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忍者第六刀落空,斜挥手臂准备第七次发力时,乐宗忽然右腿提起,向后一蹬!
临敌百变,贵在能够利用周围环境所有可以利用的因素,这不是在擂台上两个人肉搏,这是在生活中最简单却又最恐怖的搏命!
前面有树,后面有路灯,右侧是墙壁,左迈出两步半就是比路边低下去十八厘米的路面。这一切,在乐宗心里就如明镜一般。
他撤步向右后退,岂会不知身后有墙壁阻路?!
他等着忍者一刀一刀挥出,等着他的信心与气势一点一点回归,等着他毫无顾忌的再度狂烈一击。
只有这个时候,才是自己反击的最佳时机!
忍者全力抢攻,毫不犹豫!
他的脚下在加速,手上在加力,一心要把眼前这个人斩于刀下!
乐宗算准了墙壁的距离,向后一蹬,整个身子突然转后退为前扑,原本比忍者高出一些的身子也低伏下去!
就在忍者第六刀和第七刀交接换力的瞬间,乐宗猛然与他对撞,二人本来只有一刀之隔,这点距离,对于两个高速前扑的人来说只是一瞬!
而就是这一瞬,也能看出忍者不是泛泛之辈,已经发觉了不妙,手臂还没有展开,第七刀处于待发未发状态,乐宗却已经到了面前!
忍者大吃一惊,连忙手腕急挫,下拉,沉降,心说:“就算你到了近前,我也要斩你一刀!”忍者的眼睛已经红了!
“嘭!”树上的女孩儿就看到乐宗与那个忍者撞在一处,然后忽悠一下,一个身影飞了起来。
她身下的大树猛地一震,那个人的后脑后背重重撞在树干上,再然后,就扑通趴在了地上。
“当啷!”这时那把长刀才铮然落地。
忍者忍住前胸后背的剧痛,竭力抬起头看着乐宗。
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自己居然被一个手无寸铁的人一个照面就打趴下了。
他的整条右臂酸麻不已,刚才乐宗曲指以手指的第二关节点在他的肘外麻筋儿上。他的胸口则是乐宗右肩撞击所至。他的腹部被乐宗的低位直拳打得剧痛,呼吸都成问题。
仅仅就是一瞬,乐宗左手点麻了他的右手,左肩挑在刀把上,挑飞了他的长刀;右手和右肩同时“照顾”到了他的胸腹。
“谢谢你的刀。”乐宗后退两步,弯腰捡起那把长刀。并走到忍者近前,毫不客气的一脚踏在他背上,并将他背上的另一把刀和刀鞘全部抽出。然后乐宗手腕一转,刀尖一闪,忍者腰间一个黑色的革囊掉了下来。
左手拿好革囊和两把入鞘的长刀,然后乐宗伸出右臂,抬头道:“下来吧。”
这个忍者的实力在这一击之下,乐宗已经有了整体估计。
单论武技,他的水平仅仅是比安倍君略高而已。不过他精于刀术和暗杀,这一点远比安倍君厉害了,所以必须缴了他的刀和暗器,乐宗可不想前头走着,背后被这家伙暗算上一记。
女孩儿羞红了脸心说:“我穿着裙子呢,就这么跳下去,多羞啊!”虽说灯光不算亮,但他看着树下那个两臂伸直的少年接着她,心中多少也是有几分的恋赖,她鼓了鼓勇气,踊身一跳,被乐宗给接了住。
女孩儿多少有些害羞,余光瞥到乐宗时,他已是大汗淋漓,但脸上的笑却是从未消去。
“喂!”乐宗拉着她快步离开,走出百米之后,指着前面的出租车喊道,过度的体力透支已经让他摇摇欲倒。
女孩赶紧跟他坐进车内,乐宗长出一口气,可他的身体放松下来了,心里却提的更紧。
“今晚的窟窿,捅大了!市区公然枪击日本人,传出去那些愤青们自然会大呼过瘾,但是实际后果恐怕不堪设想。这是一个巨大的漩涡。”乐宗心里想着,没想到自己居然卷进了这样一场风暴的中心,越想越有些害怕的乐宗这时额头发烫,喘气也是愈发不自在。
“他呼出的气怎么这么热?”劈面的灼热使女孩一醒。
“去哪?”女孩儿问乐宗。
“往前开,先一直开。”乐宗迅速的深呼吸,他的头脑在昏眩,需要赶快休息。
“你没事吧?”乐宗仰着头,闭目调息,机械地问道。
“我没事了。”女孩儿惊魂未定,脸色依然苍白,心跳依然剧烈。
“那就好。”乐宗长出一口气,问:“你是翻译?”
“嗯。”
乐宗头脑昏沉,忽冷忽热的感觉折磨着他。
“怎么会来到这里?”
“我是在上学的,课学不急,我就出来兼职了,他们找一名翻译,说是来看看,我…………”
“你去哪?”乐宗迷迷糊糊问。
“我?”
“嗯……”乐宗语无伦次的说着说着,就昏睡了过去。
随着车辆的晃动,他的头斜斜枕到女孩儿的肩上。
“他怎么过来了?”女孩儿想着,心中一团的烦乱,还没有从刚才的惊惧中完全脱离。
“他的头怎么这么热?!”本想轻轻推开乐宗,但是薄薄的夏衫隔不住热力,她感到了乐宗脸上的灼热。
探手一摸,女孩儿禁不住叫起来:“哎呀。”
“怎么了?”司机急忙看了看观后镜。这两个人,一上车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你在发烧啊!”女孩儿推了推乐宗。
“糟了!他烧的很厉害。”看到乐宗没有反应,女孩儿急了。
司机听了,道:“那怎么办?我开车直接去医院?”
“不,不要。”乐宗忽然说道:“别去医院,不去医院。”说完又昏睡过去。
“不去医院怎么行?你烧得太厉害了。”触手的滚烫着实吓坏了女孩儿,这惊吓一点不弱于刚才的惊心动魄。
“怎么办?到底去哪?”司机问。
看了看昏睡的乐宗,女孩儿推了几把都没法推醒他,听司机催促了几次,只好决定道:“去外语学院。”
“啊~~呃~~咦~~呀”乐宗发烧了,并一直都在迷幻中搏斗。
此时突然感觉到一阵清凉感,乐宗被舒适的清凉弄醒,清凉从额头到脖子,渐渐漫延到胸口。
乐宗努力睁开一线眼,看到一片模糊。他吃力的分辨着,模糊的景象中有一片白色。
“这是什么?”乐宗疲惫地闭上双眼,心说:“刚才的语文老师跑哪去了?”他想着,还没有完全从梦境中醒来。他的右手自然的伸出,摸到了那片白色上。
“嗯?是什么?”乐宗努力的感觉着,嫩滑,细腻,原来是一个陌生的女孩儿在给他贴凉毛巾,可也就是乐宗这一摸,把女孩儿吓了一跳,女孩儿一下顿住。
“他怎么可以这样?”女孩儿的脑子突然有短暂的空白。
乐宗虽然年纪尚轻,但他的手却是大而厚实,火热又略带粗糙,如果说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那就是女孩儿感到的一阵迷糊:“这是男人的手,这就是男人的手。”女孩儿这样想着,却根本没有去想这个男人是谁,也根本没有去想他在做什么。
女人的思维或许有一些奇特,甚至可以说是古怪。
这一瞬间,女孩儿的思绪不知怎么飞到了很远。她忽然想到眼下流行的选秀中那些男孩一个个莫不是奶味十足,最受女生欢迎的各个都是不男不女,是不是这个社会越来越流行中性?而这样的男人,这样粗犷的男人,强悍的男人,他们呢?是不是被忘记了……。
女孩儿想着,感觉乐宗的手从颈部抚到自己的下巴,他的拇指慢慢抚摸着自己的樱唇,慢慢抚摸着自己的贝齿,女孩儿童心忽起,张开牙齿轻轻咬了咬乐宗的拇指。
“这是什么?”乐宗想着:“有着QQ弹果冻的光滑又有着夏威夷果一般的坚硬,哦~~我的天呐,太好玩儿啦....”正沉浸在快乐之中的乐宗玩的不亦乐乎,突然两眼一睁“嗷儿”的一声,拇指微微一痛,猛地醒来,话说这十指连心,可见是有多么的疼。
这时,上身忽的坐起,把身前不过半尺距离的女孩儿给撞了出去。
“对不起,对不起。”乐宗支起双臂,看着眼前这个还模糊着的身影不断道歉。
“自己咬了他的拇指,他的手闪电般的收了回去。”女孩儿没有感到丝毫的轻松,心底下反而有一丝丝没来由的失望。
“我这是怎么了?”女孩儿用力甩了一下头,看着乐宗双眼迷离,局促慌乱的样子,不免有些好笑。
乐宗快速看了一下四周,“糟了。”乐宗在心里喊道:“这...这...我怎么跑人家女生闺房来了?!这下子糗大了。”
但见屋内装饰,色彩明丽的被褥,墙壁上的衣装,电脑上贴满了卡通人物和明星图像,墙壁上贴着明星照和山水风景,角落里的垃圾桶里装满了彩色速食品袋,床头桌上到处都能看到书本以及鼻息里隐隐的脂粉香气,这一切,都告诉乐宗,自己躺在一间女生宿舍里!
但不过糗是糗,乐宗这辈子还真没有想象过,自己有朝一日还有这样的机会。
都快二十了,连个女朋友都没交到,如今了能躺在女生宿舍里,乐宗自己小小得意了一把:“小爷我今生有幸还能躺在女生宿舍,呀~~这床真舒服呢?”
他用力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看清了眼前坐着的这个眼神带着一点点好奇的明媚女生。
“对不起。”乐宗感觉自己的话那么没有底气。
“我刚才是不是摸她了?”乐宗在心里反复问自己。他把右手拇指握在掌心,使劲捏着,判断自己刚才的行为是在梦境还是在现实。当确定自己实实在在好好摸了这个美女之后,乐宗面上尴尬,心里却实实在在的窃喜:“呵噗噗,刚才摸哪儿啦?QQ弹弹的!!!”
乐宗真可为是少年气盛,一连串不让写的东西突然就出现在了乐宗的脑子里,“爽――!”当然这话只能在心里说。
“你在找珀妤吧?”还是红着脸的女孩儿打破了尴尬。
“珀妤?”乐宗有些迷惑。
“是啊,刘珀妤,昨晚是她带你回来的。”
“刘珀妤?”乐宗忽然想起那个翻译女孩。
“我是她同学,她托我照顾你一下。”
“呃……,这个女孩是昨晚那个女孩的同学。”乐宗明白了对方的身份,却依然在回味自己刚才抚摸她的感觉。
“她去哪了?”乐宗微微晃了晃还有些眩晕的头,看着床角挂着的吊瓶问。
“她去给你买饭了。”女孩儿一直在盯着乐宗看,甚至没有去想自己以这种亲昵的姿态坐在乐宗的身边,而且现在,乐宗敞着衣襟,胸腹的肌肉棱角分明,可见的男人气息弥漫在这个十九岁的少年身上。
“你肚子咕咕叫。”女孩儿嘴角调皮的翘起,有些调侃的说。
乐宗从小习武,学的尽是祖辈传下来的传统,他在学校是出了名的话痨,可毕竟这女孩儿接触的少,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昨晚呐?”乐宗扭头一看到窗外一片漆黑,知道自己已经饿了一天一夜了,肚子不叫,那不是人了。
“呃,我想您能不能帮我个忙?”乐宗客客气气的说道。
“别‘您您’的。嗯,你说。”
“你能不能帮我找找刘珀妤?”
“现在?”
“嗯,我有事找她。”
“哦。”女孩儿站起来,道:“那你等一下。你高烧还没有完全退,躺着休息一下。”
“好,那谢谢了。
一出门,女孩儿的手就不自觉地抚在了颈上。那是乐宗刚刚抚摸过的地方,带着一抹莫名的失落,女孩儿快步走向校门。
“天琪?你怎么出来了?”买饭回来的刘珀妤远远的就看到了有点神不守舍的同学马天琪。同样是从水乡来的美女,刘珀妤的美淡雅清逸,仿佛不着彩粉的水墨,那种娇柔全然不同于马天琪的明媚靓丽。
“还说呢。”马天琪伸手帮刘珀妤拿起一包东西,怨道:“你那位,一睁眼就喊着找你。这不打发我来喊你,说是有事。”
“别瞎说。”刘珀妤的脸上漫起一层淡淡的红晕,轻轻推了一把马天琪,脚步加快了。
“嗨嗨,走那么快干嘛?”马天琪噘着嘴道:“咱们不是说好了吗,即使谈恋爱也要提前互相通知。你什么时候找了这么一个……”
刘珀妤回头瞪了她一眼,道:“又瞎说,我还不认识他呢。昨晚人家帮了我大忙,要不是他,我恐怕……”
“恐怕什么?”马天琪见刘珀妤忽然打住,急忙追问。
提起昨晚,刘珀妤心头还在惊跳,她匆匆答道:“没什么。”然后加快了步伐,也不知道是拐了几个楼口,这才回了宿舍里,到了宿舍只见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条,纸条上的字铿锵有力,宛如过海蛟龙一般。
“刘同学,昨夜滋扰,深感惶愧。小生在京城尚无地位,不愿给家中扰事儿,惹此大祸不愿连累。昨夜之事,必是难了之局,无论是东瀛鞑掳,还是那些地痞流氓,都不是你我能够与之平之的。如若你我不能妥善对待,日后必然后患无穷。
故此,我有两事相托。
一:昨夜之事,牵扯不会很小。如若可能,请务必守口。少一人知,便可少一分烦乱。
二:你的翻译工作,过是业余打工。自今日起,如若可能,请尽量避免接与日本有关的事宜。若外出,还请尽量选择有结伴的机会,以防万一。
小生在家中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来去一人,惯于漂泊,且自保不难,故可从容视之。你尚在校就读,为对方熟知。日本是后起之邦,礼貌仪态都是无可挑剔,但日本少数多为偏激变态之流,尤其心胸常怀眦睚,此事不可不防。切记切记!
偶染微恙,承蒙关照,不能当面致谢,此恩已铭五内。
不辞而别,尚请见谅!异日有缘再见。
唐—乐宗—留字”
马天琪一口气读完,忍不住道:“这小子看着不大,骨子里活活一个老夫子啊,之乎者也的。不过这字写得真漂亮!”那一纸铁画银钩,气势森然,令马天琪打心底佩服。她瞪大一双乌亮的眼睛盯着刘珀妤,心里不断猜测着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走了?”刘珀妤忽然感到莫名的失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