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回事啊?”庞皓宇接过中年女子递过来的食物,询问道。
“一群靠偷窃为生的孩子,这几年都快成了我们镇上的大害了。”听着庞皓宇的询问,中年妇女连连摇头。
“那他们的父母呢?”
“这谁知道,以前也没有这群孩子,最近一两年才出现的。你说抓住他们又能怎么办?即便是毒打一顿,下次照偷不误,而且这群孩子还记仇,谁家打的他们狠了,下次他们便专门‘照顾’那一家。”
“那这些国家就不管吗?”庞皓宇听完诧异得很,接着问道。
“别提了,这个国家建国时便不光彩,与很多势力有利益纠葛。也是近几年的事情吧,长老会作出的决定愈发不被人理解。但我们又能怎么办?权力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根本没有我们普通人说话的份,现在两国彻底翻脸开战,唉,对一些人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了。”
“原来如此”,庞皓宇点点头,还想继续问些什么,但看见已经走远的米梦含冲他招招手,连忙向那中年妇女道谢。往众人所在的位置追去。
“看来这个国家并没有表面那么光鲜亮丽,里面各种力量交织的复杂程度已经可以用“混乱”来形容了吧,不知道这次战争是否与这个原因有关。”庞皓宇暗暗想到。
“皓宇,你在问什么啊?怎么这么迟。”米梦含说着擦去嘴角的食物碎屑。
“哦,没什么,就是问问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庞皓宇也不隐瞒,将刚才打听到的事情又转述给了几人。
几人听过之后也是一副若有所思之状,一时间也判断不出个一二来。
商会盟的圆桌会议如期举行,一身盛装的商人们鱼贯而入,庞皓宇和白卓月也是一身盛装,将两人的气质凸显的淋漓尽致。
庞皓宇将那份精致的邀请函递出,待工作人员检查确认无误后,被一个身穿黑白旗袍的女子领进了一个古典雅致的房间。那女子甜美的声音响起,“请二位稍作休息,圆桌会议马上开始。”
两人面对面坐下,相视无言。
白卓月今天是蓝金色旗袍,海蓝色做底,金丝绣的花虫枝叶点缀其上。细腰盈盈,修长的腿亭亭玉立,平仄多姿,楚楚动人。高高竖起的衣领衬托着其纤细雪白的脖颈,似露非露,欲说还休,眼波琉璃间极尽诱惑与妩媚。令庞皓宇不禁咽了口唾沫,微微出神。
白卓月自然看得出庞皓宇眼中的惊艳,洋洋得意起来,打趣道,“宇弟弟,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小心一会儿魂魄收不回来了。”
庞皓宇被他这么一说也是立刻回过神来,嘿嘿地笑着来掩饰大写的尴尬,“月姐穿这身旗袍是真的漂亮,举手投足便能吸引全场的目光,若是哪个男人能娶到月姐真的是三生有幸啊。”
白卓月听着前面的赞美喜悦不已,不过听完最后的话便直接拉下脸来,嗔怒地看着庞皓宇。
庞皓宇也不看她,默默地闭上了眼睛。两条不可能重合的线,即便相交了,最后也只能是渐行渐远,与其日后有人痛苦,不如斩断所有的可能,这样双方都舒心。
“两位,圆桌会议即将开始,请两位跟我来吧。”那个身穿黑白色旗袍的女子,领着他们两人走过一条走廊,拉开一扇木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木门后,房间宽敞明亮,木质装潢,古典大气,赏心悦目,清幽的木香更彰显其年代的悠久与清新典雅。
三十六位代表依次就坐,而庞皓宇则与其他一些随行的人一起坐在额外布置的座椅上。
“砰”,木质的大门被紧紧的关闭,圆桌会议也正式开始。
“自我介绍一下,本人修米林,商会盟现任会长”,一个白发老者徐徐起身,声音洪亮如钟,圆润似玉,“今天能来到这里的背后都是商会各行各业数一数二的巨头。今天的主题已经写在了邀请函上,在做各位应该都清楚,最近各自商行的情况,没有一家不在亏损,若是战争持续咱们应该怎么办?现在各位代表可以各抒己见了。”
时间在各种意见声中悄然流逝……
“好啦,讨论到此为止。你们也不要责怪凯桓为何平白无故地发动战争,你们可别忘了,在座的各位家族可没有一个在蒂亚国建国时不提供过资金或资源的,现在去埋怨他了,当时又为什么要去帮助他呢?”俢米林一拍桌子,叱责道。
一个面容端庄和蔼的婆婆接过话去,“老修啊,你也知道当时凯桓向咱们抛出橄榄枝后,大家是有多为难的,可以说是进退维谷啊。”
“若是不合作肯定有其他人与之合作,那么丢了这块资源,竞争力下降之大,足以令所有人的家族沦为二流家族,甚至严重的话,直接破产也说不定。可是合作之后,所有家主的心里也都挺不是滋味儿的。”
“是啊,老修,谢夫人说的没错,所以我们才会从利润中每年抽取一部分来建设云昊国啊。”又一位老者起身缓缓地说道,语气中有几分悔意。
“而且凯桓允诺的给我们的长老席位也是在这些年中被一点一点地抽出,唉!”
圆桌会议结束,双方的意见还是争执不下,最终也没有讨论出什么有价值的提议,就这样不了了之。
庞皓宇听着那一段段封存已久的秘密,悠悠的感慨了一声,“唉,人心啊!”
回到住所,庞皓宇喝了杯水,便将他的所见所闻完完整整的与众人进行了分享。
“爸,咱家真的与凯桓有过合作吗?”白卓月有些不愿相信的询问道。
白晞然也是苦笑一声,“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可能才几岁吧,这我怎么可能知道,后来你爷爷也没有跟我讲过这件事情。”
“可若是真的如你所说,保不齐会有这回事。”白晞然语气有些轻微的变化,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你爷爷不止一次拿着收益表独自叹息,我问他怎么了,他也不回答我,若真是如此,可能你爷爷心里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吧。”
Gloria看着有些心神不宁的白卓月,劝慰道,“月儿,你也别想太多,你爷爷当时可能真的是有难言的苦衷,这可能已经是他在权衡利弊之下做出的最好的选择,无论他做什么选择,都一定是为了白家好啊!”
其他人倒是互相看看,心里已经对这件事有了他们自己的认知与想法。当然没有一个人说出来,毕竟从某些方面来说,他们只是局外人。
商会的事情告一段落,众人也不再耽误,继续踏上归程。那座繁华的城镇逐渐化为一个黑点儿,最终消失在了众人的身后。
顾逢雨翻开地图看着下一步的行动路线,问到“宇哥,咱们是直接穿过艾谱城,也就是蒂亚国的主城,还是在森林里绕路走呢?”
“废话,胖子有近路不走,有近路不走哪有绕路走的道理。你这话问的不是多此一举吗?”白卓月一把夺过地图吐槽道。
顾逢雨睨视了她一眼,振振有词的反驳道,“若是按当前的局势来说,战争发生的时间太过巧合,这个国家长老席位的变化也太过诡异,一切的线索都指向了墨虚,现在只不过是没有证据而已。一旦他们有所联系的话,那么艾谱城里一定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线,危机四伏。”
“你可别忘了,跟我们一起被传送回来的还有两个莫虚的人,他们可不是心慈手软的简单人物,在墨虚的地位一定很高。或许现在一张无形的网已经在艾谱城里铺开,就等我们往里跳呢。”
“还有说话的时候先动动脑子好吗?我之所这么问肯定有我的道理,这种‘两点之间线段最短’的道理,我四岁就懂了。”
顾逢雨一口气说完,呼吸有些粗重,目光紧紧地盯着白卓月。
白卓月像被这些话打懵了般,一言不发,眼里还有些委屈,扭头看向Gloria。
Gloria却没有溺爱她,索性转头视而不见,白晞然也同样如此。
白晞然和Gloria在商界之所以能混得风生水起,就是知道该认怂时就认怂,被人批评时就要诚心听取,因为他们知道能批评他们的都是朋友,真正的敌人从来不会批评他们,只会找准这一点在这上面直接干掉他们。
调整心态,降低期望值,磨平自己的棱角,坦然面对生活给予的苦涩,这是每个人的必修课。
而以前的白卓月因为无人管束,随性自我习惯了,白晞然和Gloria也觉得这样的女孩儿在以后肯定会吃亏,所以才悄悄地拜托了庞皓宇他们,以此来磨磨白卓月的锐气,锤炼她的心性。
白卓月一看父母没搭理她,也只好作罢,但不满意与委屈还是写在了脸上。
顾逢雨也不看她,沉思片刻继续说道,“森林的话,虽然绕了点儿远路,但却足够安全,至少找遮挡物体还不是问题,若是真的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进可攻退可守。但就是要委屈各位的腿部肌肉了。”
大家讪讪一笑,都认可了顾逢雨的话。
他们徒步穿过一片又一片的森林,虽然每个森林可以说是树木、花丛、走兽都有所不同。但累到极致时,精神慰藉便已然不起作用了。
“逢雨,咱们什么时候能到啊?这都走了有五六天了吧,每天都吃这些,我都快吃吐了。”杜月茹看着手里的干粮,掰下一块儿扔进嘴里,无力地咀嚼着,脸上哪有半点以往吃东西时的喜悦之色。
“谁叫你们走的时候不检查一下的,这下好了,调料没带。那外酥里嫩的烧鸡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无法下口,有点儿干粮已经不错了。”顾逢雨面目狰狞,像是谁偷吃了他的饭一样,恶狠狠地咬下一口干粮。
“小茹,咱们回去再好好吃一顿儿,先垫垫肚子,现在别饿坏了。”庞皓宇也是艰难的下咽着,努力找借口说服他自己吃掉这些干粮。
“得了吧,胖子。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小腹之层,非一日之馋,正好拿这个时候清清肠胃,说不定就跟戒烟一样,以后就再也不喜欢吃了。”米梦含搂着杜月茹讽笑道。
“哎,含姐,这你就不懂了。要知道吃是我体会人生百态的源动力,风雨兼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吃,可是有大学问的,我给你仔细说说……”
“停停停,胖子,打住。你要吃就快吃,吃完好赶路,我可不希望下顿再吃这个了,还有把地图丢给我。”庞皓宇终于吞下了最后一口,咕嘟咕嘟的往嘴里灌着水。
庞皓宇拿着地图,上面由每个森林独有的树木代表一个区域,倒是很容易辨认。看着还有最后两片森林便能到达两国的边境线,庞皓宇不禁喜上眉梢。
“大家都抓紧时间,还有两片林子咱们便到国境线了。明天按理说便能吃上有滋有味的食物了。”庞皓宇读过相关的心理论著,知道此时所有人渴望着什么,便以此来激励众人。
果然有了盼头的众人,脚步明显加快,朝着预定的方向而去。
柔和的白光皎洁无比,烘托出一片平静,挥洒在树林间,点缀出斑驳陆离。薄薄的湿雾以它奇特的流动方式,缓缓的飘动着,如浪潮般一阵接着一阵的扑向风尘仆仆的几人。
周围静的如一滩死水,仿佛世界被消音了般,树影婆婆,几人的身影在里面交替出现,一不小心踩到的一根树枝,“咔嚓”一声更显森林的幽静。
“宇哥,我们……”杜月茹搂着顾逢雨的胳膊轻声道。
庞皓宇也管不得其他,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做出了个“嘘”的动作。
淡淡的血腥味弥散在空气中,随着其袅袅地升入空中,愈发浓烈,令人作呕。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土地已经被染成了红褐色,鲜血还未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