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戎国皇宫,一张宽阔豪华的狼皮大椅上,坐着一位双鬓苍白的百岁老人,杵着拐杖。
苍老的双眼冒着精光,目光打量停留在大厅妖异少年身上。
“国主万安,孙儿参见爷爷。”
只见那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行礼的少年,声音清脆却很诱人,如同演奏完的乐器般宛转悠扬,让人忽略他原本的音色,只记得他如妖精缠绵的语气。
座椅上的老人看不出什么情绪,悠悠说道。
“候儿,这几年你独自一人在宇文王朝里搜集消息辛苦了,你愿意回来爷爷很高兴。”
“爷爷,这是孙儿应该做的,孙儿行程有点累,先行告退。”说完离开大殿。
来到了年幼时居住的宫殿,宫殿和回忆中的一模一样,只是缺少了爱他的双亲。
回忆他年幼时的颠沛流离,回忆西戎国和宇文王朝打仗时期。
他父亲西戎太子,为了前线战事安抚军心担任当时主帅,死守边境。
他的母妃日日夜夜在皇宫里等候他父亲平安归来,等来的却是父亲命在旦夕的消息。
母妃发了疯一样离开皇宫,年幼的他第一次看见和往日大相径庭的母妃。
他奶娘哭泣的说他父亲在边境受了重伤命不久矣,印象当中原本温馨幸福的一家,破碎了。
他的内心也破碎了第一次明白恐惧的滋味,他偷偷的跟在母妃身后怕她离开他。
他哭着祈求母妃带着他去看望他的父王,等他和母妃来到边境的时候父王早已逝去没来得及和父王说一句话。
压抑过度的母妃终于爆发疯掉,他心慌,他恐惧,他已经没有了父亲,他不能再失去母亲。
还记得母亲当时温柔的对他说,“候儿,带着母妃和父王那份一起活下去。”
年仅四岁的他,看到宇文皇朝的兵队攻掠前线打到了这里,所剩下的将士为了保护他和他的母妃壮烈牺牲。
那天结束后,到处都是人山人海的尸身,在一堆尸身下母妃紧紧拥着我幼小的身体藏在尸堆里。
我以为母妃和他一样活了下来,但是母妃的身体渐渐变凉,后来他才知道,母妃为了保护他背后受伤失血过多离开了他。
报仇,活下去,这样的信念支撑着他,每天尸堆里躲藏食肉饮血。
直到他的年老的爷爷找到了他,爷爷命令皇长孙继位想补偿他,但是他要报仇,他不能一直待在西戎国。
过了三年,在他七岁的时候离开西戎国来到宇文王朝,打探三年前的消息。
这三年里,他查到的父王不是被对方大将所杀,乃是重伤之后被下毒身亡。
不然军医怎么可能刀剑伤处理不好?要查到是谁杀了他的父王母后,他要查出勾结宇文王朝里的西戎人。
三年前那个西戎人伪装窝藏在敌国里,以为离开就安全了吗?
年幼的他势在必得要查出真相,然后狠狠报复。
初到京都遇见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遗孤,沦为乞丐四处乞讨。
有些人会怜悯这个小乞丐给些银两食物,但也只是同情心,小乞丐看似幸运。
在人施舍后,他总是会碰见一群大乞丐出来抢夺他的食物银两。
一点施舍同情心往往会给人带来一时间的安慰,但安慰过后若是自己不自强,还是被人欺侮欺压。
“喝,你这个小孩真笨,没骨气没志气,活该被人欺负。”
“呜呜,我才不想被人欺负。”
“那你起来跟我走,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小弟了,本公子罩着你。”
两个小小的身影一前一后,一个总是走着,一个总是跟着,时间过了几个月,彼此都习惯了对方。
身为他西戎候的小弟,必须穿着干干净净的,气势杠杠的,不能和软包子一样哭来哭去,看着就烦。
小弟很有自觉的每天跟在大哥身后,谨遵大哥教诲。
这天清早,小候去打探消息,看着睡迷糊的小弟于心不忍没有喊醒他,就自己一个人出去了。
天亮后白白静静软包子一样的小石娃,揉揉眼泪模糊的眼眶,想到大哥说的话,不能动不动就哭,这样的话大哥会讨厌他的。
吸吸冒泡的鼻子,擦擦眼眶里的眼泪,硬生生把哭意憋了回去。
出门准备寻找大哥,小石娃走在熟悉的街巷之中,想想不久之前他还在这里被人欺负,咧嘴傻乎乎的笑着。
走在繁华的街巷上丞相家的大公子,南过。
也是南家唯一男丁,刚从南风馆出来。一身醉意迈着虚浮的步伐,心里不愉昨晚的伺候,不由得嘲讽道:“这些货色,还相当这条街最出名的馆子,我呸。”
一个个病恹恹的姿态,没有丝毫一点兴趣,一点不符合我的要求。
关键还那么贵的服务费越想越憋屈,看到不远处独自一人的小石娃,兴高采烈,一身朝气让人一看就觉得心里欢喜,顿时就起了歹意。
偷偷摸摸走在小石娃身后,趁他不注意就拿手里的外衫套麻袋一样捂住石娃。
支支吾吾求饶的声音从衣衫内传来,南过心里舒畅,这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的菜。
脾气还挺火辣,咬着自己的手明明很痛,但是心里却越兴奋。
“大哥哥,你在干什么呀?”身后传来稚嫩的声音,南过心想莫非还有同伙?
这下有些难办了,他独自一人可收拾不来两个,手中疼痛的滋味让他想起,他还有保护他的暗卫心里恶意顿生,转身。
转身惊呆了他,“这,这,你怎么站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我手中吗?”
低头看见一只大黑狗明晃晃的尖牙咬着他的嫩手流出许多血来,看着鲜红的血刺激他的大脑,醉意清醒了十分。
大声呼喊:“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转身呼求援助,把后面的小石娃彻底忘得干净,他担心他以后手残废了怎么办。
远处的暗卫心想,我出去帮少爷的话,少爷会不会不高兴,那为什么少爷不喊他出去?
万一他出去,少爷说他你出来干什么?怎么办好纠结。
暗卫纠结一番实在看不下去,脚尖一点大声喊道:“少爷,我来救你!”
“该死的,你怎么现在猜出来?快来帮我我这狗给我挣开来,啊!
我的手,注意我的手。”撕心裂肺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小石娃看着这一幕:“这个大哥哥脑子比我还憨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