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卓月的头顺着靠背滑到了庞皓宇的肩上,看着此刻呼呼大睡的白卓月,庞皓宇心神一震,没有将肩膀移开,任由她依在了上面。
“爷爷,爸爸,妈妈,你们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月儿好想你们,呜呜呜……”
一直凝望着窗外的庞皓宇听见白卓月此时惹人心痛的声音,扭过头来,只见泪水正从她的眼角溢出,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你们别走,你们不要月儿了吗?”
白卓月毫无醒来的痕迹,此刻倒像是在说梦话,但都说梦是人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写照,这个看起来已经忘记失去亲人之痛的姑娘,只不过是把这份痛苦埋在了心底深处而已。
“我已经爱上了皓宇,可是他心里只有梦含妹妹,你们说我是不是特别傻,但我却管不住自己,每次看到他,我都觉得心里小鹿乱撞,有他在身边就感觉特别踏实,你们说我会不会真的离不开他了?”
“若是失去了他,整个世界可能都会黯然无光一切可能都会索然无味吧,当然也包括今天的虾肉和美酒,真的好好吃……”
庞皓宇听到最后不觉一笑,前面的话却令他鼻头微微发酸,心情颇为复杂,虽然他已经竭尽全力对她好了,但他心里还是感到莫名的不舒服。
“对不起,月姐你的意思我怎么可能不懂呢?但咱们两个真的不可能,只能说是有缘无分,我不可能将我的爱一分为二,这样对梦含不公平,对你更不公平。”
庞皓宇说完看着嘟着嘴,睡得正香的白卓月,自嘲一笑,轻叹一口气,又将视线转向了窗外,丝毫没有注意到白卓月眼角晶莹的泪珠正悄然滑落……
乘船上,两人并肩而立,感受着呼啸的海风,沉默不语,看着不断溅起的浪花,两人思绪万千。
“喂,小子,你现在从这里立马离开。”一个声音不合时宜地同他们背后响起,两人回头看着一群画着纹身的小混混将他们围住了。
“小子,说你呢”,领头那人叼着根雪茄冲庞皓宇指道,“立马滚蛋,三个呼吸后如果你还没有消失,我们便把你丢出去喂鲨鱼。”
此刻庞皓宇心情不错,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既然有乐趣可搞,他当然乐意陪他们玩玩。
“我为什么要离开呢?如果你的理由让我无法反驳,我到是可以考虑。”庞皓宇慢条斯理地说道。
“我们老大让你滚蛋还需要理由吗?”从人群里走出一个带着耳钉的红发男人,皮肤惨白,一看便是纵欲过度,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哦,这可不算是个理由啊?”庞皓宇轻蔑一笑说道。
“混蛋小子,我们老大看上你身边的妞了,识相点的就赶紧滚蛋,否则会发生什么,谁也不好说。”又一个人领着酒瓶站出来补充道。
“哦,是吗?”庞皓宇淡淡的来了这么一句,似问似答。
下一秒,他身边的气场便变了,嗜血、冰冷、阴森,如暗夜中行走的恶魔。
“你……”领头之人刚欲说话,却只觉得冰冷的手指扼住了他的喉咙,吓得他冷汗直冒,其他人也被吓得呆呆的原地,因为没有人看清庞皓宇是怎么过来的,他们也知道这次怕是踢到铁板了。
庞皓宇气息全开,冰冷的盯着那领头之人,如恶魔般低语道,“我不管你是谁,立刻给我打消这个念头,如果你再敢多说一句废话,我不介意捏断你的喉咙,现在带着你的手下给我静静的退下去,千万不要发出什么让我不舒服的动静,否则我敢保证你们绝对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话音刚落,庞皓宇已然回到顾白卓月身边,继续欣赏着月光下的海面。
领头那人深深地咽了口唾沫,指挥这手下静静的退下,连再看一眼庞皓宇的勇气也没有。
“皓宇,怎么了?”白卓月目光怪异的询问道。
“没什么,一点儿小摩擦而已,已经解决了。”他边说还边露出个和煦的笑容,白卓月在此刻可以说是他最大的逆鳞,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一点儿小插曲,庞皓宇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等白卓月有些倦意,他俩便回了房间,庞皓宇在沙发上半睡半醒着,意识覆盖整个房间,唯恐白卓月出一丝差池。
夜,月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格外的美。
船就这么缓缓的航行着,不知多久,从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雾海逐渐消散,水面被染的橙红明亮,如一团火焰熊熊地燃烧着。
看着太阳逐渐露出海平面,两人吃着鲜嫩的蒸鱼和虾子团,感觉生活之幸福、人生之逍遥也不过于此。
两人到达了陆地后,向一片繁华地带而去。
“你确定没有记错?”白卓月看着眼前的隐于闹市的一家门面看起来颇为陈旧的修表店,惊疑的看向一旁的庞皓宇。
“当然,这么几个简单的地址,我还记不准嘛,就这儿。当时我也纳闷儿呢,所以对这个修表铺印象特别深刻,不会错的。”庞皓宇看着那已经有些掉漆的门牌,推开了门,“铃铃铃”,几声清脆的铃声响起。
“还不快进来,犹豫啥呢?”庞皓宇看向身后的白卓月,催促道。
“哦,好”,白卓月看了一眼这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装潢,带着怀疑的目光,走了进去。
里面的香味倒是令人精神一震,古朴的摆设,几株盆栽有序的摆列着,还有一些把玩的已经晶莹剔透的玉器随意的挂在墙上,一旁的茶几上有一张价格表和几株插花,整体看上去倒是令人颇为舒服。
一个打着瞌睡的红发姑娘被铃声惊醒,揉着睡眼,异样的打量着眼前的一男一女,眸子里透出惊疑之色,“二位,有什么需要呢?请先把手表牌子及损坏情况告知给我,我们再细谈价格。”
“不用了,我们不是来修表的,我们来找‘克拉肯’,你知道在哪儿吗?”庞皓宇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那红发女子微微一愣,诧异的再次打量着俩人,表情随之变得警惕起来,“你们找‘克拉肯’做什么?”
庞皓宇微微一笑,向前迈出一步,“同是若空之人,你问我找‘克拉肯’做什么?”
他说完这话以后,那红发女子脸上的惊疑才略略收去,似乎想起了什么,“二位,请跟我来吧,二位可有来此的介绍函?”
正四处打量着的庞皓宇闻言轻轻摇头,“我们两个旅游至安第斯山脉,护照和身份证全都落入了山涧,现在来寻找组织就是为了能给我们提供各种证件,能让我们能顺利回国,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介绍函了。”
“这样啊”,红发女子虽然表情依旧微笑着,但内心却变得紧张起来,对方如果真是若空之人还好,如果不是,知道他们组织的势力只会是墨虚,而从两人有恃无恐的状态来看,如果是真的战斗起来,她肯定不是两人的对手。
“可恶,偏偏在这个时候,驻守的人都去安第斯山脉查看异常能量了,如果这两个人真的是墨虚所属,那可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红发女子一下联想到了这么多。
庞皓宇看着微微发愣的她,轻咳一声,“姑娘,你是不是该走走该有的程序啊?”
“啊?啊,对,二位这边请吧”,红发女子略显尴尬,赶紧顺手推舟说道。
白卓月趴在桌子上嗅着花香,索性不情愿地起身走向一道暗门。
推开门来,红发女子不经意的一笑,长舒了一口气,心里暗想道,“你们最好是若空的人,否则进了这扇门便休想出来,这种防御程度根本不是你们能突破的。”
庞皓宇一走进来,意识便迅速笼罩了这个空间,“好家伙,真厉害,这层墙钢筋加混凝土足足砌了有一米半厚,而且里面还有一层合金夹层,就算是炮弹一时半会也绝对炸不开。”
“这若空果然是底蕴深厚,花这么大的力气来建造这个密室,不知道的还以为里边儿有什么稀罕的宝贝呢。”庞皓宇眼睛半睁半闭,微微一笑。
“二位请吧”,红发女子显然比之前沉静了许多,慵懒的说道。
庞皓宇和白卓月也毫不拖延,从走姿、声音、虹膜到脑电波,各项验证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看着屏幕上最终显现的两人各自的信息和所属的分区,那红发女子心中的石头才终于落了地。
“二位,你们休息一下,管事去和会长们进安第斯山脉查看异常波动了,可能几个小时才能回来。顺便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贝亚玛,若空克拉肯分区的一员。
“我叫庞皓宇,是若空苏尔特尔分区的一员”,庞皓宇与她那“十指尖如笋,腕似百莲藕”的手握在了一起,“这位是白卓月。是若空伊米尔分区的一员,对当地语言不通,由我代为介绍。”
虽然各自听不懂彼此的意思,但两女还是友好地出于礼貌地相互握手。
闲来无事,贝亚玛便请他们二人去吃当地的特色美食,庞皓宇知道好意难却自然不会拒绝,白卓月在听到他的转述之后,眼里的喜悦并没有消失过。
用餐期间,庞皓宇才见识了什么叫两个吃货之间的对决,两个女子在吃这件事情上都可以放下那种平日里的端庄与高雅,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嘴里填的食物满满的,满手的酱汁和油渍,嘴角的肉屑也毫不避讳儿。
吃的如此情投意合的两人自然免不了交流心得,这就苦了庞皓宇,连吃个饭都不能好好吃,当起了两人之间的同声翻译,还得把白卓月说的引人怀疑的话,给过滤加工一下,实在令人心烦。
……
“福卡,我们得回去了”,坐在直升机上的袁旭明对着副驾驶上的一个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子说道。
“为什么,我们的勘察还没有什么进度啊?”被称作副卡的人问道,语气充满疑惑。
“你看这是贝亚玛发过来的消息”,袁旭明指着平板对他说道。“这两个人已经到了克拉肯分部所在地,而如果没有意外,他们便是从这传送阵中出来的。”
“之前他们在月之岛战斗中皆是消失了,同时那里有传送阵残留的能量,应该是被传送到了地幔世界,如今他们回来了再加上这几天的各种数据应该是他们无疑。”
“真的吗?我女儿现在跟他们在一起,太好了!”男子哈哈大笑一阵,拿着对讲机开始发布撤退的消息。
“呼~”三架直升机在山脉上方呼啸而过,向北方驶去。
“今天吃的好开心啊!”白卓月趴在桌子上接过庞皓宇递过来的水,腮上罕见的通红一片。
“说是要尝一尝葡萄酒的味道,结果却成了现在这副模样,真是令人头疼。”庞皓宇不禁吐槽到。
而另一边趴在柜台上的贝亚玛也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只不过语速相当快,庞皓宇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庞皓宇左瞧瞧右看看,不禁脑袋一大,“这两位不会完全是初次尝试吧,我的天,真的是拿葡萄酒当葡萄汁喝啊,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当时是没啥感觉,现在谁难受谁知道了吧。”
庞皓宇看着连店主都呼呼酣睡起来,他索性在门外挂上了休息的牌子。
他则悠哉悠哉的在屋里逛了起来,虽然有很多感兴趣的东西,但他也没有伸手去触碰,“衡量人的真正品德是看他在知道没有人会发觉的时候做些什么”,这句话从小便被灌输到了他的精神之中,所以他管的住自己的手,管的住自己的心。
赞叹着木雕的做工好,也不禁回想起了他和吕潇联手时讨回来的那精美绝伦的艺术木雕,轻轻摇了摇脑袋,不经轻叹一声,“唉!”
他转过身来,想去看着两人的情况,忽然意识里有一大波比普通人颜色亮的多的人形光影,目标直指这里而来,他微微皱起了眉头,却丝毫没有害怕与慌乱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