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朔迷离的命案和刺杀在府里掀起了不小的风浪,尤其是贺兰迦没有回来的那几天里,各种谣言讹传四起,没有亲眼见过大夫尸体的人也能将那种惨象描述的绘声绘色。胆小的婢女一入夜根本不敢踏出房门半步,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直到贺兰迦回来,这场风波才渐渐平息。只是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即使有确凿的证据指向那个叫莲姬的女人,银票、徒弟的指正,但他仍旧选择了相信她,不由分说的的信任。
这一次唯一受到惩罚的,便是冷绮彤,禁足一月。贺兰迦说的很明白,刺客的事会追查,现在罚她,是因为伪造文书、滥用私刑。
冷绮彤也无可辩白,因为那几页纸确实是她写的,而府邸上上下下,几乎是所有人都可以作证,挑头的抓人的、下令用刑的都是她。到这时她才明白,自己是着了苏漾的道,悔恨咬牙都来不及。
与此同时,关于莲姬的话题却越来越多。有人说她真的是细作,所以不愿怀上敌国皇子的孩子。有人说她其实生性**,和别的男人私通,现在不得不打掉野种。更有甚者,说莲姬是狐妖转世,将殿下迷得晕头转向云云。
听香云将这些流言蜚语复述了一遍,夏若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院的后面有一个池塘,虽然比起澈王府的莲池来小了很多,好歹也算是一片水,白天里会与阵阵微弱的清风从水面上吹来。
这几天天气异常的闷热,尤其是着午后,夏若总是心神不宁、坐卧不安。于是用了午膳之后,她差人将贵妃椅搬到了池塘前的廊下,勉强算是那纳凉吧。
喋喋不休的说了好一阵,香云嗓子都快冒烟了,见夏若不为所动,她道:“夫人啊,您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您难道”
“有什么好气的?这才第二天啊,这些人嘴真碎。”她啧嘴,缓缓的伸了个懒腰。
“要是嫌他们烦的话,就让皇兄封了这些人的嘴啊。”男人的声音忽然在头上响起,夏若惊起,抬头一看,身边却没有一个人。直到她把头抬得更高,才发现房顶的边缘上悬着一个头,是贺兰懿承。
原来他在是趴房顶上,半个身子倒挂着垂下来痛自己说话。夏若的脸“咻”的一下就红了,此刻她正趴在榻上,因为怕热,裙摆掀到了膝盖,白皙的小腿露在外面。绣鞋踢得老远,光着的脚还有节奏的晃着。
她赶紧爬起来,随手将团扇扔到了一边,福身道:“拜见四殿下。”光脚踩在地上,她踩到一粒细小的沙石,有些硌脚 。
“我又不是鬼,你怕什么?”贺兰懿承打趣道:“天气真热啊,还是在这里乘凉最舒服,不过皇兄把这个院子送给了你,呵呵。”随着他的话音,夏若好像嗅到了若有若无的酒香。
“让四殿下见笑了。”
夏若一直低着头,不好意思去看他,觉得这次丢脸丢大了。只是,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再听到声音,犹豫了一下,她抬头,已经不见贺兰懿承的人影了。
轻轻拍了下正蹲在地上为自己穿鞋的香云,“我们回去吧。”
贺兰迦回府以后,懿承就搬出了夏若的院子,还以为他回去了,原来还留在府上,幸好刚才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以后你说话也留心点,周围看起来没有人,并不代表真的没有人。”
“是,我记下了。”
……
日已西沉,月上梢头,咕咕的蛙鸣代替了让人心烦意乱的蝉声,一天里也只有这个时候,人会稍微觉得舒服些。可是苏漾却一点也没有觉得好些,昨天她明明是志在必得,却不知道哪一环出了岔子。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贺兰迦竟然没有丝毫怀疑,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皇妃,殿下这几日都很忙,今晚看样子应该也不会过来了。现在、现在也夜已经深了,请您早些歇息吧。”
“知道了,回房间吧。”
在妆镜前坐着,挥退了锌跌幅,苏漾独自卸掉精心描摹的将妆容,等了大半天,贺兰迦没有来,她很是失望。
“叹什么气呢?是不是等了一晚上,王爷都没有来?”
女子的声音在帷幔后响起,吓得苏漾手中的瓷瓶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里面半透明的软膏在乌黑的方砖上糊了一大滩,被烛光映得泛红,就像是一滩浓稠恶的毒血。“谁!”她问,到底是心中有鬼,苏漾不敢声张,拿起了案上的金钗。
“呵呵,呵呵呵呵。”那个声音低低的笑起来,却没有回答。
“你是谁?”拿着钗子,她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心中紧张得不得了,手心里已经沁出汗水来。
正要伸手去碰帷幔,不料却被里面的一只手掀起来了:“冷姐姐。”
“是你?!”看着夏若面带笑意的坐在自己的榻上,苏漾又惊又怒:“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人人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皇妃您紧张成这个样子,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啊?”夏若站起来,一点一点的靠近苏漾,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还有,你在我房间里,想做什么?!”苏漾挥舞着手中的钗子,对准了夏若。
可是眼前的影子一晃,她手里便空了,簪子已经到了夏若的手里:“皇妃您别紧张啊,这样危险的东西,还是不要靠得太近哦。”说着她手腕用力,金簪就擦着苏漾的脸飞了出去,打掉了她头山最后一枚发簪,长发便散了下来,吓得她脸煞白。“我来呢,就是想看看,侧妃的房间是什么样子的。也不怎么样啊,这榻太硬了,还是殿下那里舒服。”
险些被飞出去的簪子击中,苏漾来不及惊慌,她瞪大了眼睛:“等等,你说什么,你进过殿下房间?!”
“是啊,这几****都宿在殿下那里。每晚,他都索求无度呢,清早起来,觉得全身都在酸,呵呵呵呵。夜深了,您歇着啊。”说完绕过面前呆若木鸡的女子,夏若大摇大摆的走到窗前,消失在了夜色中。
还好chuang榻前烛光晦暗,否则自己烫得发红的脸一定会被察觉,第一次说出这么露骨暧昧的话,夏若终究还是觉得别扭。
只是,这战争已经开始了,就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还有很多不会做的事情,必须要在第一次,就做到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