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庞皓宇多次约谈了几个有关部门的重要负责人及各部门经理,都话里话外有意表露出要将他们开除出公司的意向。
而旁听的白卓月则是微微表露出留下他们的意思,别小看了这微微的袒护,他们会迅速向白卓月这边靠拢,而最后在惊恐中最终留在公司的他们,会在以后的工作中对白卓月忠心不二。
因为人的猜想会将各种细节放大,在思来想去找不到原因后,自然会认为白卓月替他们求情才使得他们留了下来,对白卓月自然心存感激,在以后的一些事上也一定会大力支持。
做事讲究的是中庸之道,过于明显则会让人心生怀疑,这个公司的人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的,没有一个等闲之辈,一旦被发现,两人的形象都会在他们的心中瞬间跌至低谷,那么即便留在公司,也会设法跳槽,毕竟他们的心已经寒了。
对于恰到好处,两人诠释的颇为完美,而这一招也是屡试不爽,一时间众人谈起首席执行官无不拍手称快。
而这期间因为一个部门负责人的失误而导致的损失所引发的白卓月的发怒和一系列的惩罚,也让人意识到白卓月是个赏罚分明做事雷厉风行之人,一时间,她在员工心中的形象再上一个台阶,而这一切都是庞皓宇所指导的。
所起的效果连袁旭明看到后也不禁拍手称快,称赞他对人心与人性的透彻了解。
一晃十天,白卓月已经熟悉了公司的大致事务,只是一些决定性的文件还需要庞皓宇补充查看后再签署下达。
夜晚,酒吧,庞皓宇将领带解下丢在一旁,端起酒杯就别往嘴里灌,想着曾经与米梦含的甜蜜时光,与其他人的欢笑调侃,不知不觉间,他前面的酒杯已经越聚越多,而他也是烂醉如泥,一旁的手机已经有一百多条未接来电。
火急火燎的白卓月看着手机上的定位,驾着车如闪电般在路上不断加速漂移,虽然她还没有驾照,但在庞皓宇教过她一些基本的原理后,她便开始享受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与极速变换的光线中放空自己大脑的那种状态。
她有着纳米战甲的加持,各项操作也是精确无疑,此刻更是风驰电掣,吓得路人急忙闪避。
走进酒吧,白卓月四处张望着,自然是有几个混混看到她这绝世姿色,靠近过来,“滚”,白卓月低吼一声,气势完全释放碾压而去,眼神冰冷,丝毫没有感情波动,杀意席卷而出,仿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般,令人头皮发麻。
那几个小混混皆是手脚冰凉,看着那紧盯着他们的眼神,他们清楚若是再上前一步,今夜便会交代在这里,绝不会出现另外的可能,强烈的求生欲使他们赶紧后退,但其中一人已是腿部无力支撑,跌倒在地。
而其他人在感受到这股如坠冰窖的寒意之后也纷纷让路,原来嘈杂的会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皆是惊恐的看着门庭信步的白卓月。
“所有人在一分钟内离场,今晚的消费我买单,一分钟后再让我看见有非工作人员在这里,别怪我不客气,现在,计时开始。”白卓月用略显生疏的话语,低声说道,声音平淡,但所有的人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冰冷,皆是不禁心头一颤。
她的霸气在这一刻尽显无遗,还未等她计时,一些人已经开始向门口跑去。
一分钟后除了工作人员和不省人事的庞皓宇,空旷的会场里已经没有其他人影。
“给我来一杯酒吧”,白卓月冲那调酒师轻声道,那举手投足间的冷傲与高贵却丝毫不失。
“好,好”调酒师看着她微微愣了一下,不禁多看了两眼,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白卓月尝了一口那辛辣的鸡尾酒,剧烈的咳嗽了有好一会儿。
庞皓宇不知是因为突然的安静还是突然的离他那么近的咳嗽声,醒了过来,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四周,看着空旷的酒吧,咧嘴一笑,这一笑带着无尽的嘲讽意味。
最后他才将眼神聚集在身旁的白卓月身上,微笑的说道,“月姐你来了,这是几点了?怎么人都走光了?”
白卓月看着此时无精打彩,黯然神伤的他,眼圈微红,“皓宇,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月姐,你不用管我,你快回去睡吧,明天你还有文件要批阅,我再喝一会儿。酒保,再给我来一杯玛格丽特,不,再给我来两杯。”
调酒师看了看旁边的白卓月,见她点头示意后,才开始调制,一会儿工夫一蓝一黄两杯鸡尾酒就放在了台子上。
“月姐,你也尝尝,入口酸甜,果香浓郁,品质极佳,比你爱喝的果汁还好……好喝。”庞皓宇打起精神,坐直身体,将蓝色的那杯推到了白卓月面前。
“干杯”,也不待白卓月端起酒杯,黄色与蓝色碰撞在一起,然后庞皓宇将那杯黄色的酒一饮而尽。
白卓月眼里含着泪,愤怒中却满是心痛,将那蓝色的那杯一饮而下。
“皓宇,你现在的状态太让我失望了,你如果就这么浑浑噩噩的活着,你对得起谁?”白卓月情绪波动很大,看着还在要酒喝的庞皓宇愤愤的问到,丝毫不知用的是地幔世界的语言。
“呵呵,反正也是烂命一条,我就烂着活呗,没错,我就愿意睡在泥泞中,与那枯枝败叶,一同腐烂、发臭。”
白卓月听着这话眼泪便簌簌的留了下来,她一直以为这些天一直在笑的庞皓宇是真的放下了,可那终究只是人前的面具而已,“皓宇,我希望你能放下,就像你对我说的那样,放下过去掀开崭新的一页。”
“月姐,不哭啊”,庞皓宇用手指将她眼角的泪珠轻轻擦下,“咱们两个谁也别说谁了,每晚我睡不着去看你的时候都会为你擦干眼泪,其实咱们俩谁都没有放下。”
“再来一杯”庞皓宇气势压在那调酒师身上,一个眼神便吓得那人一哆嗦。
“掀开崭新的一页又如何,前面的落笔早已渗透了那后面的纸张,无论怎么翻都有他们的身影在眼前,在脑海中浮现,我也会回他们一个微笑,就像在公司对待负责人汇报时的那种笑,笑,只是一个表情,与快乐无关。”
说完他又是自嘲一笑,直接让刚调好的酒见了底,感觉着酒精发散到四肢,庞皓宇趴在柜台上笑着看着幽静的酒吧,低声自语。
“我已经坠入了地狱,心已萎,身已倦,站如尸,生无神。余生之伤,一个人,默默抗,我弱小的灵魂无力控制倾倒的生活,呵呵,只能在镜子里怯懦的瞪着眼睛,慢慢地~慢慢地~沉沦。”
“我将与孤独,与寂寞为伴,哈~哈哈~我将活在黑夜,吟唱孤寂,等待死亡。”说完,庞皓宇转过头来,向白卓月凄厉一笑。
“月姐,你知道吗?我心里的伤痕已经无法愈合,只能用酒精麻痹自己直到伤口不再痛苦,可是纯度再高的酒精也麻痹不了心里的痛啊,呜呜呜……”庞皓宇说着便趴在白卓月身上大哭起来。
“你脸上的风轻云淡,又有谁知道你牙关紧咬,你每天的开怀大笑,又有谁知道你夜晚的无声落泪呢?”白卓月轻拍着他的背,心里万分感慨。
不知不觉,哭声渐歇,庞皓宇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睡熟了……
夜深了,连这座不夜之城也变得安静下来,明天工作的人已经睡下,寻求刺激之人此刻也已疲倦,整个城市都陷入了睡眠。
白卓月看着呼吸均匀,睡得正香的庞皓宇,默默地关上了房门。
而庞皓宇则在梦中与顾逢雨他们胡吃海合着,当然还有姗姗来迟的杜月茹在众人的哄闹中自罚三杯,而米梦含靠在他的肩膀之上眼里洋溢着幸福,篝火上的鸡翅金黄,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油渍浮在表面,时不时的滴下几滴……
忽然,暴风雨忽至,他身边的场景变换,在一层海雾中,脚下一块儿是一艘小船,一棵参天巨树在风雨交加中若隐若现,一道道蓝紫色的闪电撕裂天空,其他几人都莫名消失,只有他一人惊恐的望向苍穹。
“一定要找到耶梦……一定要找到耶梦塔果……果然,一切……一切还没有结束……靠你了……靠你了”一个威严的声音回荡在天际,断断续续却令他心头一颤。
庞皓宇猛地坐起身来,怔怔地直视着前方,满头大汗,喘着粗气,那种强烈莫名的情绪还在他的心里蔓延,看着四周一片黑暗,他摸索着打开壁灯,有了光亮,他的眼神才逐渐聚焦,脑袋剧痛,身上的酒气倒是让他想起了一些片段。
但他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那恍如亲临的梦境,那语气充满希怡的声音,仿佛还在他耳边回荡。
“卡莉婆婆……龙吸……等等,让我缕缕。”他盘腿而坐,保持着一个姿势,陷入了沉思。
清晨,白卓月揉着睡眼,一如既往的走下楼梯,看到的却不是坐在那里准备早餐的身影,只有一张纸条孤零零的在桌子上躺着,“皓宇,该不会……”
白卓月瞬间头脑清醒,拿起了那张纸,上面是一段很长的话,“月姐,早饭今天没法给你做了,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很抱歉,希望你能原谅,但我现在必须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如果顺利的话也许明天便能回来,公司今天的事情我也相信你有能力独自解决。”
“特向老板请假一天,请求批准,嘿嘿,其实你也可以记我为未去上班,扣我全勤奖,但月姐那么温柔,怎么忍心扣我工资呢,是不是?哦,对了,别忘了每天的语言学习,我不在的时间里一刻也不能放松。”署名处画了个笑脸。
“真是的,害我白担心”,白卓月看完以后笑着坐在一旁,忍不住又读了一遍,“哼,你这家伙说不让我扣我就不扣,谁是老板啊,全勤奖算没了。”
“不过话说回来,万一他在其他方面报复我,我是不是又得累的跟猪一样了,还是算了吧。”白卓月四十五度仰望着天花板,脸上的表情洋溢着幸福与欢愉,嘴角的微笑散了又聚,像个思春的少女。
“他的心情应该好些了,要不然也不会写这么有意思的话,嘿嘿。”白卓月一遍又一遍的揣摩着那一段儿文字。
而此刻的庞皓宇则在处于万米高空的飞机上打着瞌睡,嘴角的笑容饱含希望。
几个小时后,庞皓宇看着呈三足鼎立之态的三座大厦,大步流星地向其中一座而去,身上的那股特殊的气质令路人频频侧目,登记了一下后,之前已经与袁浩森打过招呼,他便直接上到了顶楼。
“哎?宇哥,你可算想起来回来看看我了,也终于有人陪我玩了,我自己一个人打游戏都打烦了。”袁浩森看着推门而入的庞皓宇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手里的手柄直接丢在了沙发上。
“宇哥,快坐快坐,你不知道你失踪以后我可担心了但也是无可奈何,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把你盼回来了,你遇到的事儿我爸跟我说了,男人嘛,要往前看,既然已经注定又何必留恋呢,你说是不是呢?宇哥。”袁浩森一边将茶具拿出一边口吐连珠。
庞皓宇也是心情好才接下话来,“你说的呢,也对,也不对,有的说放下是能放下的,但那些刻骨铭心、深入骨髓的记忆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真实的,跟你说也不懂,小屁孩儿一个,连女朋友都没有谈过肯定了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