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三人欢欢喜喜上街了。雪后的街道格外清冷,餐食铺子已经开了门,小摊贩们也都纷纷准备营业。丛秋秋还没吃早饭呢,远远看着了一个粥饼店,拉着风铃和肖肖撒开了欢的跑过去。稀稀落落的雪花飘着,人呼出的气都成了白雾,肖肖看着烟气中的秋秋,心下觉得心里满满的。
“咔吱”丛秋秋狠狠的咬下一口酥饼,在府里这样的东西嫡母是不许厨房做的,而自己现在一身小厮般的男装,还顾得了什么形象!
话说回来,上辈子的丛秋秋也是极爱美的,面油口脂珠钗手镯,不知道攒了多少,哪怕遮面上街,也得描画好久,周身精致的像个瓷人,更别说在街边的摊子上吃饭了。嫡母常夸她,说是不知哪里来的仙女。丛秋秋在这辈子想了想,嫡母的夸赞也许并不是诚心实意的,上辈子把自个夸上了天,但嫡母出的姐姐妹妹们丝毫不跟自己的风格有什么沾边。她也怨过,觉得嫡母对自己不好,不过回过头来想想,她能让自己在丛家安稳长大已是大恩了,至于往后人生的路,选郎君什么的,自己一个庶出自当是要让着的,更别说自己上辈子那般的不懂眼色,可着一股子叛逆似的劲造,若是没有司变态那岔,自己日后恐怕也落不得个好名声,都是女人,嫡母的深浅她没数,但也是惧怕的。
想到这,丛秋秋不由得叹了口气,上辈子不懂事,仗着嫡母的“宠爱”,内心高傲又自负,但又偏偏想个傻子一样,半点心机和自知都没有,直到遇到司原那个变态,打碎了她所有的幻想……
“小姐……”风铃打断丛秋秋的回忆,一回神,面前的肖肖正夹着一块炸糕,看样要打算给她。“这个……好吃……”肖肖举的手都抖了,丛秋秋回了神,急急忙忙拿起筷子正要去接,却听“呸-”一声,一口浓痰吐在桌上(啊啊啊我自己都觉得好恶心啊啊啊),那炸糕晃晃悠悠“啪叽”掉到了地上。(不超三秒可以捡起来,超了三秒emmm那可是炸糕炸糕!又香又甜的炸糕啊!!)一道阴影罩在三人上方,肖肖面色如冰,不等众人抬头,却听
“好个兔儿爷,今儿个又让爷爷我撞见你啦”不用说,正是那日在街上欺负肖肖的冯霸王,啊呸,叫他霸王也是抬举他了,街坊邻居不过迫于生计不得不屈服于他的淫威,讲得好听,才这样叫的。肖肖冰冷的脸出现一丝裂缝,他急急的去看对面丛秋秋的神色,他实在太怕了,太怕丛秋秋因为自己总惹麻烦而不要他。丛秋秋抬眼对上的就是肖肖不安惊惶还带点委屈的眼睛,心下一痛,拧着眉看向冯三。
“看你大爷的!”冯三一把推向丛秋秋,丛秋秋这才想起来自己一身小厮模样哪有人认得出她是丛家三小姐呢。再说冯三,上次他没在肖肖身上捞到好处,还被知府压了一头,此后便事事不顺,他坚信是那个女的触了自己的霉头,拿走了自己身上的气运,再想到那个长相艳丽的小子越想越气,这下找到撒气的了,可知这一下力气有多大-丛秋秋整个连人带那把破旧木椅子,翻到了地上。冯三收势还顺道踹开了急了眼跟他拼命的风铃。肖肖还没反应过来,她们主仆二人就都不再在桌边安稳坐着了,他惊慌的奔向丛秋秋,却发现人已经闭了眼,额上正滴滴答答往下滴血-刚被推出去的时候,丛秋秋径直朝了那撑棚子的柱子去了,后脑撞了一下,又碰上了桌角磕伤了额头(熟悉的撞桌角)。肖肖眼里充了血,紧紧抓着丛秋秋的手,没心思去感受,直握出了红痕。“哟,这就死了,个弱鸟。”冯三鼻子哼了一声,躲在店里哆哆嗦嗦的店家携家带口夺命而逃,他又挑眉看向肖肖,“行啊你小子,上次有个婊子保了你,呸,还不是让人家玩够了,”丛秋秋主仆都是一身杂役服,肖肖里衣是丛秋秋给他的绸缎里衣,外头穿着丛秋秋从家仆里面有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那里借的套衣服,他自以为金玉其内,在这冯三眼里是连个杂役都混不上的兔儿爷。那声“婊子”把原本低头紧盯着地面的肖肖唤了起来,他一双眼通红的就盯着冯三。“怎么不服,看上那谁了?哎呦喂,大闺女不多的是嘛,味儿都没差,跟哥走,要多少有多少”没等说完,后头风铃缓过来了,拿着板凳条子就往冯三身上砸-自然没砸到,又结结实实挨了一脚,昏了过去。此时肖肖眼睛红的滴血,“要去哪”,冯三愣了,刚以为他要跟自己拼命,转了转脑子,“千情阁,去看看你娘,到时你想要多少小姑娘都行。”冯三朝他挤眉弄眼。肖肖不做声,走到冯三身边,“我娘过得怎么样。”他敛了心神,一副发过脾气后低眉顺眼的小朋友样,冯三一看他着了道乐颠颠的编排起来,余光注意着这小鬼头。一个不留神,冯三忽觉腿上一痛,肖肖手里攥着把小刀恶狠狠的看着他。抬腿就要甩开来反击,却不想越来越痛,根本动不了。“你小子我叫你吃不了……”他没能再说下去,割开的喉管只发出呼呼的气声,冯三缓缓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