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古朴的建筑群,庞皓宇的意识早已层层深入,在那复杂的走廊与通道中寻找着那熟悉的能量波动,能量本源可以掩盖,但每个人的能量波动频率与强度,却是独一无二的。
时间紧迫,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去筹划万无一失的计策,恐怕夜长梦多,庞皓宇便决定直接以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去尝试唤醒凯桓。
有时候花里胡哨的打斗招式好看,但不一定中用,而简单的“推、顶、缠、打”却可以招招击向要害,达到意料之外的效果。
这种逆向思维也是庞皓宇所擅长的,凯桓一定不会想到两人敢单刀直入其腹地,甚至直踏其床铺。
轻松将守卫击晕,两人蹑手蹑脚地缓缓向前。在庞皓宇的指挥下,层层瓦解着其防御工事。
正准备前往下一个守卫点,庞皓宇扶着墙的手却突然缩回,然后又缓缓地探出手,轻轻抚摸着墙壁,眉头微皱。
法加特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庞皓宇比出个静言的手势,默默合上了双眼,收回分散的意识凝聚于右手之上,顺着墙体进入了另一番天地。
墙体之中竟有如神经般相连的能量线,似乎有主干有分支,最终汇聚于一个房间之中。
庞皓宇心神微动,意识已经瞬间锁定到了那房间之中,强烈的能量波动瞬间扑面而来。
惊得他马上睁开眼来,意识收回,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眼里却隐隐发出惊喜的光芒,“好嘛,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里面是什么,他的心里此刻已经有了个大概,所以他立刻调整方向,压制住内心的喜悦,向着那个房间谨慎的前行。
身影交错间,两名昏昏欲睡的守卫悄然倒下。
看着那花纹密布的门,连法加特都感觉到了它的与众不同。里面仿佛封印着一个远古凶兽,给人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一天前,云昊国王宫内部。
“来,你们随我来。”法加特对着庞皓宇他们五人说道。
庞皓宇顺着石梯盘旋而下,周围全是黑漆漆冷冰冰的石块,虽然要样貌平平,但似乎每一块石头都有一股无形的能量,虽微小但却可以与周围的其他石块产生共振,将他的意识阻断在了这样一个小空间里。
尽头,看着一把把风格迥异的刀剑,所有人都是禁不住地惊呼一声,掩盖不住内心的震撼。庞皓宇随手拿下其中的一把,似乎有历史的厚重感,脱下剑鞘,华丽流畅的纹路极具观赏感。
“宇老弟,你之前问我凯桓的剑刃为何能斩开你的红色纳米,其实那种剑刃很少有。”
“当年舍佩加将军不知在何处找到了一块陨铁,这块陨铁不知在何处成型,其上能量波动怪异能够破坏我们纳米战甲的保护层。因此我们后辈将这块陨铁分成了十几部分,交由锻造名家,打造成了这些为数不多的可以斩开纳米战甲的刀剑。”
“很多已经近百年没有出鞘了,你们每人选一把趁手的武器,毕竟要对付的是凯桓的红色纳米,在这方面绝不能凑合。”
庞皓宇将一柄柄绝世利剑拂过,都说神器有灵,庞皓宇像被牵引着般走到一柄剑前,那若有若无的波动颇为怪异,给他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那种感觉颇为怪异,无法用言语形容。
剑长约三尺,没有什么华丽的配饰,但庞皓宇却觉得它的线条及造型颇符合其心意,剑身是玄奥无比对称的花纹,分布着晦涩的符文,看不出什么意思。
剑身也看不出用什么著成,用手轻弹其上,声音一时难以形容,似金石相碰也似木石相击。
庞皓宇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手腕抖动划出片片青泽,如翩翩飞舞的蝴蝶,“背山铭为万年字,胸前点作七星文。龟甲参差白虹色,辘轳宛转黄金饰。”他看着手里这柄泛着淡青色光泽的利刃,不自觉地吟诵出这么一段诗句。
法加特看着几人兴奋的神情,点头轻笑着,“这一次任务太过危险,若是其中的一步出错便是万劫不复,所以有些东西告诉你们是很必要的,你们知道凯桓的红色纳米衍化的能力是什么吗?”
法加特的问题让所有人都变得严肃起来,气氛也一下子凝重下来,众人皆是沉默不语。
庞皓宇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试探着说道,“他似乎能够改变各种立场的属性,从而达到削弱敌人增强自己,甚至也可以借此掩盖自己的能量本源。”
他自从与凯桓交过手之后,便一直思考着与凯桓战斗时的怪异现象,最后想到可能是红色纳米衍化的能力后,之前的种种疑惑才迎刃而解。
法加特颇为赞赏的看了看庞皓宇,仅是一次交手便能感受到这么多,确实已经令他十分满意。
“跟宇老弟说的大致无二,他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改变其中任何区域的能量场,从而降低敌方的生理活性,带来精神压制,而自己则可以受到增强。所以与他交手切记不可打持久战,尽量保证在短时间内爆发全力,然后离开那片异常区域。”
此刻,庞皓宇探索着如何打开那道门,法加特德则像放哨般在四处观望着,此刻他们两个像两个笨贼,门后便是触手可得的巨大财宝,却不知如何进入。
庞皓宇的意识探测好似扫描仪般查看着这扇门的原理,可以看到这一扇厚重的金属门表面的木雕花只是用来掩饰。
他的意识继续深入,由小入微,将能量连接方式逐一摸索清楚,最终终于看清了能量的聚集点,一个菱形的空洞突兀的在能量团中,显然那便是打开它的方法。
略作思考,庞皓宇在倒下的几名守卫身上搜索起来,从其中一名身上搜出个冰冷的暗灰色菱形金属块儿。
庞皓宇嘴角微微上扬,有果然如他所想,当他触到这菱形金属时便察觉到了其特殊之处。入手如玉石般冰冷,华润却有微微的粗糙感,其内部结构有很多微小的空洞似水渠般,似乎可以将纷乱的能量进行调转。
庞皓宇将那菱形金属放在那不起眼的暗槽之中,感受着里面的流动,不仅佩服起那设计这道机关之人。
这钥匙几乎不可复制,任何一处微小的孔洞出现偏差,也不能将能量引向正确的方向,进而出现能量供应不足,没有足够的力量来打开这扇门。
门缓缓地打开,朦胧的雾气从其中弥散而出,两人对视一眼,先后迈入其中,明显感到了周围温度降低了不少,甚至手上的汗毛都呈现出了白色。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会有如此庞大的能量储备?”法加特看着眼前近三米高的一个圆柱形容器,里面的能量精纯呈现液体化,若非换算成能量块儿的话,可以抵得上五十块的能量强度。
庞皓宇在一旁冷笑着,说道“果然这个国家建立时有问题,否则以那残存的科技还不足以储存这些不稳定的能量。”
“而且很明显,这是这个防御系统的关键所在,所有能量的起点于此,如此庞大且精密的防御工事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啊。但如果将它与墨虚关连起来,所有的疑惑便不攻自破了,这种科技水平也只有墨虚能拿的出来了。”
法加特听完眼中的疑惑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冰冷,“好一个墨虚,原以为五十年前停战是你们真的想通了不再敌对,原来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好,很好。”拳头因为用力过猛,已经毫无血色。
庞皓宇倒没有在意法加特的情绪波动,此刻的他正专心致志的查看着那容器的能量结构以及其所连接的能量路径。
半晌之后才恍然一惊,从那种入定的状态中挣脱而出,他是深深地被这个设计者的奇思妙想吸引了,整个防御工程浩大却井然有序,能量通路镶嵌在墙体之中,而眼前这个能量容器像心脏般,将能量泵到犹如动静脉般的墙体的中空通路之中。
“幸运之神果然还是站在正义的一方啊”,庞皓宇由衷地感慨一声。若是他稍不留意,没有察觉到这里,那后果简直不可设想。
他发现这个能量棒不仅可以保证整栋木质建筑屹立不倒,更有几个接口能从中汲取能量化为己用,最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凯桓所在的那个区域周围有几根直通此“原点”的通道,那隐于墙体之中的能量凝聚程度给人一种一击而出天地变色的感觉。
诚然,若是他们鲁莽地直接找上凯桓,或者忽略这奇异的感觉,恐怕此刻他们……不敢想像。庞皓宇后退几步回到了法加特身边。
“怎么样,能不能毁掉?”法加特见其结束思考,便激动地问道。
庞皓宇闻言沮丧地摇摇头,“这纯粹的能量已经跟这容器互融互存了,有了这近乎实质的能量为后盾,它已经坚不可摧了。”说完眼里也是流露出失落与沮丧之色。
法加特若有所思一番后,说出了一番让庞皓宇颇感意外的话,就听他说,“按理说能量本身并不应该能自行流动,若当真按你所说。其内部一定有什么装置在操控着这一切的发生。”
闻言,庞皓宇已经熄灭的心又重新点燃,眉毛轻挑,仔细聆听着法加特的分析,不时点头。
法加特看了庞皓宇一眼,继续说道,“那么我们能不能改变它的位置使它暂时失去作用?这样它便不能正常运转,就能给我们创造这样一个绝佳的机会了。”
庞皓宇眼珠出来回转动几次后,盯着法加特,“你的意思是干扰它而不是破坏它,这个我倒是没有想过,现在看来似乎是可行的,可是即使是存在这么一个装置又如何让它失衡,我们连碰都碰不到它。”
法加特听完如沐春风般淡淡一笑,“你可不要忘了,我的红色纳米衍化出的能力,应对这种情况刚好可以派上用场。”
庞皓宇微微一愣,随即欣喜若狂,“好,你待我查找一番。”
意识穿过容器进入液态能量中,顷刻间便如陷入了千顷泥潭,万吨黄沙之中,意识如蜗行牛步,举步维艰。
庞皓宇头上青筋寸寸凸起,双眼血丝遍布,他的精神高度集中,周围的一切都模糊起来,那意识光点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的被拉近再拉近,最后意识所化的光点在脑海中已如一个拳头般大小,终于挣扎着离开了最后一层的阻碍,打到了一个奇怪的物体上。
意识如重回水里的鱼般,肆意畅游,立刻将其周团团围住,渗入其中,探测着它内部的结构,“果然”,庞皓宇苍白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睁开眼来,刚欲说话,顿时感觉周围灯光扭曲,天昏地转,“噔噔噔”后退几步扶着墙壁才稳住身形。
法加特也是惊慌失措,赶紧过去搀扶住他。
庞皓宇虽然面色蜡黄但笑容未止,深呼几口气,呼吸才渐渐舒畅起来,心慌胸闷的感觉才渐渐消失。
“找……找到了,就在其正……正中央,看你的了。”庞皓宇简单的说完这句话,冲着旁边的法加特点点头。
法加特会心的轻轻点头,见他情况好,才将红色纳米摧动到了极致,将氤氲的浓雾都映得通红了,双眼闭合,手掌探出。
过了约莫半分钟,法加特脸上出现几分狰狞,手指半蜷半伸,手背上韧带凸起,似乎在拼命拽着什么东西,不遇察觉的波动愈发强烈。
隐隐的头痛传来,法加特却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手臂不断的颤抖,显然已经到达了极限。但还是牙关紧咬坚持着,在抖动中缓缓地翻转过手来,一点又一点,最终当手掌完全向上之时,才猛地伸开五指,痛苦之色也随即消失。
“成了”,尽管法加特此时的状态与刚刚的庞皓宇相差无几,但内心的喜悦还是溢出心底形于脸上,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怀的笑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