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月上九天忽然凑近她,眼瞳之中滑过一抹亮芒,自信而傲然的气质,从他的身上散发而出。“我弹得如何?”
“很……意外。你,确定自己不会弹琴?”零想起自己当初学琴的时候,有点不相信月上九天真的不懂,若他在琴艺上确实是能无师自通,连她都要忍不住嫉妒了。
“琴嘛……一窍不通。但是我会吹箫!”
因为母后喜欢听,所以他专门下了一番功夫。在音乐上,不得不说月上九天是蛮有天赋的,只可惜他并没有打算发展下去,否则的话,说不定未来的大陆第一乐师就是他了。
“咳,其实刚才的作业,你吹箫也可以的。”零顿了一下,又想起来,“不过书房里好像没有萧这种乐器……”
“我自己有一柄。只是……不太舍得用。”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月上九天眼底宛如湖水泛起涟漪,荡漾出层层潋滟波光。原本神情淡然的俊颜,线条瞬间就柔软下来。
他从随身携带的储物容器中取出一柄银白色的长箫,色泽比上好的羊脂玉还要莹润剔透。
箫的末端缀着红缨,与那柄箫相比,这红缨编得并不怎么好看,但月上九天却是珍爱异常。
他抚摸长箫的动作放得极轻极柔,那样的眼神是零从未见过的,仿佛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和盔甲,只剩下最简单、最纯粹的欢喜。
像他这样要强的一个人,居然也会有这样柔软的表情。
“这柄箫是我母后送给我的满月礼,但是那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这个礼物迟了好多年才交到我的手上。”月上九天的脸上流露一抹痛色,但很快又被他明媚的笑容所掩盖,“哝,给你多看几眼。普通人可是想看都没那福气!”
“那我是不是还要磕头膜拜、谢主隆恩啊……”
零白了他一眼,不过这柄箫是真的很好看。
是那种一看惊艳,百看更美的好看。
做出这柄箫的人,必定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哪怕是连最不起眼的微观处,也做得尽善尽美。
月上九天的目光在箫与琴之间扫了个来回,“要不,我们来合奏一曲吧。”
“给你特例,记住,普通人,可是想跟我合奏都没那福分的。”
“哦吼…?!”
零将月上九天刚才的话还给他,又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她闭眼呼出一口浊气,再次睁眼时,心中清明,已无杂念。
下一刻,一双纤纤素手流连在琴丝之上,动听至极的乐声,绕梁三日,不绝于耳。一个个跃动的音符,在空气中飘逸。
很快,另一道激扬奔腾的声音徐徐响彻而起,伴随着韵味悠长的琴音,随之高低起伏。
一道清扬悠远,一道浑厚深沉,发出的乐声高高低低地交织在一起,竟然是和谐至极。
今夜,星月闪耀。
没有灯光,没有欢呼,这场只属于他们的演奏,交织在一起的乐声如一阵风,将两人轻轻包裹。
逆光勾勒出他们的剪影,两人默契的配合,远远看去犹如音乐世界中的王子与公主。
月夜下,这一副迷梦般绝美的画面,叫人不认打扰。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月上九天忽然激动地抓住零的一只手,亮闪闪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眼眸中映出女孩茫然的样子。
“找到了,零,就决定是你了!”
“有病请吃药。”
零被他那热切的眼神搞得一头雾水,一时竟忘了将手抽出来。
月上九天调皮地向她眨了眨眼睛,专门换上了一副讨好的语调:“通天学府最近不是正在举行一个名叫‘天籁音灵’的比赛嘛……”
“我不参加。”
大概有预感月上九天接下来要说什么,零先一步表明自己的立场。
这个比赛她是有所耳闻的,通天学府的某处有一个直径十米的古潭,但潭中流淌的却不是水,而是一种似烟似雾的光,名唤——白银星屑。
据说白银星屑蕴含天空之力,那光中有着数以亿计的音灵,他们会根据灵魂之音而变幻出千姿百态的形状,形态越是美艳,就越有可能激发白银星屑中的天空之力。
可说到底,这也只是一个传闻而已,灵魂之音是以魂入音所奏出来的乐声,比普通的弹奏更消耗精气神。古往今来,也从未有人真正从白银星屑中得到天空之力,所以现在这神物反而成了一种摆设性质的存在。
通天学府每年都会举办一些比赛来增加学员的上进心和竞争力,比赛的奖励也并不是什么财宝或法器,而是像饭堂加餐券啊、迟到豁免权啊、长跑休息时间表……诸如此类的东西。虽说在外界并没有什么用,但是对于这里的学生来说,这些奖励可是比任何金银财宝都要珍贵!
比赛的内容是丰富多样的,可这次以白银星屑作为考题的还是头一回。而让零好奇的是,是什么样的奖励,能把月上九天都给吸引住了?
“你参加比赛图的什么?”
“当然是——”月上九天高挑着眉毛,神采奕奕的脸上说不出的期盼。“奔着一等奖而去了!这次的一等奖可以向任何夫子,甚至是府主提出一个合理的要求,我如果能够拿到这个资格,以后会大有用处。”
零看着月上九天脸上的笑,总觉得有点不怀好意。
比赛什么的,她是真的没有兴趣,而且也没有非要帮月上九天的义务。
“睡了,再见。”
“诶诶诶……你还没答应我呢~”
“强扭的瓜不甜。”
月上九天跟在零的身后手舞足蹈,一直跟到了她的房间门口,直到门砰的一声在他面前和上。
他看着鼻前冷冰冰的木板,这人,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不过他可没那么容易放弃,零最喜欢安静,她一天不同意,他就烦她一天。哭也好,吵也好,闹也好,直到她点头答应为止……
双手比作喇叭,月上九天撅嘴大喊:“我们走着瞧——!”
时间还足够,看看最后,到底是谁屈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