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莎?”米梦含看着那女子惊呼出声,语气里透着一种不可思议。
那黑发女子眼神一凝,略显惊讶的转过头去,盯着那声音的来源,随即也露出一副不可思议之色,“梦含,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们这是怎么了?”
“师姐,我们遭遇了敌人,跟他们进行了一场苦战……”
白晞然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人,怏怏的收回纳米战甲,去查看着庞皓宇的状况。
两女寒暄一阵后,米梦含自然是将柏莎介绍给了众人,“这位是柏莎,我的师姐。”
双方相互打了招呼,米梦含又和柏莎攀谈了起来。
“师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呢?”米梦含对此颇为好奇。
“这不是两国交战,老师便派我来这边的边境处驻守吗?有人发现这边有异常,我便过来查看了。倒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柏莎如实回答道,也反问着米梦含。
“师姐,这……”米梦含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
“行啦,有任务就有任务呗,保密这种东西我还是能理解的。”柏莎倒是毫不介意,大大咧咧的说道。
“不过话说,梦含,那边躺着那个男人是谁呀?你的眼神刚刚可不停的往那边瞟呢。”
“师姐你真是啦,他是我未婚夫,伤得很重,我自然要关注他的动静了。”米梦含毫不隐瞒,话语间还有些甜甜的滋味。
“未婚夫?小妮子可以啊,我还没……唉,算了。你过去照顾他吧,现在估计你已经是人在曹营心在汉了吧。”
“哎呀,师姐,你就不要打趣我了。我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啦,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只能等着他靠纳米战甲自行恢复啦!”米梦含说着还有些自怨自艾之意。“若不是他最后以命相搏,师姐你可能此刻见到的,就是我的尸体了。”
“哦,这些是什么人,不是蒂亚国的人吗?怎么可能把你们逼到这般境地。”伯莎听到此话不仅有些纳闷,刚才那个男人便能够跟她旗鼓相当,甚至尤胜一筹,结果米梦含却这么说,实在令她有些费解。
米梦含指着远处地面上的蓝色血迹,恨恨地吐出两个字“墨虚”。
“什么?”柏莎听完脸色剧变,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柏莎虽然常年待在木蛇之森,很少与外界接触,但她却确实与墨虚之人交过手,虽然最后墨虚之人远盾,但那是多亏了援助的及时赶到,否则她可能再撑不过十回合。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柏莎满脸狐疑。
米梦含当即把之前的种种讲给了她听,当然,有些东西她选择了直接跳过。
“若真是如此,那我们必须立刻向长老们汇报,否则继续打下去,只会让墨虚乘虚而入,后果不堪设想。”柏莎仰望着天空,义愤填膺的说道。
一行人不做耽误,用藤条与树枝作的担架载着庞皓宇,以最快的速度穿过了最后的几公里,终于到达了云昊国的国界线内。
……
“什么?派去暗杀两国士兵的那支队伍还没有回来复命,这都几天了,真是一群蠢货。”
光线黯淡的一个空间里,愤怒的声音回荡,几个人半隐于阴影中,噤若寒蝉。
“算了,先不管这事儿了。我让你们查的那个人,有消息了吗?务必要给我找到他。”
“桀桀,好运的小子。若不是我们身上磁场的不同,使我们在传送上有了时间上的偏差,如果不是如此,你此刻哪还能有活。桀桀桀,红色纳米……”
……
在边境驻地休整了几天,所有的人伤都痊愈了,一直昏迷的庞皓宇也在一天前清醒了过来,只不过虚弱无比,仍需进一步的恢复而已。
自从庞皓宇醒后,米梦含就一直待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生怕他再有什么后遗症留下。
庞皓宇对此虽然特别无奈,但也是乐在其中,两人每天腻在一起,说着情话,谈着风月。
柏莎则是在交代了一系列事情以后,离开了边境驻地,将墨虚在其中挑拨离间的消息带回了木蛇之森。
一晃又是一天过去,庞皓宇清晨正在外面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身体,便看到了风尘仆仆,一脸疲倦的柏莎从外面回来了。
庞皓宇已经听米梦含说了,根据一些描述自然认出了柏莎,赶紧问候道“伯莎姐好”。
柏莎明显很困倦,努力睁了睁眼睛,看清是庞皓宇,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摆了摆手,道了声“早”,然后便如孤魂野鬼般游荡了进去。
庞皓宇眉头不自觉的轻佻,嘴角微微的上扬,心想道,“这姑娘莫不是个傻子?”
众人本想辞行,但看到一塌横陈、鼻息如雷的柏莎,皆是静静的退了出去,百无聊赖的坐等着夜晚的到来。
大约傍晚时分,酣睡一觉的柏莎揉着睡眼,看到坐在外面吃烧烤的众人,愣愣地顿了几秒,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师姐,一起过来吃吧”,米梦含对着头发蓬乱的柏莎喊到。
柏莎却像充耳不闻般,良久,忽的一拍脑门儿,记忆涌上心头。
“梦含,别吃了,我刚刚突然想起来了,老师说她想见你一面,你现在必须马上跟我走。”说着柏莎便将米梦含从地上拽了起来。
“柏莎姐,就不能明天再走吗?”顾逢雨满嘴油花,拿着个鸡腿问道。
“不行啊,老师明天就要去参加十二长老会议了,错过了这次,以后见面就更不容易了。反正老师点名让我必须把你带去,就算扛我也要把你扛过去。”柏莎根本不松口。
众人看着柏莎那言出必行的表情,不禁汗颜。
“那师姐,你为什么不早说呢?你回来就说的话,估计现在我们都与老师吃上饭了呢。”米梦含坏笑的问道。
“呃,人老了,记忆总有不顶用的时候。”柏莎辩解道,努力不让这个错误归结于她的黑甜一觉上。
其他人自然是心中澄明,憋笑着,只是看破不说破,给她一个台阶下罢了。
银色光芒照射下,一行人行色匆匆的向木蛇之森的方向移动着,所有人都是全力以赴。
若从空中俯瞰而下,则会发现七道身影有前有后,如猎豹冲刺般脚下生风,疾步如飞。还有一个金色身影始终在他们视野前方,如鸟般飞云掣电,留下一道金色的幻影。
约半个小时前。
“现在就出发吗?”顾逢雨问完赶紧咬了几口肉,鼓着腮帮咀嚼着。
“事不宜迟,现在便走。”柏莎如美杜莎般凝视着顾逢雨,一把将顾逢雨刚从烤鸡上掰下来的鸡腿夺过,一会儿功夫便将一根骨头丢在了地上。
顾逢雨和庞皓宇对视一眼,彼此苦笑,微微摇头。
“你们不用停下的,继续吃啊。”柏莎对着正准备起身的几人说道,“我和梦含两个人就行了,这样能快些。”
顾逢雨擦了擦嘴,回怼道,“我们要到的目的地也要穿过木蛇之森,一块儿走怎么啦?”
“那行吧,你们别拖后腿就行。”柏莎也不想与他们多做争辩,扔下这么一句话,转身便飞奔而出。
现在,柏莎看着跑在前面的几人,她几乎要用上全力才能与他们保持同速。更是对她之前说过的话,暗暗后悔,尤其是看着天上振翅翱翔的金色身影,心中更不是滋味。
“一会儿还是跟他们解释一下吧,我之前的言语确实有些过了。”柏莎喃喃自语道,又略有深意地看了看空中出尘之姿的庞皓宇。
一晚上仅是休息了两次,那树貌怪异的木蛇之森便已然映入眼帘。
见到卡莉婆婆,米梦含自然是激动异常,抱着她不能自已。
卡莉婆婆欣慰地看着依偎在她怀里的米梦含,手掌轻扶着她的后背,笑容满面。
“这一趟辛苦了吧”,卡莉婆婆感叹一声,她是为数不多知道米梦含他们真正身份的人,同样知道他们的任务是什么。
说着转身看向一直站在旁边的庞皓宇等人,满意的点点头。
忽然卡莉婆婆目光一凝,焦点重新扫回庞皓宇身上,脸上阴晴不定。
庞皓宇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无辜的看着正注视着他的卡莉婆婆,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是好。
“呼~”卡莉婆婆良久才回过神来,惊疑不定,眉头紧皱,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又前紧走几步,上下左右全方位打量着庞皓宇。
庞皓宇被她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如坠十里云雾中,茫然不已。
米梦含也同样是大惑不解,问道,“卡莉婆婆,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
卡莉婆婆闻言收回心神,摇摇头,“可能是错觉吧,但那一瞬间,嗯……确实……哎,算了,人上了年纪,总有些眼神不济了。”话她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是她的眼神还是停留在了庞皓宇身上,有些心神不宁之状。
“你们再详细的跟我讲一讲遇到墨虚所属的全过程。”卡莉婆婆终于将目光从庞皓宇身上移开了,环顾着众人说道。
自然讲故事这种事情就交给了杜月茹,她说的几乎没有落下一个细节,绘声绘色。
“嗯……嗯”,卡莉婆婆频频点头,当听到最后战斗的惨烈时,下意识的向庞皓宇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若是按你们所讲,墨虚之人口中的百年大计究竟是什么?”卡莉婆婆提出了一个没有人能回答的问题。见大家都摇着头,卡里婆婆也没有在此过多的纠结。
早上,几人向卡莉婆婆道了别,看着逐渐远去的巨鸟,众人皆是轻叹了一口气。
“宇哥,咱们接下来做什么?”杜月茹打着哈欠,无精打采的说道。
“休息,然后去王宫所在的都城令法罗,跟法加特国王把情况说明白,从哪儿来再回哪儿去。”简单的说了说之后的计划,庞皓宇也不是觉得打着哈欠,挤出几滴眼泪。
这些天,他几乎每天都在生死边缘上徘徊,他实在是倦了,每每重伤之际,他想到的都是父母,妹妹和米梦含,他真的怕有一天会失去他们。
米梦含自然知道他的心思,走过来轻轻靠着他的肩膀。
众人彻底的休息了半天,在这由巨藤自然开辟了出来的房间里,他们觉得不只身体上的疲劳,连精神仿佛都受到了淬洗,整个人都焕然一新。
他们几人没有多做停留,庞皓宇四人归心似箭,白卓月三人也是想尽快与家人团聚。
一路上频频见到身穿甲胄,拿着刀枪的兵卒和正在集结的军队,在表明身份后,他们也是疾驰而行。
令法罗——云昊国都城,整齐排列的街道,街上依旧热闹无比,丝毫没有受战争气氛的影响。
庞皓宇他们和白白晞然三人也在此分别。庞皓宇他们进王宫向国王法加特汇报情况,而白晞然三人则是要去他们家商行的总部。
庞皓宇看着那栋气势磅礴的石质建筑,恍如隔世,几个月前初来驾到,现在故地重游,却已经经历了那么多危险与困难,九死一生才能此刻站在这里,他的心中颇为感慨。
良久,他才缓过神来,深深的吐出口浊气,脸上的表情重归自然。
法加特国王和罗门卡斯坐着,听着庞皓宇的讲述,他们脸上的表情如乌云般凝重,还有一种极大的失落之色。
“庞老弟,真的没有发现有关耶梦塔果的任何线索吗?”法加特紧锁眉头,再次向庞皓宇确认到。
庞皓宇虽不愿承认这个事实,但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时间仿佛定住了般,所有人都保持着一个姿势,落针可闻。
“卡老,当时留下的那封预言信,到底是如何说的?”庞皓宇一番话打破了这份宁静。
“哎”,罗门卡斯长叹一口气,“那一张兽皮上写着的大致意思便是顺其自然,以及一个舍佩加专属的符号。”
“顺其自然,顺其自然?”米梦含一遍遍念叨着,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算啦,卡斯,让他们离开吧。现在既然找不到那预言中的耶梦塔果,我们也不能留下人家,他们还年轻,还要去看更广阔的世界,毕竟我们的事情本就与他们无关。既已尽力,我们也不能抱怨他们的。”法加特淡淡的说道,但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苍凉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