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族血忌屹立当空,似乎是一雄性,背后一双蝠翼并不死白羽那般血红泛黑,而是一种奇异的紫绿色,朦朦胧胧,其上有道道血族符文流转加身,极其的诡异。
其高有两丈,身材干瘦,眼眶深陷,鳞甲紧密,其上有一层细细的绒毛,头生同样的暗黄色尺长犄角,双耳亦有尺长,呈三角形。样貌诡异而狰狞,若会飞的大号老鼠一般。
但血族乃是与人族一般而无的智慧种族,且单个个体,生来便比人族强大,血脉强悍,生命力极强。乃是阴阳二道中典型的阴属性种族。
“桀桀,时代当真变了,一个小小的人族炼血大成者,竟然令得本座不得不施展六芒六鬼血痕阵来对付,演化为后裔,你当以自傲了!”
那血族连连冷笑,指抓托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怒目而视的林江,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一点儿也不急。
而整个青石部落已然被惊醒,不远处有大量的人族武者聚集,而血忌却毫无惧意,屹立当初,没有丝毫异色。
林江精神意志果然被压制,牛魔形神退居意识海中,苦苦挣扎,阻挡着此血族之阵的侵蚀。
能够轻易的镇压林江的意志精神,看起来血忌的意志修为要比林江强得多。甚至,此血族隐隐给林江一种超越了足足石中天的感觉。
他心中微颤,依旧怒目而视,心念却急转思虑,考量对策。
如今被血族阵法所困,依靠他自身之力,几无可能退却。但令林江喜的是,这血族一心想要将其演化为后裔,并不杀他。
若是这样的话,他有异宝在身,未尝没有翻盘的机会!
“‘牛魔大力拳’!你修行的竟然是牛魔大力拳这一门功法?难怪之前可炼化我凝出的衍血符!”那血忌以血术探察出了林江的蛛丝马迹,竟然失声惊叫,眼中神色复杂至极,有震惊、有惊喜,更有深深的厌恶,和隐藏极深的恐惧之色。
林江听得一愣,进而意识到了什么,冷哼一声并不言语。
这一门“牛魔大力拳”似乎牵扯甚大,就连这不知道哪里来的血族都牵扯了进来。而这血族却为何认得这人族功法?
“这“牛魔大力拳”乃是自那古战场中得来,难不成这血族与那处古战场有什么牵扯不成?还有,此贼认出这门功法之后,为何眼中会有惊喜之色?”
林江想不通透,可心中已是疑点重重,暗叹此贼定是知晓些什么东西,而自己却实力地下难以从其口中掏出什么东西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那血族“桀桀”怪笑两声,似乎心情大好,道:“既然你修行了这门功法,暂时就更不能让你死了!还有,小子你既得此法,有没有得到一种巴掌大小灰褐色的龟甲,其上有有树形裂纹……”
林江听得眉头紧锁,心中更是一震,更加确定了这门功法牵扯甚大。
因为那血忌口中所说的那枚龟甲,正是当日族长石中天随同“牛魔大力拳”炼血卷原本一起交予他的东西。当日他检查了一番,见那龟甲并无其他异样,唯有十分的坚硬耳,任凭他使出浑身解数也难以损害半分,觉得没什么用便与“牛魔大力拳”原本一同收起。
而这血族口中所说的龟甲,与那一只一般无二,没有什么出入,应该是那一只龟甲无疑。
“哈哈……果然在你身上!本座此行不虚,此行不虚啊!”血忌张狂大笑,笑的十分畅快,他显然在林江神色微妙的变化之间看出了答案。
林江脸色更寒,心头更是迷雾重重,不得其解。
“人族后辈,既然来了何不现身?躲躲藏藏有失族长身份耳!”没有理会林江,血忌却突然开口,将目光凝聚到左手方向。
话音刚落,石中天便一步跨出,神情坦然,有理有度,衣袍翩翩,施施然整瑕而出。
他先是看了眼林江,间林江暂无性命之虞,也便松了一口气,略微拱手道:“前辈既然自持前辈之身份,却又为何在我青石部落缕缕作恶,意图颠覆我青石部落传承与顷刻之间。中天身负部族传承之重任,自当拼死竭力而负之,若前辈就此收手离去便罢,若不肯,那中天也唯有与前辈拼死一战耳,我青石部落上下族民额唯有万众一心,与阁下死战到底,损至一兵一卒耳,也在所不惜!”
“桀桀……人族后辈,本座难道是吓大得不成?我身为血族,乃与你人族有不共戴天之仇,还谈什么道义礼节,本座如今虽虎落平阳、龙游浅滩,但也不是你一个小小的人族淬骨可以威胁的!”
那血忌邪笑罢,眼底尽是不屑之色。指抓一挥,便有道道风刃闪过,贴着石中天耳际飞过,斩落石中天几率银发,随风而落。
“哦?阁下虽为前辈,为血族骑士贵族,可当下气血匮乏,又能够发挥出几分实力来?”石中天岿然不动,眼神却越发的冰寒了,他右手虚空一招,一把长三尺三寸,宽二指二分,薄如蝉翼,其身聚火,通透璀璨的人体天兵——天火燃兵剑便出现在了手中。
“若阁下不打算就此离去,那便唯有一战耳!我石中天自当身先士卒,杀身成仁,以我残躯,尽力杀敌,虽有不及,但求同归于尽耳!”
石中天将手中长剑一划,斜指大地,烈焰缠绕,火舌吞吐,火光大气,照亮了一方天地。滚热的战气,使得周围的温度都是升高了几分。
“杀——”
突然杀声整天,气势暴涨,冲霄而起,无数火把点燃,瞬间将青石部落上下一隅照的亮如白昼。五六千青石部落战兵扑将而出,刀枪林立,将血忌围得水泄不通。
一道道人墙伫立,宛如百仞之山,沉重凝厚,围困血忌。
战兵个一个个脸上皆有紧张之色,更多的却是仇恨和悲痛,这仇恨和悲痛化作力量,化作守护族土与族民的力量,使他们此刻心中怡然不惧,悍不畏死。
只等族长一声令下,他们便可抛头颅洒热血,一往无前,就是死也要溅对方一身血。
如同石中天所说,他们已经有战至最后一兵一卒的觉悟。此番大劫,前所未有,就连族长都得俯首称此贼为“前辈”,其实力之强,极难相信。
但今日怕是有无数人就此丧生,但背后就是族土、背后就是族民,他们一步都退不得,唯有拼死一战而。
“希津津——”
战马长嘶,石中天族长的坐骑,一星天马万里驹振翅而起,立于虚空,双翅缠绕风雷,一双漂亮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血忌,可眼底尽是恐惧之色。
它虽为兽类,可天马一族智慧超群,它虽为一星万里驹,可也有不俗的智慧,自然知晓此血族的深浅,绝非他可抗之敌。
临行前,石中天甚至解除了与其之间的契约,告诉它可独自离去,自求生路。但此马并未如此做,虽然迟滞了一时半刻,但终究赶了过来。
林江亦是被这视死如归的气势所感,奋力挣扎,可是他意识却越来越沉重,最后终是昏迷,不省人事了。
“这就是你、你们的依仗么?”血忌冷笑一声,不屑的扫了众人一眼,道:“一把准道兵都算不上的废材骨兵,一个淬骨小成的武者、一匹一星万里驹,还有几千人族战兵,就这些么?若这有这些的话,本座何惧之有?”
石中天叹一口气,招手将头顶的天马招下来,摸索着这匹万里驹脖颈,无限唏嘘,更有深深的歉意。
那万里驹眼中非常人性化的出现了一丝“嫌恶”,张开翅膀,将石中天的手拍开,走离了两步,别过头去。显然此驹灵智很高,通人性,懂人语,不在话下。
“老伙计,当年我曾许下诺言,有朝一日令你开口吐语!多年来你与我不离不弃,多次救性命,可我却未曾兑现诺言。如今大难临头,我许你自由,你亦不弃我,此恩此情中天无以为报。愿有来生,当衔草结环以报之!”
石中天话语低沉,心存死志,满目愧疚之色,想到当初初结实此天马,到如今已有数十年之久。
这一路而来,数十载风风雨雨,此万里驹陪同他征战沙场,多次救他性命于危难之间。
在石中天心中,此万里驹已不是坐骑,而是朋友、亲人,恩情深重,虽为畜类,但却与人无异耳。
天马打了一个响鼻,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盯着石中天,三尺长的鬃毛被夜风吹拂,显得十分的神骏。天马寿元要比人族高出一倍多,如今此天马虽有数十年高龄,却依旧青春健硕,不减当年。
似有所悟,万里驹马首微微摇动。
唯有石中天懂万里驹之意,他微笑点头,一扬手中天火燃兵剑,道:“那好,今日便让我们战个痛快。一个残废的血族骑士而已,何惧之有,族人们,随我杀敌!”
“杀!杀!杀!”
三声齐齐的“杀”声一浪高过一浪,凝结这数千战兵的气势、心念、赴死意志,化作滚滚气浪蒸腾而起,拨云见月,将遮住月芒的乌云播散,使银辉散落,淡薄如流水泻地。
“杀!”
石中天也高喝一声,手中天火燃兵剑一划,身形阴风暴涨,战骨铮铮,顷刻间化身为三丈之躯,手中天火燃兵剑亦是暴涨至一丈大小才堪堪停滞。
战场中心,一三丈巨人顶天而立,与血族对峙,气氛压抑凝重,犹如大山盖压。
人族战体神通初现,有扛鼎举山之象,重现远古举人之貌,顶天地里,守土卫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