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飘渺的肉香从不远处传来,香味越来越近,扰了鼠老大的好梦。
魔物大白鼠的喉头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唔~好饿。”韩渊趁着原主意识这一段时间的恍惚,飞快地占据了他的身体。
大脑的意识逐渐开始恢复,身体所剩的能量还能支撑着他继续思考,五感也渐渐回归……
大白鼠猛然睁开眼睛,没有爆炸后的伤痛和灼热,耳边有爆炸的声音?
韩渊目光冷漠,孤傲,深沉,没有一丝温度,墨色的冷眸里满是杀气,子弹穿身而过的灼热剧痛还留在他胸膛里。
“你……你怎么醒来了?时间还没到呀,这不可能!”小弟乙整个人如遭雷击,它声音突然尖锐起来,“你直都是装的?”
这里到底是哪儿?韩渊轻轻用力,揉了揉,隐隐肿胀的太阳穴,努力搜索大脑的记忆,想要知道自己究竟身处何处。
对于这个地方,大脑一片空白。
“突突突”太阳穴跳了起来,现在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因为此时脑子里涌现出很多记忆碎片,凌乱的碎片逐渐整合,有属于他自己的,也有属于另一个人的。
小弟乙怎么也想不到,此时存在在他们老大——魔物大白鼠身体里的灵魂已经换成了另一个。
小弟甲的表情比乙好不了多少,它慌慌张张的将芒果干藏到身后,担惊受怕的说:“对不起老大,不是我要吃的……是小弟乙给我,不对……”
韩渊沉着脸,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心生疑惑——老大?哪门子老大?我什么时候有这种称呼?
小弟甲讲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老大声音骤然凌厉,“把镜子拿来。”
韩渊惊讶地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这是我吗?怎么会长毛了……”
韩渊此时的心情比坐过山车还要刺激。
小弟甲吓的一个哆嗦,赶紧退了下去,将镜子递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韩渊的眼神飘向一边的电视机,小弟甲忙把电视打开,电视上的频道,竟然是自己的新闻。
“今晚,泰宁医院的邓黇麒医生不幸被‘杀手组织’的人杀害,被发现时已经死亡,对此我们表示深重的悲伤,希望广大科学家及医务人员能够保护好自己,做好防范。相关部门已经在调查‘杀手组织’,希望早日将他们抓获,我们也将持续关注报导……”电视里,女主持依旧是轻快而事不关己的语气。
小弟乙也抬头看着电视,过了一会儿有些幸灾乐祸地小声唏嘘:“对于我们魔物来说,这是个好消息。”
韩渊视线像生锈的机器般困难地从屏幕上移开了一点,暗自握紧了拳头,牙关下意识地咬死,脸上一丁点表情都没有,邓黇麒那无耻的话,在他的心里头成为一块心病。
“谁让我们长的一模一样,既然我们是兄弟,那你就替我死啊……”
……
“呵呵~韩渊,你还真是天真啊。也不知道那个组织是从哪里来的,我都快要被他们烦死了,只要他们以为我死了,我就可以平平静静的生活!哈哈哈哈……韩渊呀韩渊,我是说过,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兄弟,可惜……你的一辈子,真的是太短了。”
……
小弟甲心生疑惑,老大今日为何会做出这样奇怪的举动?虽然它长得很好看,但也没有自恋到一醒来就要照镜子,难道是在暗示我?他心里什么都明白,心如明镜,我做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不一会儿大白鼠愣愣的看着镜子中的脸,星辰一样的双眸,杀气渐渐淡去,变得有些茫然。
韩渊花了足足二十多分钟的时间,才接受了自己进入另一个身体的事实,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波澜。
韩渊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感觉这幅面容眼熟的很,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是谁?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韩渊对着两个小弟发出一连串的问题。
小弟乙瞪大眼睛,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心想:难道老大是想让我认清自己,明白他才是老大?
小弟乙强忍着心中的恐惧,赔着笑脸,“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话可以说明白吗?我有些听不懂。”
小弟一听觉出来,现在老大的声音似乎要比以前的更加深沉,“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于是小弟乙在自家老大锐利的视线下瞬间卡壳,僵硬的转头,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小弟甲,笑得比哭还难看。
小弟甲顿时吞不吞口水,肃然起敬等对老大说,“您是我们的老大,您是韩可以,这里是我们的秘密基地,您出现在这里是应该的。”
韩渊仿佛从梦魇中惊醒,猛地打了一个激灵。
他可没有功夫去揣摩小弟乙心里那些小九九,只是惊讶到——他竟然重生了!
他堂堂二十一星纪元,星联最强将军韩渊,竟然被最信任的兄弟背叛,重生到了要猎杀的死对头——魔物老大韩可以身上,多么的荒唐可笑啊。
他堂堂二十一星纪元,星联最强将军韩渊,竟然……竟然被最信任的兄弟背叛!他感觉整个世界都颠倒了,那种铺天盖地的绝望……
可上天待他不薄,知道他的不甘,让他重生到了要猎杀的死对头——魔物老大韩可以身上,虽说多么的荒唐可笑啊,但他又重活了一次!
……邓黇麒啊邓黇麒,你做梦也想不到我还能重生吧!看来我这一辈子,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短呢。
骗子,你骗了我整整十六年的情感,把我的真心摔在地上,一点点踩得粉碎,有没有想过,我若还活着后果?
韩渊眼里划过一丝惊喜和激动,眼框一湿,豆大的眼泪啪啦啪啦的落了下来,嘴角也渐渐扬起灿烂的笑容,“哈哈哈哈,我还活着,我韩渊回来了。”
“这样的话,说明我还可以见到我的阿幻,还可以看看我们出生的宝宝,看看他到底是男是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韩渊咧开嘴巴大笑,明明是狂热的笑声,听起来却像极了压抑的哭声。
笑到最后,韩渊的呼吸声渐渐变的沉重,兄弟背叛了,他还有妻子作为支柱。
窗外的天刚亮,世界由东变的金黄,薄光移动,光明掩去了一切悲伤。
“我还活着!我还活着!只要活着,我就还能再见到你。”韩渊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他低声自言自语着,话语里是压抑着的思念与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