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沭微红着脸,瘫在车身前,她的手臂颤抖的支撑在上面。
啪—
沈沭连拳带甩的打过他的下巴,碰到了侧脸。
最后是碰在了胸口。
尊应看到她试图打自己巴掌,闪过一次笑意,而后凝视着她。
“这是什么?”
他抬起那支录音笔。
沈沭微微张开嘴巴,不知怎么说。
她恐惧着他这样的注视,他的眼神。
下一秒就可以掐死她。
丢在公路上,或是海里,就像那些在火中翻滚的身体一样,别人的命不值钱,他尊应什么都干的出来。
“我的笔,那位东先生让人送我的。”
她镇定着,极力让自己泰然自若。
“哦?”他摸着笔中的那个开关。
仿佛在等她交代一样。
他按下那按钮,周围的空气静止了。
沈沭咽了一口气。
短暂的模糊声音后,什么都没有。
尊应看着她的眼睛,沈沭也无惧的对视着。
在沉默中,他回身,将笔扔在她的手上。
两人回到车里,尊应还是笑着用言语形容她的唇。
招牌式的简短打趣一句。
沈沭的心却从嗓子眼慢慢放下来。
把包袱甩给今天和他过节的东廓,企图让笔跟在她们身上一路,目的明显,合情合理。
只是不知道尊应怎么想。
太险了,只要一点点差错。
沈沭别过头,对于尊应的眼神她无法承受。
对方也一言不发。
车子停到了一处地方,有个人站在那里。
在他身后停着一辆车。
尊应下去,那人小跑着走来,是林骁。
他把车钥匙丢过去,沈沭以为他要让对方送她回去了。
不想两人只交换了车,尊应到路边抽了根烟。
想必好奇他的人多,那些跟踪他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东西的人,包括自己也忌惮他的朋友,都会聚集在他身上。
沈沭眼睛酸涩,她闭上眼靠在座椅上。
窗外吹来马路外面的清风,干净而舒适。
即将明亮的天边有了几道霞光。
她听到棒球的声音从森林里传来,眼前有一双眼睛注视着自己…
她走下车,无视着眼前的两人,转身往后跑去。
赤脚跑在马路上,企图逃离危机。
…
可这显然是一场梦,沈沭醒来。
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自己竟然躺在空荡荡的车里。
外面的天色和路灯已经一样亮。
腿上有一串车钥匙。
她有点迷糊的记得自己被一双手从一辆车抱到另一辆。
她推开下来看车牌号,确实不是先前那辆。
她能知道是尊应带她回来的,车子离公寓有一小段距离,停在了拐角处。
而驾驶座却是空着的,又是一切没发生过的梦一样。
所以他为什么不直接叫醒她,到家去,居然让她就这么坐在车上睡,车窗还开一半。
清晨的微风吹着,她单薄的裙子有些冷。
沈沭关了车,走进公寓里。
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她一路发呆,那他是怎么回去的。
在尊家兄弟的意识里,有一条无形的规矩。
绝不把车停在女人的家门前,所以留了一段距离。
一个是怕自己被追踪着,一个,说起来温柔点,不牵连无辜的人。
…
沈沭疲倦的躺在沙发上,又要困得睡过去。
就听得房间里跑出来的人。
“你去哪儿了?!”
林稚问她。
她愣了一下,就说是被尊应拉走了,自己和他危险的相处了一晚上,差点暴露目的。
正要眯一会儿,又被拉了起来。
她带着一点八卦的兴奋道,“你有知名度了。”
“什么?”
“你没看手机吗?”她给沈沭看了网络上的热门话题。
在刷到的一些热转里,有一张照片在这两天的都市生活里很受羡慕。
图片里有人举着摄像机,有人拍着照片,皆聚焦在街道上的一对靓眼男女。
成明拉着她的手走向跑车,还有两人靠在报亭和电话亭旁边,花朵和漂亮的衣服。
成明帅气的面庞和她洋溢的笑脸。
自然而然被人理解为幸福的情侣。
不少人都点了赞,图片被转载着。
“你和成明去看音乐会了吗?”
“是的”沈沭说。
她漫不经心得看着,比较重要的是,昨天有媒体报道了著名舞台剧编剧的新作情人。
沈沭作为女主角,被一些网民认出是之前网上热赞的情侣话题的女孩。
她的舞台照被夹杂在报道里,受到了一点关注。
不过过眼云烟,这些东西慢慢就会淡下去的。
所以沈沭并不是很在意。
“楼下那辆是他的车。”沈沭走到窗边指了指。
离视线有些距离的盲区。
“哦?”林稚快速记下车牌号。
“好,我上交车牌号去查查这辆车最近的行迹。”
…
午后沈沭一直在排练,偶尔坐在化妆镜前,会发起呆来。
“看来这个尊应隐藏的很好啊,两年前那个邮轮案的嫌疑人代号的确是他,但整个行动轨迹完全没有参与,而且业内人都知道,他不屑于国内的货物生意,更别说黑帮劫船,他当时待在洛马。”
林稚放下包,走到她身边。
她看到沈沭的信息栏里有和林骁的对话。
“什么意思?难道他不是主谋吗?可是一切的证据加之我所知道的…”
“这些证据构不成起诉,换句话说,他是尊应,永远不会有被惩治的机会。”
沈沭摇头,“那我们做这些的意义是什么?”
林稚从包里掏出一些东西。
“直接找寻更深的东西,挖出他这些年在国内外的违法交易,尤其是到了上海,枪支货物是不被允许的,还有陆续杀害的一些人,连根得深挖。”
林稚给她一个小型的高清相机,比芯片大三倍,放在身上就可以拍。
“原则上我不应该给你这个”她拿出一把蝴蝶刀。
“因为这样铤而走险应该由我去做,而且你也没有专业经验,到时候威胁到自己,但,也要做好万一时刻不被他伤害。”
她放进沈沭的包里。
沈沭点点头。
…
另一边
正在书房工作的尊应房门被推开。
“呃…我能打扰你一下吗?”
尊骞推开门。
他往后靠去,有趣得眯着眼,“你上一次这么说的时候,还是欠了我的钱。”
“但我最近的资金管理没有问题”他笑着进来。
坐在他对面柔软的皮椅上。
“替我管理私房钱的那老头挺会的,虽然业务管理公司的人说他会偷点便宜。”
尊应笑了笑,“你不在乎吗?换着说,忆桑不在乎吗?”
对方摊手,“人总要给他点肥处才能干好事,就像我们对那帮酒肚肥肠一样,再说这是我的私房钱,还不是她给我逼得。”
“别抱怨了,女人不就喜欢那些东西,”他在文件上写着字,“钻石,包包…”
尊骞转着扳指,打量着他的桌面。
“那沈小姐喜欢什么呢?”
尊应顿了一下,抬头看向他。
“怎么?”
“拜托,随便问问,就是那位沈小姐,你们最近不是一直很有缘分?”
“暂时还没有,如果你认为那是缘分,那不觉得这缘分太自己聪明了一点。”他看似漫不经心。
“我当然知道她的来路,但不用担心在于她只是来自对你执着的那场案件,不过我也知道她的结局,可惜了…挺有趣的女孩,你会让她死的好过的对吧?”他企图打探口风。
对方没有响应。
“一个女人而已,你就说这个?我看你进来手里拿了点什么。”
“噢对。”尊骞从衣服里掏出来报纸。
“就是要给你看看的,我好奇你的反应。”
尊应拿过来。
只见最新一面上写着靓眼女子热卖豪车布加迪一辆。
还举行了拍卖会,第一次热场没买出,第二次将亲自出现,据说是阿拉伯王子坐过的。
格外吸引眼球。
可惜照片只印出了她背影站在4S店的照片,秀丽的头发和包臀裙。
尊应不觉得摩挲着下巴,嘴角带笑。
“像我这样常年不看报纸的人,都不小心认出来了,你有什么感想?”
他卷起来收了回去。
对方却按住了。
“放这吧。”
尊骞打趣道,“我不知道阿拉伯王子会不会偷偷到场去打脸刚刚说的话。”
他期待好戏却被对方一本拍了过来。
“滚出去。”
“哈哈哈哈…”尊骞起身走出房间。
“网上有视频”他提醒道,“对了,在洛马的旧业务还被缠着没有收尾,要不要继续?”
尊应眉头一皱,“最后一单。”
对方比了个OK。
关上门后,在电脑屏幕前点开了一个视频。
视频里的女人扎着干练的马尾,小西装在身,向拍卖员签订拍卖流程。
尊应若有所思的闭上眼,脑中浮现了一些画面…
…
几天后,沈沭也依旧以三流媒体报道里的造型出现在小型车行拍卖会现场。
她还走到车的旁边,热情得向人们展示着这部车的优势。
尽管开了半年,但在二手车里,它仍旧是帅气的王,并且以低于70万美元的价格出售,有不少有钱人来凑热闹。
其中也不乏真的暴发户。
“以低于70万美元来流动啊!只要出最高价的,就可以带走!”她站在围观里喊着。
几天里,她也曾尝试不开白不开得开到工作的地方。
但还是太晃眼,而且她不知怎么处理,林稚和她提出了一个有意思的想法。
“不如你卖出去?”林稚对她说。
“如果你把事情弄响亮,势必会引起他的注意,再次得到和他接触的机会。”
沈沭点头,“和我想的一样,但,如果他不在意呢?是不是说明他对这些因素的威胁毫不恐惧,从这个车查出的一些业务证据,也没有用。”
“这个嘛…就要看他对你的好奇程度,最好是,一举冲进他的老巢,尊氏的总公司。”
…
于是她还声称了一些主流虚头,阿拉伯贵族开过的车。
添加了一些媒体价值。
她坐在那里,看着拍卖的开始,出价的几个人确实抱着想要的念头。
价格不断上增,但是到了一定高度他们就不会需要。
沈沭绝不是一定要卖出去,最好不卖出去,否则如果他真的知道,不确定对方会不会对此生气,所以在给出流动价格的时候,就做好了卡点的准备。
“一百四十万。”有人出了最高价。
一个豪总抽着烟,他有人替他喊价,这样的气派买回去不过就是当摆设罢了。
在沉默中,一个年轻男人报价。
“一百六十万。”
已经超过一百万流动。
那个豪总也没有再要的意思,他没有必要这么做。
沈沭不可思议得观察着,但她没有表现于形,她只是在想尊应有没有派人来看,或是他会来。
不过看来是想多了,那么忙的人即使看到了也不会在意。
“成交!恭喜这位先生。”
沈沭呆滞中,在掌声里起身和对方握手。
她面露微笑,在靠近对方的时候咔嚓的声音。
她略微顿了一下,转头,的确有主办方的摄像机,但她总觉得自己被什么注视着。
及其密密麻麻,起着鸡皮疙瘩。
她在走道上,走向休息室,主办发在等会最后和她完成一些流程。
签一些字。
所以她转身将门合上一些,走向茶几弯腰倒水。
突然被一股掌力推到沙发上。
“啊!谁!”
她还没来得及就被捂住了手。
“你喜欢车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对方的声音带着几丝温柔。
她转过头,一脸不可置信。
“成明?”
对方笑了,那笑容却和以前的温暖而言,多了些魅惑感。
他起身,挺了挺西装。
“你怎么在这?”
他变得又俊俏,本身有些长的头发理了个侧背二七分。
额前有卷碎的微刘海。
从发丝里透露出的深海里的蓝草魅力。
“这个啊…我可以原谅你对我的不关心,但并不是很需要解释。”他一手插着口袋,另一个朝她伸去。
倒在沙发上的沈沭放上去,被拉了起来。
整个人又倾向他的身前,胸部撞了上去,又下意识往后退了一点。
她和他对视着,窗户外极好的阳光透进来,照耀着他精致干净的五官。
“我只是…帮朋友转卖一辆车。”
“是吗。”他并不是很在意得回答,却是认真的盯着沈沭。
打量着这个有些日子没见的丫头。
不一会,外面突然响起了吵杂的哄闹。
沈沭拉开门,看着楼梯下面的大厅。
人们都躲到了一边,少数已经冲向外面跑了出去。
显然是尖叫声持续。
但很快确定了焦点后就不再散闹。
“带走。”有便衣警察的车在门口亮着。
一些黑色的人影里,沈沭看不懂。
她回到里面,想问成明时他却似乎不受影响的站在窗边,翻动着杂志。
“外面这是—”
“给你买辆车好不好。”他说着。
沈沭忙拒绝并询问
“不,不用,为什么这样想呢,其实我真的只是帮朋友转卖,也不是分了钱要急着买车。”
“但我觉得,这样方便你受到伤害。”他略显担忧得笑着。
沈沭有些奇怪。
“受到伤害?”
“最近都市里都有单身独居女性受骚扰的事情,而且你上下班有交通工具确实会安全。”
沈沭笑着,“我小学的时候,和男生打架是第一名。”
两人笑起来。
“哈哈哈哈…”
突然敲门进来,刚才拍下车的男子,戴着眼镜。
“沈小姐,你们认识?”他指着成明和她。
沈沭也奇怪,难道他认识他?
“这是交易文件,如果没有问题就在上面签字吧。”
沈沭看到主人的名字是成明。
她转头不解得看着对方。
“他是替你举牌吗?”
成明笑着点点头。
“那辆车还是顺给你。”他对沈沭说。
眼里无尽的关怀。
这…太让她意外了,实际上她也不知道怎么说,这个车压根不是她的。
“不过你既然说是朋友的,那也罢了。”
沈沭和他出来,成明提出车直接带沈沭回家。
路上从店里的耳边消息和成明的电话里,陆续听出什么人被拿下了。
“你最近在做什么?”她问。
“资金税务管理人。”他交代,“在银行和事务所两处转折工作。”
类似个人资金管理,还有业务税证负责。
沈沭没想到,学校里学的专业和他现在做的一点关系也没有。
“之前不是什么国际经济商税监察局里工作吗?”
“相当于实习,换行了,今天刚处理完半个月前最后的收尾工作,马上要步入新的岗位。”他询问要不要去超市买一些食材回家做。
“那不是相当于从一个工作跳到了下面?薪水也没之前的好吧。”她不明白。
可是成明的家境并不需要钱,沈沭想起以后也不意外他的回答了。
“只是想做就做了,我比较喜欢轻松。”
于是她就联想到了那个拍卖时的豪总商业犯罪落马的事情。
“那个是我盯的,今天被翘了。”
所以今天他就是为了这个工作出现的,拍卖时的人也是安插在那里潜伏,就在今天这个场面根据证据和起诉罪恶拿下。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和沈沭的事撞上吧。
不过对于多的,她也没有细问。
最后从牛排店里带了几块算上好的冻牛肉回去做晚饭。
成明再次送到她公寓门口。
“虽说是公寓,但这片分曾租的公寓还是没那么安全,下面还是有人,资金够的话,再找个单人的吧。”
成明嘱咐他。
“好。”沈沭回应。
成明让附近的朋友把他的车开了过来,顺着回去。
沈沭累了一天回家,没想到天色又这么快暗了。
今天那个人始终是没有出现,所以他冷落她了吗
经过几次的接触,她依旧是可有可无的人吧。
她发着呆上楼,丝毫没有听到楼道里闪过的身影和脚步声。
当她反应过来时,放慢了动作。
可以明显听到陌生人可疑的动静,在跟着她的步伐行动。
沈沭心底一下空白而慌乱。
她快速踏了几步想直接走到房门前。
却感到那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近!
她想到成明今天说的都市新闻,心跳得恐怖
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