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不学无术的惫懒千金竟然要作诗了,大家都转过头,好奇地盯着薛玉。
薛玉假装努力思索,良久,才开口:“一片两片三四片,”
这是什么诗?这样的开头没见过啊!
薛玉接着道:“五片六片七八片。”
众人一脸惊讶,她这是孩童数数呢?
“九片十片十一片,”薛玉眉头紧锁,似乎很认真在作诗。大家都屏住了呼吸,最后一句不会是:十二十三十四片吧?
“飞入湖中都不见。”
听完这一句,大家都松了口气,终于有一句不数数了,可是这诗,如何评论啊!
“这一片一片又一片的,都是啥啊?”朱千千问道。
“对啊,对啊,这也能算诗?”
“果然不学无术!”有人小声道。
“这一片一片的,自然是雪花啊!四句够不够?若是不够,写八句也行!”薛玉看着目瞪口呆的众千金,强忍心中笑意。
在一片寂静中,颜书娴开口道:“写雪而不见雪字,言简而意境幽美,好诗!”
就这诗,她也能找出优点来夸,薛玉真是佩服颜书娴。
颜书娴一赞这诗,别人都茫然地点头附和,魏都第一才女都称赞,还有谁敢说这诗不好!
好不容易熬到诗会结束,薛玉本想静悄悄地离去,谁知颜书娴还要请她留下喝一杯!
“薛妹妹,我近日得了些好茶,想请妹妹品尝品尝,不知妹妹可否赏脸?”
“这......”薛玉想找个理由拒绝,但转念一想,说不定回薛府还不如留在颜府呢,“既然姐姐相邀,那妹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薛玉心中清楚,颜书娴定是要问那日宫宴之事,果不其然,茶还没端上来,她就迫不及待挥退了下人,拉着薛玉的手,道:“皇后寿辰那日,在烟雨亭......薛妹妹也都看到了。”
薛玉疑惑道:“那日妹妹心中慌乱,没看真切,姐姐与雍王似乎在谈话......”
颜书娴一听薛玉心中慌乱,立时转了话题:“妹妹为何心中慌乱?”
薛玉咬咬嘴唇,犹豫半晌,才道:“与姐姐说说倒也无妨!”
“姐妹之间说点悄悄话自然无妨!”
“那日,妹妹不慎弄脏了雍王的衣服,雍王把妹妹叫去,狠狠地责骂了一顿,还说要挖我双眼,去我舌根,吓得妹妹回府大病一场……”没办法,只能往耶律齐身上泼点脏水了,况且她这也不算泼脏水,耶律齐确实做过这些事,一想到这,薛玉心中仅存的一丝愧疚立马荡然无存。
颜书娴听了,顿时了然,难怪最近雍王又是请太医又是送补药的,原来是心中愧疚。
颜书娴嘴角微翘,安慰道:“妹妹不用怕,雍王只是面上看着冷了点,其实人很好!”
“姐姐别说笑了!那日要不是妹妹跑得快,估计现在就是瞎子了。雍王的好,那也只是对姐姐......”
颜书娴羞涩一笑:“妹妹取笑了。”
薛玉长长舒了口气,跟千金小姐说话真累人。她该问的也问得差不多了,这下总该放她回去了吧。
“妹妹,尝尝这新茶。”
薛玉一口饮尽了下人端上来的茶,看得颜书娴一惊,手中茶碗差点掉落。她尴尬一笑,道:“妹妹若是喜欢这茶,姐姐就送妹妹一盒。”
薛玉知道自己这喝茶的姿势惊到了人家千金小姐,说了这么多话,她确实渴了。人家还要送茶给她,“那就多谢姐姐了。这茶不错,姐姐多送妹妹一些。”回头可以孝敬她老爹。
颜书娴没料到薛玉这么实诚,有点应不出来了:“好......好......”
薛玉坐在马车上还忍不住想笑,颜书娴装了那么久的端庄淑女,今日终于破功了,想起她那满脸舍不得又不得不给的表情,薛玉心情大好。因此,她一下马车就迫不及待地拿着颜书娴给的好茶往薛崇礼书房跑。跑到书房不见人,听下人说,老爷在花厅等小姐用午膳。
又是花厅!薛玉警觉,莫非耶律齐又来蹭饭了?她抓住一个下人问道:“今日府上有客吗?”
“回小姐,雍王殿下在府上?”
一听这话,薛玉打算马上回颜府,继续去喝茶。只是,为时已晚!
“小姐,老爷让小姐去花厅用午膳。”
花厅门口站着一排奴仆,每个人手上都提着一个食盒,薛玉奇怪地看了一眼这些人,径自进了花厅,心中打定主意:今日无论如何要从耶律齐手中抢到一块肉吃。
可是她一看桌上,马上傻眼,一盘肉都没有!她恨恨地瞪了耶律齐一眼,把手中的茶叶递给薛崇礼,道:“父亲,这是颜书娴给的茶叶。”
薛崇礼接过茶叶,道:“玉儿,赶紧见过雍王殿下。”
薛玉不情愿地嘟哝:“见过雍王殿下。”
“雍王殿下今日特地让王府的厨子做了药膳,给你补补身子。”
薛玉心中暗道:她现在最需要的不是补补身子,而是补补脑子!
薛玉也不客气,说了句“谢雍王殿下”,就拿起筷子开吃。她挑了一盘看上去有点油星子的吃了一口,顿时被这入口的美味惊呆了,比肉好吃多了。
薛玉吃得狼吞虎咽,耶律齐在一旁为她布菜:“这个不错,益气补血,别急,慢慢吃......”
薛崇礼这回算是看明白了,这雍王看来是看上自己家的傻闺女了。难怪今日一下朝就跟着他来了。可转念一想又觉不对,雍王为何会看上自家这个傻闺女呢?
薛玉见薛崇礼眉头紧锁,也不动筷,赶紧喊道:“父亲,怎么不吃啊?”
“哦,这就吃,这就吃!”这都是一些补气益血的,他吃什么啊!
吃完饭,照例是薛玉送耶律齐到门口。薛玉没好气地道:“花厅到门口就那么几步路,雍王都走过五遍了......”
薛玉话未说完,薛崇礼就在后面骂道:“玉儿,休得无礼!”
薛玉无奈地叹口气,告诉自己要忍耐,只是她拼命忍住的怒气,耶律齐一句话就破功。
“玉儿月事......可结束了?”
“啊?”薛玉顿时傻眼,他问她什么?月事?薛玉回头望了一眼身后跟着的一大队人马,简直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本王查阅了一些医书,关于女子初次月事需要注意之事......”
“耶律齐!!”薛玉真的忍无可忍了,“我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你能不能不要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