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和曙再次醒来后,时间已是第三天早上。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破旧的床上,身上被白铠士兵用枪戳出来的洞也被人精心包扎。
这是!?我被谁救了吗?男孩这样想着。
就在这时,一名少女端着一盆水走进房间。
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呢?
看起来也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她留着短发,五官姣好,即便因为营养不良导致形体过度消瘦,也能看出她是个十足的美人。
只是女孩的双眼红肿,似乎刚刚痛哭过一场。
“你醒了。”女孩淡淡地说着,不是在询问,而是在陈述这一事实。
她直直盯着和曙,就像怀抱着极深的怨念,这样和曙不由感到有些发毛。
经过攀谈,和曙得知,女孩名叫小莫,是这座村子中唯一一名幸存者。
小莫的父亲是一名医师,在耳濡目染下,她自小也习得一些救人的方法。
正是小莫,用父亲留下来的瓶瓶罐罐救了濒死的和曙。
站在自己面前的明明是救命恩人,但和曙却不敢面对她的眼睛。
毕竟,是自己的行为害小莫家破人亡。
“你是打算去东方参加反抗军?”小莫直勾勾的盯着和曙,这样问。
“嗯”,虽然不知道小莫为何能猜到自己的想法,但少年也只得如实回答。
“请一定要带上我。”小莫这样说。
与和曙一样,现在女孩内心的复仇怒火也正在熊熊燃烧,她要为自己的家人复仇。
和曙醒来后,两人并没有在村子中停留太久,下午两人就出发踏上旅程。
因为日诏氏的爪牙,白铠士兵们也有可能会折返回来。
在离开前,少女最后对村子里的墓地跪下来祭拜。
说是墓地,其实只是一个将所有尸体填满进去的大坑罢了。
在等待和曙醒来的这三天时间中,小莫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在湿润的土壤上挖出一个大坑,将村民的尸体埋进去。
她无法忍受,自己熟悉的村人尸体在外面腐烂生蛆。
和曙见状也跟着一起跪拜,毕竟实际上是他将这些人害死。
在这之后,两人便一起结伴前往东方。
在日诏氏控制地区,大路上各个关口都有检查士兵,需要具备通关文牒才能放行。
所以,两人只得走荒僻的小路,或者在大山上沿着崎岖的山路前行。
和曙利用自己的捕猎技巧捉些袍子野兔之类的动物来让两人分食,而小莫在行进的过程中采集便于伤口愈合的草药,在夜晚休息的时候,咀嚼后将其敷在和曙的伤口上。
一天天过去,和曙的伤口逐渐痊愈,而一来二去之后,两人的关系也越发要好。
“和曙,你能教我一些战斗的技巧吗?”某天晚上,小莫突然这样问。
“我可不会什么战斗技巧,我仅仅只会打打猎而已……”和曙无奈而诚实地说。
和曙之所以能战胜白铠士兵,完全是因为他是一名出色的猎手,他将自己摸索出来的针对野兽的招式用到士兵身上。
虽然这些招式在战斗中的确有点用,但少年不敢确定,自己闭门造车摸索出来的战斗技巧是否有资格教给别人。
“那么,就请你交给我吧,哪怕是与猎物搏斗的技巧也好。”女孩的眼神依旧严肃而认真。
复仇心切的她,迫切的想学到关于战斗的东西,哪怕只是针对野兽的。
于是,在晚上,吃完一天一次的烤制食物后,和曙便开始交给小莫一些猎人与野兽搏斗时的技巧。
在教授的过程中,和曙将匕首扔给小莫,而自己则用一根树枝进行演示。
从第一次见到匕首的那一瞬间,小莫就被上面复杂古老的咒文深深吸引,女孩目不转睛的看了匕首好久。
明显,小莫非常喜欢这柄匕首。
“喜欢吗?喜欢这把匕首就送给你防身用了。”见状,和曙立即说。
“诶,可以吗?这不是你一直随身带着的匕首吗?应该是很珍贵的东西吧……”
“没关系,也不是那么珍贵,你喜欢送给你就好。”和曙坚持说。
的确,这柄匕首是养母在发现和曙时一同捡到的,匕首对和曙本人来说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
但也是和曙的行为间接导致小莫家破人亡,同时女孩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所以和曙打算尽自己所能,采用任何方式来补偿小莫。
一把匕首与自己对女孩造成的伤害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和曙养父早逝,长久以来作为长兄的他就像半个父亲一样照顾弟妹,现在他又将这份爱护转移到小莫身上。
一天天过去,很快,秋去冬来。
一场大雪不期而至,鹅毛般的大雪,将世间万物染成白色。
树下寒冷的两人只能依偎到一起互相取暖相拥而眠。
第二天一早,两人也完全没有因为积雪而停止赶路。
毕竟,这二者都是复仇心切的人,他们都想快点赶往东方,快点加入反抗军,心中的复仇怒火让他们一刻也不愿停歇。
由此,导致变故发生。
中午的时候,急切赶路的二人突然被一张从树上撒下的巨网网住。
作为一名猎人的和曙明白,这网绝对不是用来捕猎的。
荒山上布置这样陷阱的往往只有一类人——土匪。
“快用匕首!小莫,快用匕首把网切断!”和曙赶紧这样急切地对女孩喊着。
然而已经太迟,自树上传来轻快的口哨声。
在远处,也有几声口哨陆续响起。
这是土匪间用来传递讯息的信号。
很快,几名手拿各式兵刃的大汉已经赶到。
“草,浪费了老子辛辛苦苦布置的陷阱,竟然只抓来这么两个穷鬼!”一名头发稀疏的土匪愤怒的咒骂着。
从着装上已经能看出,这次两只猎物身上都搜不出什么钱来。
“秃子,你懂什么?你也不看看这小妮子长得多粉嫩,带回去兄弟们不就可以好好的……”另一名土匪发出丑陋猥琐的笑容后便不再继续说下去。
“嘛,确实长得倒是不赖,”为首的脸上长着麻子的土匪用粗糙的手抬起脸上写满惊慌的小莫的下巴,这样端详后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