都不知道华歆是内鬼,他们觉得我还在他们掌控之中,也会对我放松警惕。”
“也是,要是把华歆打掉了,说不定他们还会策反其他人,到时候又要重新找鬼了。”
“而且,”谢誉笑道:“说不定以后到了关键时刻,还能透过华歆,给他们放出一些假消息,哈哈。”
“唉。”沈桐叹息道:“没想到看那华歆道貌岸然的,居然如此好色。你知道吗,为了从他那里套取情报,我可是牺牲了我们这边最好看的特工。”
“算了,华歆也算是个人才,就当是投资到他身上了。这件事你干得很好,记你一功。”
“你别老是光口头上说记功记功啊,来点实际的啊。”
“那你想要什么?”
沈桐认真思索了一会,说道:“托你的福,衣食住行我都不缺,钱要太多了也没地方花。我暂时还没想好,等我以后想好了再跟你说。”
“行,只要你要求不过分就行。”谢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