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算出来了,这几日的账册算出来了!”
宋府小书房外,旺儿敲门进来,便惊喜的喊道。
“咋呼什么,算出来了就说呗,这般大惊小怪的!能赚多少钱?不亏本便是好买卖……”
周氏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周氏向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喜欢在院子里刺绣,或者听儿子读书,并不知道这几日奶冻在东京的火爆。
“赶紧说吧,卖了多少?”
宋进坐在母亲身边,也很是淡定。当然这是装的,他内心其实期待得很。
这奶冻的生意很火爆啊,应该能赚不少。
老子终于要有钱了,不容易啊。肉啊,河豚啊,哥哥要来了!
“夫人、小郎君,你们看,这七日以来售了奶冻六千多盏,梅子酒三百盏,各种水果……一共进账一百二十贯,除去花销,咱们的盈余能有一百多贯呢!”
宋进他们在柜台上挂牌说每日限量五百盏,但实际上每日的出货量都是八百盏左右,这几日把厨娘和帮厨们可是累的够呛,临时还请了不少人呢。
“多少?一百贯?”
周氏瞪大了眼睛,手里的茶水都不小心弄洒在了几案上。
她这些年辛苦节俭,加上当年的嫁妆,这才攒出四百贯钱来,没成想儿子去做生意,这才七天竟然就赚了一百贯!
虽然说吧,这店面从开张到现在,花的钱也差不多有七八十贯,但来日方长不是?
这是日进斗金啊!
“是啊,夫人,是一百贯!”
旺儿也兴奋不已,邀功似的说道,一张有几分憨厚的脸,笑的要开花了似的。
这店里的生意做得好了,他这个管事的在外面也风光啊。
这几日宋进不是就让他专门去订做几件好衣裳吗,毕竟身为掌柜,他这衣着不能寒酸了。
从前旺儿只是个仆役,寒酸辛苦,哪里想得到有今日的光荣?
这都是小郎君给赏的啊!
“进哥儿,当真七日便能盈利一百贯?”
周氏还是感到有些难以置信,紧紧抓住了宋进的手,再次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娘,我看您这头钗用了许多年,该换新的了!”
宋进开心的说道。说着,他低头看了一眼旺儿送来的账本,又补充道:“近几日奶冻的销量也有所下降,甚至不足第一日的一半了。人们的新鲜劲正在逐渐过去,不过以后奶冻这东西七日赚个三四十贯,问题还是不大。”
听宋进这样说,周氏也终于冷静了下来,她伸手摸摸头上的凤钗,这还是当年她大婚的时候买的,戴了十多年,从未换过。
不得不说,儿子的话,令她有几分心动了,但周氏还是很快压下了购物的欲望,反而瞪了儿子一眼:“才赚了点钱,尾巴就要上天了,娘缺这些吗?不许大手大脚的花钱!”
宋进笑了笑,表示多谢教诲,但还是决定找机会差人买个新的头钗送给娘亲。
女人嘛,没有不爱这东西的。
“小郎君,咱家的店面日进斗金,今日却也来了不少窥觑的人,昨日陈大娘还说有人都找到她家里去了呢。还有咱们店里的几个小厮,也得看紧点,我总怀疑那个铁二有些鬼祟,是不是想偷咱们的方子出去卖……”
旺儿又汇报道,神色有些忧愁。
宋进闻言不由冷笑了一声:“胆子倒是不小,手都伸到我们这儿来了,也不问问咱们是什么人家!那个铁二,想办法寻个错处,打发了去,重新招人便是。咱们店里给的薪资高,想来的人多的是。”
“不要害怕,有什么问题,尽管报官!我们家的事情,那些公吏还敢耽搁了不成?给他们脸了!”
周氏也神态从容的说道。
宋家如今虽然在朝堂上,稍微失意了一些,但老爷子也还掌管着开封府,这实权还是不小的。想来找麻烦的人,自己先掂量掂量吧。
不怕宋家的官宦人家也不少,但那样的人,官位、权势不小,官做到了这种地步,要想弄钱,法子多得是,犯不着这般下作。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一月百来贯钱,对普通人来说,是一大笔钱,但对于那些真正的大家族来说,还真是看不上眼。
据说蔡京一顿蟹黄酒宴,吃喝全是用的上好材料,结果花费一千多贯呢。
宋进这个,只能算是赚点小钱吧。
不过,身为后世来人,他脑子里点子多多,以后赚大钱的机会还有的是。
“都说树大好乘凉,今日一看果然不假。”
如果不是老爷子是大官,这一次他搞出来个小小的奶冻,就不知道要惹多少麻烦。
权力啊,真是个让人迷恋的东西。
宋进恨不得自己赶紧搞个大官来当当,做啥都有底气了。
但奈何宋朝这当官要论资排辈的,等他权倾天下,三十多岁恐怕都是惊世骇俗,一般的宰辅,都是四五十岁。这等不及了啊。
所以只能望爷成龙了!
“老爷子,你可千万要给力啊,你一旦趴下了,我宋进大概也要完蛋的!我一完蛋,这北宋恐怕也就要完蛋的……所以说,老爷子您就是大宋的希望啊!”
“为了老爷子官运亨通,我还得想办法帮帮他才是。”
这些天宋进除了读书,关注店铺的事,还在时刻留心朝政,他注意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赵佶派宦官童贯,去了杭州担任什么供奉官,帮他收集书画奇巧。
毕竟赵佶就好这口,什么古玩珍奇,好吃好喝好玩的。
宋进记得,此刻蔡京那奸贼就在杭州,这货很敏锐的就和童贯这个奸人勾搭上了。
蔡京就经常让童贯送自己的一些书画给皇帝,童贯借着这个机会,狠狠帮他美言。
蔡京的书法,本就冠绝天下,再加上身边为他说好话的人也多,赵佶对他的印象也就越来越好。
蔡京这厮会钻营啊。
再看看宋老爷子,自从上任开封府之后,他便老老实实的为官,积极办公,倒是处理了不少冤假错案,但是却很久都没和皇帝有过啥联系了。
这不就是个木头吗?
宋进看着都着急。